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密道藏秘辛，玄阴影未散
秦凝霜蹲在地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方才滴在石缝里的血——那血珠没被黑气灼伤，反而顺着墙壁上的上古符文缓缓游走，像条细小的红蛇，在符文凹槽里留下淡红印记。这画面让她瞬间想起现代博物馆里见过的“血沁玉”，只是此刻这“血沁”的对象，是能困住邪灵的古老阵法。
“你在看什么？”沈清寒的声音比刚才更虚，他扶着石壁想凑过来，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钉在原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和秦凝霜的血珠一样，朝着符文的方向滚去。两人的血在符文中心汇合成一点，瞬间亮起微弱的红光，又很快暗下去，像快没电的手机屏幕。
秦凝霜猛地抬头，现代思维让她第一时间抓住了关键：“这符文认血！刚才柳如烟碰邪灵玉佩时，血没沾到墙，现在我们俩的血一凑，它就亮了——这玩意儿该不是需要‘双人认证’吧？”她一边说，一边拉过沈清寒没受伤的手，在他指尖轻轻咬了一下，“别躲，试试能不能让它亮得久点，说不定能找到密道的其他出口。”
沈清寒疼得嘶了一声，却没抽回手，反而笑着把指尖凑过去：“你这现代人的法子，总透着股不管不顾的野劲儿。要是等会儿冒出个怪兽，你该不会喊‘启动应急预案’吧？”话虽调侃，他还是配合地将血滴在刚才的红印上。这次两滴血融在一起后，符文亮起的红光没再熄灭，反而顺着通道墙壁蜿蜒向上，在头顶拼出一道半开的石门轮廓——石门边缘卡着块断裂的玉佩碎片，花纹和邪灵玉佩一模一样。
“果然是钥匙！”苏晓抱着林月的木匣凑过来，火折子的光晃得她眼睛发涩，“林月师姐说邪灵玉佩是玄阴秘境的钥匙，这碎片说不定是另一半？可柳如烟手里的玉佩已经炸了，碎片怎么会在这儿？”
最小的女孩丫丫突然拽了拽苏晓的衣角，小手指着石门下方的阴影：“姐姐，那里有个人……”
火折子的光扫过去时，秦凝霜下意识将丫丫护在身后，短剑已经握在手里——阴影里蜷缩着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上沾着泥和血，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见他们望过来，身子抖得像筛糠，嘴里反复念叨：“别杀我……我不是活傀宗的人……我是来找人的……”
阿禾突然往前凑了两步，盯着少年怀里的布包眼睛发亮：“你这包上的绣样，跟林月姐姐布包上的莲花一样！”
少年听到“林月”两个字，猛地抬头，眼里瞬间涌满泪：“你们认识月师姐？我是青云宗外门弟子，叫陈默！月师姐让我来黑风谷送东西，说要给林风宗主，结果刚到就被活傀宗的人追……躲进这密道三天了，快饿死了……”他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打开后是本泛黄的手札，封面上绣着朵极小的莲花——正是林月的手笔。
秦凝霜接过手札时，指尖触到纸页上凹凸的印记，突然想起现代盲文的触感——翻开才发现，纸页边缘写着正常字迹，中间却用细针戳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像是某种密码。“这是……双重记录？”她抬头看向苏晓，“林月师姐是不是眼睛不太好？或者说，她怕这手札被别人看懂，特意做了两种记录？”
苏晓愣了愣，突然红了眼圈：“月师姐去年下山除祟时，被邪祟伤了眼睛，有半个月看不清东西，后来虽好了，却总说夜里看字费劲儿，就练了用针戳孔记东西……这小孔记录的，应该是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内容。”
沈清寒靠在石壁上，强撑着精神扫了眼手札：“先别管密码了，陈默，你说林月让你送东西给林风，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还有，你在密道里待了三天，有没有见过其他出口？”
陈默刚要开口，通道尽头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是傀儡关节转动的声音，还夹杂着石门被撞击的闷响。丫丫吓得往秦凝霜怀里钻，阿禾也攥紧了她的衣角。秦凝霜立刻捂住他们的嘴，压低声音：“别出声，傀儡听声辨位，我们往石门那边退，看看能不能打开它。”
几人刚退到石门下方，陈默突然“啊”地叫了一声——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具穿着活傀宗服饰的尸体，尸体手里还攥着块玉佩碎片，和石门上卡着的那块正好能对上！
“是活傀宗的人！”陈默吓得往后缩，“我躲进来时见过他，当时他已经死了，手里攥着这碎片不肯放……”
秦凝霜捡起碎片，刚要往石门上凑，突然感觉怀里的邪灵玉佩残骸发烫——不是之前那种躁动的烫，而是像温水般的暖，残骸上没散干净的黑气突然缠上碎片，将碎片牢牢裹住。她心中一动，想起现代玩过的拼图游戏，试着将裹着黑气的碎片往石门凹槽里按——“咔”的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上抬起，露出后面一条更窄的通道，通道里飘着淡淡的药香，竟和现代医院的消毒水味有些相似。
“这味道……”秦凝霜皱了皱眉，现代的医疗常识让她警惕起来，“像是某种药材熬煮后的味道，但又带着点腥气——你们修真界熬药会有这种味道吗？”
苏晓摇了摇头：“正常炼丹熬药都是清苦或清香的味道，这种带着腥气的……倒像是炼制活傀时用的‘腐骨水’，但又比腐骨水淡很多，更像是……”她突然顿住，脸色变得苍白，“更像是用活人精血熬煮的‘养魂汤’，玄阴教当年就用这东西养傀儡的魂魄！”
