第六十九章 幽冥初现，旧怨新仇
黑色刀风撞在木灵珠凝成的光盾上，震得秦凝霜手腕发麻，淡绿色的光盾表面甚至泛起了细密的裂纹。她余光瞥见身后弟子们紧绷的脸色，深吸一口气将冰系灵能注入木灵珠，光盾瞬间暴涨三倍，将所有人护在其中：“别慌！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联手未必没有胜算！”
话音刚落，幽冥使者突然冷笑一声，手腕翻转将镰刀插入地面。黑色的纹路顺着刀刃蔓延，地面裂开的缝隙中突然窜出数十条黑色锁链，朝着最外围的弟子缠去。那锁链上布满倒刺，沾着能腐蚀灵能的黑液，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躲闪不及，被锁链缠住脚踝，惨叫声中灵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小周！”顾晏目眦欲裂，抬手将净化符掷出。金色符文贴在锁链上，却只让黑液冒了点白烟，锁链依旧死死缠着弟子的腿。幽冥使者抬手一拉，那弟子瞬间被拽向裂缝，顾晏刚要冲过去救人，就见沈清寒的赤焰剑突然出鞘，红色火焰将锁链烧得通红，可不等弟子挣脱，裂缝里突然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手，一把将弟子拖入黑暗，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第一个。”幽冥使者收回锁链，面具下的眼睛似乎在打量众人，“一千个灵血，还差九百九十九个。”
秦凝霜攥紧木灵珠，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见过残忍的邪灵教徒，却没见过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的存在——现代社会的平等观念让她无法忍受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可修真界的弱肉强食又让她不得不冷静：“你到底是谁？幽冥之门开启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幽冥使者像是听到了笑话，镰刀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要让整个修真界为三百年前的‘焚灵案’陪葬！”
“焚灵案？”柳如眉脸色骤变，鸣月剑在手中微微颤抖，“三百年前，柳家、苏家、沈家还有顾家联手，以‘修炼邪术’为由，焚烧了整个灵傀宗，难道你是……”
“没错。”幽冥使者扯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角下方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印记，正是灵傀宗特有的灵傀纹，“我是灵傀宗最后一个传人，沈墨。”
“沈墨？”沈清寒猛地后退一步，赤焰剑险些脱手，“你和我父亲沈振海是什么关系？他的手记里从未提过灵傀宗还有传人！”
“沈振海？”沈墨的声音瞬间变得阴冷，“那个亲手将我父亲推入火海，却对外宣称他‘自愿赎罪’的伪君子？若不是他当年偷偷留了条密道，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秦凝霜突然想起苏晓纸条上的话——“沈振海的手记有删减”，原来被删掉的，是他与灵傀宗的旧怨。她看向沈清寒，发现他脸色苍白，显然是第一次知道父亲的过往，而顾晏则皱着眉，似乎在回忆家族典籍里的记载。
“三百年前，灵傀宗研究灵傀与人体的融合之术，确实有弟子走火入魔伤了人，可罪不至灭门。”柳如眉的声音带着愧疚，“我爷爷的日记里写过，当年是四家为了争夺灵傀宗的‘活傀术’秘籍，才联手编造了‘修炼邪术’的罪名。”
“现在知道了？”沈墨举起镰刀，黑雾在他身后凝聚成无数只黑色的手，“太晚了！你们的长辈造下的孽，该由你们来还！”
他说着挥下镰刀，无数道黑色刀风朝着众人袭来。秦凝霜立刻让木灵珠的光芒覆盖全场，可这次的刀风里掺了灵傀宗的“蚀灵粉”，绿色光盾竟被划出一道道口子。柳如眉挥剑挡住正面的刀风，沈清寒则用火系灵能焚烧袭来的黑雾，顾晏带着弟子们组成防御阵，可还是有两个弟子被刀风划伤，伤口瞬间发黑，倒地不起。
“这样下去不行！”秦凝霜压低声音对三人说，“他的镰刀能破灵能，蚀灵粉还能削弱我们的防御，必须找到他的弱点！”
沈清寒点头，目光落在沈墨腰间的黑色玉佩上——那玉佩泛着与黑雾相同的气息，显然是储存邪灵之力的法器。他刚要提醒众人，就见沈墨突然朝着秦凝霜冲来，镰刀直取她手中的木灵珠：“木灵珠能净化邪灵之力，倒是个不错的祭品！”
秦凝霜侧身躲过，同时将冰系灵能凝成冰刺，朝着沈墨的胸口刺去。可沈墨像是早有预料，抬手召出一面黑色盾牌，冰刺撞在盾牌上瞬间碎裂。他反手一镰，秦凝霜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黑液顺着伤口渗入，她只觉得一阵剧痛，灵能瞬间紊乱。
“秦凝霜！”柳如眉立刻冲过来挡在她身前，鸣月剑的金光逼退沈墨，“你怎么样？蚀灵粉会顺着伤口腐蚀灵脉，必须尽快处理！”
秦凝霜咬着牙，用木灵珠的光芒包裹伤口，淡绿色的光芒中，黑液不断冒着白烟，可伤口的疼痛丝毫未减：“我没事，你们先别管我，他的目标是木灵珠，我来引开他，你们找机会毁掉他的玉佩！”
不等众人回应，秦凝霜突然朝着邪灵谷深处跑去。沈墨果然中计，冷哼一声追了上去：“跑得了吗？”
“清寒，你去帮凝霜！”柳如眉对沈清寒说，“我和顾晏带着弟子们牵制黑雾，记住，他的玉佩是关键！”
