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往前走了一步，破灵锥在手里转了个圈，裂纹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没再看风衣男，而是抬起手腕，按下耳麦开关。
“小陆，东侧包抄，目标背黑包，左腿微瘸，速度不快但路线熟。”他说完就松开手，让耳麦垂在肩上，“别打死，留口气。”
远处那道黑影还在贴着废墟边缘跑，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受了伤。林野知道机会来了。这种时候谁先乱谁就死，他不能追，得让别人替他断后路。
风衣男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从外套里摸出铜尺，拿在手里掂了两下。“你不怕我也是来抢东西的？”
“怕。”林野说，“但我更怕你现在转身走人。”
风衣男笑了下，眼角的疤跟着抽了抽。“有点意思。你说怎么打？”
林野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控场，我冲阵，他们清散兵。三股力一起压上去，不留喘息时间。”
“行。”风衣男点头，“我就讨厌拖泥带水。”
话音刚落，通道另一头传来一阵闷响。敌方主力察觉到后方有人逃脱，立刻调整阵型，三道黑雾重新凝聚，在空中交织成屏障，挡住了联盟主攻方向。
林野皱眉。“幻影障？这玩意儿不是得用活人气血祭炼才能撑住？”
“他们有人牺牲了。”风衣男盯着那层晃动的黑雾，“刚才是个诱饵，现在才是真正反扑。”
“那就别让他们稳住。”林野抬手拍了下酸辣粉盒，最后一张爆炎符夹在指间，“苏浅还能撑吗？”
通讯器里传来一声咳嗽，接着是苏浅的声音：“能，但冰撑不了太久。”
“够了。”林野说，“给你十秒冻结地面，我要一条滑道直通敌阵中枢。”
“明白。”
不到五秒，苏浅带着两名队员从掩体冲出。她双手按地，寒气瞬间蔓延，水泥地面结出一层光滑冰面，一直延伸到敌阵前方十米处。
风衣男这时走上前一步，铜尺往地上一插。地面猛地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醒。那层幻影屏障晃了几下，根基处出现裂痕。
“破！”他低喝一声。
屏障轰然碎裂。
林野几乎在同一时间启动。他沿着冰面疾冲而出，脚步轻得像踩在油上。右手爆炎符已经点燃，左手破灵锥横在胸前。
敌人反应很快，三名黑袍人立刻迎上来，手中武器泛着暗光。林野没硬接，一个侧滑绕过第一人，顺势把符纸拍在第二人胸口。
轰！
火光炸开，那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就倒飞出去。第三个人挥刀砍来，林野低头躲过，反手用破灵锥格住刀刃，借力跃起，一脚踹在他脸上。
对方后退两步，还没站稳，林野已经落地转身，破灵锥刺进他肩膀。咔的一声，锥体裂缝又深了一分，但他没松手。
“就这？”他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们多难缠。”
身后传来脚步声。风衣男跟了上来，手里铜尺收回内袋。“别恋战，中枢在动。”
林野抬头。敌阵后方那根黑色旗杆正在缓缓升起，顶端挂着一颗灰白色眼球状物体，正慢慢转动。
“那是指挥核。”风衣男说，“炸了它，剩下的人就得各自为战。”
“交给我。”林野甩掉破灵锥上的血，从腰间抽出一张折叠的疾行符，“你盯着四周，别让其他人合围。”
他把疾行符贴在腿上，念了一句口诀。符纸瞬间燃尽，他的速度猛地提升，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冲向中枢。
两名守卫立刻拦截，林野直接撞上去。一人被撞翻，另一人举枪射击，他侧身避过，顺手抓过对方手腕一拧，枪口调转，对着自己人开了火。
枪声响起的瞬间，林野已经扑到旗杆下。他掏出一把小刀，插进指挥核底部缝隙，用力一撬。
眼球剧烈震动，表面裂开细纹。
“走！”风衣男在远处大喊。
林野刚跳开，整个中枢区域猛然爆炸。黑烟冲天而起，夹杂着金属碎片四处飞溅。十几名敌人被掀翻在地，阵型彻底散乱。
“有效！”小陆在通讯里喊，“东侧包抄到位，逃敌已被控制，未造成伤亡！”
林野靠在一块塌陷的墙边喘气。虎口裂得更厉害了，血顺着手指往下滴。他低头看了眼破灵锥，整根都快断了，只剩一点连接。
风衣男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你还剩几张符？”
“没了。”林野接过水灌了一口，“盒底可能还有半张残的，泡过三次汤的那种。”
“省着点。”风衣男环顾四周，“他们要撤了。”
果然，残余敌人开始向后收缩，几具傀儡被推上前线，身上绑着红色符条，一看就是自毁装置。
“想同归于尽？”林野冷笑，“真当没人懂这套？”
他立刻通过对讲下令：“突袭队改道，拦住傀儡流！苏浅，准备冰爆术，封住西北出口！”
命令刚下，三具傀儡已经启动。它们步伐加快，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直奔伤员区而去。
一道冰墙突然升起，正好挡住去路。傀儡撞上去，炸开三团火球，但冲击被限制在狭窄空间内，没有波及掩体。
与此同时，苏浅双手高举，指尖凝聚出一颗拳头大的冰晶。她低吼一声，冰晶爆开，无数尖刺呈扇形射出，精准钉入西北通道两侧墙体，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冰栅。
“通路断了。”小陆报告，“敌人被困在核心区，无法撤离。”
林野站起身，看向风衣男。“现在怎么办？”
“看你。”风衣男说，“你是这儿的老大。”
林野没笑，也没推脱。他捡起破灵锥，握在手里，走到高处一块断裂的混凝土上站着。
下面是一片狼藉。黑烟还在冒，敌人挤在角落，阵脚大乱。有几个想强行突破冰墙，结果被远程火力逼退。
他知道，这一仗赢了大半。
但他也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通知所有人。”他对着耳麦说，“守住位置，等我下一步指令。受伤的优先转移，活捉的目标单独关押。”
说完他跳下高台，朝风衣男走去。“你到底是谁的人？”
风衣男看着他，没急着回答。
远处，被控制的那个逃兵突然抬起头，隔着人群和林野对视了一眼。他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林野眯起眼。
下一秒，那人猛地咬破嘴唇，一口血喷在胸前符纸上。符纸瞬间变黑，卷曲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