这话刚落，通道深处突然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沈清寒猛地直起身，火焰剑重新燃起微光：“有人！不管是什么，先过去看看——总比被柳如烟堵在这儿强。”
几人沿着通道往里走，药香越来越浓，呻吟声也越来越清晰。转过一个拐角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约莫两间房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个巨大的铜鼎，鼎里熬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是药香和腥气的来源；鼎边躺着个穿青云宗内门服饰的青年，他的腿被铁链锁在鼎足上，裤腿被血浸透，脸上全是汗，正是林风宗主最疼的二徒弟，江澈！
“江师兄！”苏晓惊呼着冲过去，却被秦凝霜拽住——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刻着和外面一样的符文，只是这些符文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别碰！这些符文不对劲，可能是陷阱！”
秦凝霜的话音刚落，江澈突然睁开眼，眼神却不是正常人的清明，而是和之前的墨尘一样，泛着淡淡的血红。他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朝着苏晓就扑了过来：“杀……杀了你们……”
“他被控魂了！”沈清寒立刻挡在苏晓身前，火焰剑的光芒扫过江澈的眉心，却只让他顿了一下，反而更凶地扑过来——他的指甲里渗着黑血，显然也中了毒，而且比墨尘中的毒更烈。
秦凝霜盯着江澈腿上的铁链，突然注意到铁链和鼎足连接处有个小小的机关，机关上刻着的花纹，竟和她现代钥匙扣上的图案有几分相似。她灵机一动，掏出之前从邪灵玉佩上掰下来的一小块残骸，朝着机关凑过去——“咔”的一声，铁链应声而开。
江澈失去束缚，反而愣了一下，眼神里的血红淡了几分。秦凝霜趁机冲过去，将之前苏晓给的解毒丹塞进他嘴里，又用自己的血在他眉心点了一下——之前她的血能控制邪灵之力，说不定也能驱散控魂术。果然，血珠落在眉心后，江澈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眼神渐渐清明。
“苏晓……秦姑娘……”江澈喘着气，声音沙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师父呢？墨尘师弟呢？”
提到墨尘，苏晓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墨尘师弟……为了掩护我们，被傀儡杀了……林风宗主在外面挡着柳如烟，还吃了燃血丹……”
江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挣扎着起身，踉跄着扑到铜鼎边，指着鼎里的液体：“这是玄阴教的‘养魂汤’！柳如烟抓了十几个青云宗弟子，把他们的精血熬在汤里，说是要养始祖傀儡的魂魄……我是被她抓来当‘药引’的，因为我是火灵根，精血能让汤更烈……”他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我刚才听到她跟活傀宗的人说，玄阴秘境的入口就在这石室后面，只要集齐邪灵玉佩的碎片，再用三个火灵根弟子的精血献祭，就能打开秘境……”
“三个火灵根？”沈清寒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是火灵根，江澈是火灵根，墨尘……墨尘也是火灵根！柳如烟抓我们，根本不是为了活傀宗，是为了玄阴秘境的始祖傀儡！”
秦凝霜突然想起林月最后说的话——“柳如烟是玄阴教的卧底”。她瞬间理清了逻辑：柳如烟先是混进活傀宗，利用活傀宗的资源寻找玄阴秘境；又借着和林风的旧情，接近青云宗，目标就是青云宗的火灵根弟子——毕竟修真界里，青云宗的火灵根弟子最多，也最纯。墨尘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柳如烟早就计划好的“第一个献祭者”！
“那林风宗主……”秦凝霜的心脏揪紧，“他吃了燃血丹，灵力耗得快，现在肯定撑不住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帮他，还要阻止柳如烟献祭剩下的火灵根弟子。”
陈默突然举手，声音怯生生的：“我知道有个出口！在石室后面的石壁上，有个莲花形状的机关，我之前躲进来时见过，只是不敢碰……”
几人跟着陈默走到石室后面的石壁前，果然看到个莲花形状的机关，机关中心是空的，正好能放下邪灵玉佩的碎片。秦凝霜将手里的碎片放进去，又让江澈和沈清寒各滴了一滴血——之前的符文认他们的血，这机关说不定也认。果然，血珠落在莲花花瓣上，花瓣缓缓展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密道尽头泛着白光，显然是出口。
“你们先出去，我断后。”秦凝霜将丫丫抱给苏晓，又把林月的手札塞进沈清寒怀里，“这手札里肯定有玄阴教的秘密，你带他们去找林风宗主，我看看能不能毁掉这铜鼎——要是养魂汤熬成了，始祖傀儡醒了，就麻烦了。”