沈清寒点头，赤焰剑燃起熊熊烈火，朝着秦凝霜的方向追去。秦凝霜一边跑一边观察四周，邪灵谷深处的黑雾更浓，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多，隐约能看到谷中心有一座黑色的石门，门上刻着诡异的符文，正是幽冥之门。而石门周围，竟绑着几十个昏迷的修真者，他们的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导管流进石门下的凹槽——沈墨已经开始为幽冥之门准备灵血了。
“住手！”秦凝霜大喊，抬手将木灵珠的光芒朝着导管射去。绿色光芒切断了导管，可沈墨突然从黑雾中窜出，镰刀朝着她的后背劈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清寒的赤焰剑及时赶到，挡住了镰刀。
“沈清寒，你也要护着这些凶手的后代？”沈墨的声音带着嘲讽，“别忘了，你父亲当年可是亲手杀了我父亲！”
“我父亲的错，我不会否认。”沈清寒的声音很沉，赤焰剑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可这些被绑的人是无辜的，你不能用他们的命来赎罪！”
“无辜？”沈墨猛地发力，将沈清寒逼退几步，“三百年前，灵傀宗的孩子就不无辜吗？他们才几岁，就被你们的长辈活活烧死！”
秦凝霜趁机绕到沈墨身后，试图用木灵珠的光芒攻击他的玉佩。可沈墨像是长了后眼，反手一锁链缠住她的手腕，黑液顺着锁链渗入皮肤，她只觉得一阵麻痹，木灵珠险些脱手。
“我说过，木灵珠是我的祭品。”沈墨拽着锁链，将秦凝霜拉到身前，镰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沈清寒，要么看着她死，要么让你的弟子们主动献出灵血，二选一。”
沈清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赤焰剑在手中微微颤抖。他看着秦凝霜脖子上的镰刀，又看向远处被绑的修真者，脑海里不断闪过父亲手记里的话——“灵傀宗之事，我有错，却不得不为”。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对着一张灵傀宗的旧照片发呆，那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父亲或许一直活在愧疚里。
“我选第三个。”沈清寒突然抬起头，赤焰剑指向沈墨的玉佩，“我毁了你的玉佩，再带你去灵傀宗的旧址，给那些死去的人道歉。”
“道歉？”沈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句道歉就能换回几百条人命？”
他说着就要用镰刀划向秦凝霜的脖子，可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从远处射来，打在沈墨的玉佩上。沈墨惨叫一声，玉佩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黑雾从裂缝中不断涌出。
“谁？”沈墨怒喝，朝着光芒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柳如眉和顾晏带着几个弟子赶来，顾晏手里拿着一张金色的符文，正是顾家祖传的“破邪符”。
“是我。”顾晏的声音带着坚定，“三百年前，顾家确实有错，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可你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沈墨的玉佩裂开后，黑雾的浓度明显降低，秦凝霜趁机用木灵珠的光芒挣脱锁链，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她退到沈清寒身边，低声说：“他的玉佩已经受损，我们一起出手，应该能毁掉它。”
沈清寒点头，赤焰剑燃起火焰；柳如眉的鸣月剑也泛着金光；顾晏则将破邪符贴在剑上，三人同时朝着沈墨冲去。沈墨见状，将镰刀插入地面，石门下的凹槽突然开始发光，那些被绑的修真者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灵血被强行抽出，注入幽冥之门。
“你们逼我的！”沈墨嘶吼着，玉佩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雾，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变成黑色的鳞片，手指变成尖锐的爪子——他竟用灵傀宗的禁术，将自己变成了半人半傀的怪物！
“小心！他用了‘人傀术’！”柳如眉大喊，“这种禁术会让他失去理智，但力量会暴涨三倍！”
变成怪物的沈墨速度极快，瞬间就冲到顾晏面前，爪子朝着他的胸口抓去。顾晏躲闪不及，被爪子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柳如眉立刻挥剑逼退沈墨，秦凝霜则用木灵珠的光芒治愈顾晏的伤口，可伤口里的黑液还是在不断腐蚀他的灵脉。
“顾晏！你怎么样？”秦凝霜焦急地问，木灵珠的光芒已经开始变得微弱——之前的战斗消耗了她太多灵能。
“我没事。”顾晏咬着牙站起来，“他的弱点还是玉佩，只要毁掉玉佩，禁术就会解除！”
沈清寒趁机绕到沈墨身后，赤焰剑朝着玉佩刺去。可沈墨突然转身，爪子抓住赤焰剑，火焰竟被他的爪子吸收。他猛地将沈清寒甩出去，沈清寒撞在石头上，吐出一口鲜血。
“清寒！”秦凝霜大喊，刚要冲过去，就见沈墨朝着被绑的修真者冲去。他的爪子抓住一个修真者的头，那个修真者的身体瞬间干瘪，灵血被他吸进体内，玉佩的光芒竟恢复了几分。
“不能让他吸灵血！”秦凝霜说着，将最后一丝灵能注入木灵珠，淡绿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光箭，朝着沈墨射去。光箭射中沈墨的后背，他惨叫一声，可还是吸完了那个修真者的灵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之前跟着沈清寒去极热之地的弟子，他们带着其他修真门派的人赶来了！