“不行！”沈清寒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你一个人太危险，柳如烟说不定就在外面等着。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别傻了！”秦凝霜瞪了他一眼，现代女孩的果断和直接暴露无遗，“你现在中了毒，灵力又弱，带着孩子和江澈根本跑不快。我有邪灵玉佩的残骸，能感知柳如烟的位置，比你们灵活。再说了，我是现代人，没你们那么多‘同生共死’的执念——我只知道，把你们安全送出去，我才能更好地活着。”
她话音刚落，密道外面突然传来柳如烟的声音，带着癫狂的笑意：“秦凝霜，你倒是聪明！可惜啊，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江澈的精血已经熬了大半，再加上沈清寒的，刚好够献祭两个，剩下的那个，就用你吧！虽然你不是火灵根，但你体内有邪灵之力，说不定比火灵根更管用呢！”
石室的门“轰”地被撞开，柳如烟带着十几个傀儡冲了进来，她的粉色裙摆上沾着更多的血，金簪只剩下一根，脸上却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她抬手一挥，傀儡们朝着沈清寒和江澈扑过去——他们的目标果然是火灵根弟子。
“快走！”秦凝霜猛地将沈清寒推进密道，又把苏晓和孩子们也推了进去，自己则转身冲向铜鼎，将邪灵玉佩的残骸扔进鼎里——残骸接触到养魂汤的瞬间，“滋啦”一声，汤面泛起巨大的气泡，黑气从鼎里冒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石室。
柳如烟没想到她会毁了养魂汤，气得尖叫起来：“你敢毁我的汤！我要让你变成最丑的傀儡，永远被我折磨！”她朝着秦凝霜扑过来，团扇上的毒针密密麻麻地射向她。
秦凝霜灵活地躲开，现代体育课上学的闪避技巧在此刻派上了用场。她绕着铜鼎跑，故意引着柳如烟靠近鼎边——鼎里的黑气越来越浓，已经开始腐蚀周围的傀儡，柳如烟的衣摆沾到黑气，瞬间被烧出个洞。
“你以为你能赢？”秦凝霜喘着气，盯着柳如烟的眼睛，“你为了玄阴教的始祖傀儡，杀了那么多人，连林风那样对你的人都要利用，你到底图什么？就为了三百年前被灭的邪教？”
柳如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疯狂取代：“图什么？我图玄阴教能让我变强！我图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死！当年我在青云宗，所有人都喜欢柳如眉，连师父都偏心她！林风说爱我，最后还不是选了她？只有玄阴教的长老说我是天才，说我能重振玄阴教！”
她突然扑过来，一把抓住秦凝霜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肤：“你不是现代人吗？你不是不信这些吗？那我就让你看看，玄阴教的力量有多强！”她另一只手捏了个诀，鼎里的黑气突然朝着秦凝霜涌过来，像是要钻进她的身体里。
秦凝霜感觉体内的邪灵之力开始躁动，和鼎里的黑气相互呼应，疼得她浑身发抖。就在这时，密道里突然传来沈清寒的声音：“凝霜！接住！”
她抬头一看，沈清寒正从密道里探出头，手里扔过来一样东西——是林月的手札！手札在空中散开，那些用细针戳的小孔突然亮起红光，正好照在柳如烟的眉心——柳如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惨叫起来。
秦凝霜趁机后退，捡起手札，发现那些红光正是从纸页上的小孔里透出来的，而小孔拼出的图案，竟和石室墙壁上的符文一模一样！她瞬间明白，林月早就知道柳如烟的身份，这手札不仅是记录，还是克制玄阴教邪术的法器！
“不可能……林月怎么会知道玄阴教的克制之法……”柳如烟捂着眉心，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因为月师姐早就怀疑你了！”苏晓的声音从密道里传来，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她去年伤了眼睛后，就发现你偷偷给她送的药里加了玄阴教的毒，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才假装没发现，还偷偷练了克制玄阴邪术的法子！这手札里的小孔，就是她画的‘破邪符’！”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抓起地上的短刀，朝着秦凝霜扑过来：“就算这样，我也要杀了你！我得不到始祖傀儡，你们也别想活着！”
秦凝霜举起手札，将红光对准柳如烟——红光落在柳如烟身上，她身上的黑气瞬间消散，动作也慢了下来。就在这时，石室外面突然传来林风宗主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如烟，别再执迷不悟了。”
林风拄着剑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显然已经耗光了灵力，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他看着柳如烟，声音里满是痛惜：“当年我没选你，不是因为你不如如眉，是因为我知道你心性太急，容易走偏。我骂你走火入魔，是想拉你回来，不是要伤你……你把玄阴教的执念放下，跟我回青云宗领罚，我求师父饶你一命。”
柳如烟看着林风，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随即又被狠厉取代：“饶我一命？我杀了墨尘，毁了养魂汤，玄阴教不会放过我，青云宗也不会容我！林风，你别假好心了！”她突然抓起身边的一个傀儡，将短刀塞进傀儡手里，朝着林风刺过去，“你不是想救我吗？那就替我死！”
林风没有躲，任由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