“秦队！我们来了！”为首的弟子大喊，手里拿着一把泛着金光的剑，“沈前辈已经通知了各大门派，他们都愿意帮忙阻止幽冥之门开启！”
秦凝霜心中一喜，各大门派的人来了，胜算就大了。可沈墨看到这么多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来得正好！一千个灵血，很快就能集齐了！”
他说着朝着人群冲去，爪子不断抓向弟子们。各大门派的人立刻出手，可他们的灵能攻击对沈墨几乎无效，反而有几个弟子被他吸了灵血，玉佩的光芒越来越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凝霜看着越来越亮的幽冥之门，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清寒，柳师姐，顾晏，你们帮我牵制住他，我要用木灵珠净化幽冥之门的符文！”
“不行！”沈清寒立刻反对，“幽冥之门的邪灵之力太强，你会被反噬的！”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秦凝霜坚定地说，“如果幽冥之门开启，所有修真者都会死，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
她不等众人回应，就朝着幽冥之门冲去。沈墨见状，立刻朝着她追来，可柳如眉、沈清寒和顾晏同时出手，缠住了他。各大门派的人也纷纷上前，用灵能形成一道光墙，挡住了沈墨的去路。
秦凝霜来到幽冥之门前，看着门上的符文，深吸一口气，将木灵珠贴在门上。淡绿色的光芒顺着符文蔓延，可符文却发出黑色的光芒，与木灵珠的光芒对抗。秦凝霜只觉得一股强大的邪灵之力顺着木灵珠涌入体内，她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烧一样疼，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凝霜！”沈清寒看到她的样子，心急如焚，可他被沈墨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秦凝霜的意识开始模糊，可她想起了苏晓和苏念，想起了那些被沈墨杀死的弟子，想起了现代社会的和平——她不能放弃！她猛地睁开眼睛，将体内最后一丝冰系灵能注入木灵珠，淡绿色的光芒瞬间暴涨，符文的黑色光芒开始消退。
“不！”沈墨嘶吼着，挣脱众人的牵制，朝着秦凝霜冲来。就在他快要抓到秦凝霜时，顾晏突然冲过来，挡在她身前。沈墨的爪子抓住顾晏的胸口，顾晏吐出一口鲜血，却死死抓住沈墨的手臂：“秦凝霜！快！毁掉玉佩！”
秦凝霜看着顾晏的样子，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知道顾晏是想为三百年前的顾家赎罪，也是想保护她。她咬紧牙关，将木灵珠的光芒转向沈墨的玉佩，淡绿色的光箭射向玉佩，玉佩瞬间碎裂。
玉佩碎裂的瞬间，沈墨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萎缩，黑色的鳞片不断脱落，最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倒在地上，看着幽冥之门上消退的符文，眼里满是绝望：“三百年了，我还是没能为灵傀宗报仇……”
顾晏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看着秦凝霜，露出一丝微笑：“我……终于为顾家……赎罪了……”说完，他的头歪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呼吸。
“顾晏！”秦凝霜扑过去，抱着顾晏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流。沈清寒和柳如眉也走过来，看着顾晏的尸体，脸上满是悲痛。
各大门派的人沉默着，他们都知道，顾晏是为了保护所有人而死。幽冥之门的符文已经消退，黑色的光柱也消失了，可所有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这场战斗，他们赢了，却又输了。
秦凝霜擦干眼泪，抱着顾晏的尸体站起来。她看着沈墨的尸体，又看向远处的邪灵谷入口，心里明白，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了，可修真界的旧怨还没有化解，而沈振海手记里提到的“影子”计划，还没有线索。
“我们先把顾晏的尸体带回去。”秦凝霜的声音很沉，却带着坚定，“灵傀宗的旧怨，我们需要和各大门派好好谈谈，不能再让悲剧重演。还有沈振海的‘影子’计划，我们必须查清楚。”
沈清寒和柳如眉点头，各大门派的人也表示愿意帮忙。他们收拾好尸体，朝着邪灵谷外走去。夕阳下，邪灵谷的黑雾渐渐散去，可秦凝霜知道，这只是修真界危机的一个开始，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们——比如那个从未露面的“影子”，还有沈振海手记里隐藏的秘密。
走到邪灵谷入口时，秦凝霜突然停下脚步。她看向怀里顾晏的尸体，又摸了摸口袋里苏晓留下的纸条，心里暗暗发誓：“顾晏，苏晓，苏念，还有所有牺牲的人，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保护好修真界，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
远处的天空中，一朵黑色的云慢慢飘过，像是在预示着，新的危机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