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的脑海,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他,天国神界的智天使长,四大天使长之一,执掌着“智慧”与“治愈”的权柄,竟然,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一个,他连气息都无法准确感知的女人,一瞬间,就给……秒杀了?
那不是力量上的对抗,也不是技巧上的压制。
那是一种,更加本质的、让他感到绝望的……权限碾压。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拥有着高级“读写”权限的用户,而对方,却是,掌握着整个系统最高权限的……“Root”管理员。
对方,甚至,不需要,攻击他。
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剥夺他,所有的权限,让他,变成一个,连“访客”权限都没有的……乱码。
“你的‘智慧’,是一个封闭的、设置了层层访问壁垒的数据库。”
艾莎的声音,依旧,冰冷,平淡,不带一丝波澜。但,传入拉斐尔的耳中,却不亚于,神只的最终审判。
“其核心,是‘服从’,而非‘探知’。其目的,是‘维护’,而非‘进化’。”
“一个,连‘开源’都不敢的系统,也配,妄称‘智慧’?”
艾莎那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学究般的鄙夷。
她,如今,是“知识”这个概念的化身。
而眼前这个天使所谓的“智慧”,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对“知识”这个词汇的,一种侮辱。
为了向自己的主人,更直观地,展示这种“侮辱”有多么可笑,艾莎决定,稍微,活动一下手指。
拉斐尔,在短暂的失神后,被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冲昏了头脑。他无法接受,自己,在“智慧”的领域,败得如此彻底。
“邪魔!休得在此,妖言惑众!”
他咆哮着,强行,压榨着自己体内的最后一丝神力,试图,绕过那被切断的法则链接,以最原始的方式,构筑神术。
“圣光啊!化为吾之利刃!——【审判之枪】!”
一柄由高浓度圣光能量,凝聚而成的、闪烁着金色电弧的巨大长枪,出现在他的头顶,枪尖,锁定了下方的菲欧娜。
然而,就在长枪,即将投射出去的瞬间。
艾莎,只是,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下一个刹那,在拉斐尔那,已经,开始,有些呆滞的目光中。
那柄充满了毁灭与审判气息的、威风凛凛的【审判之枪】,突然,在半空中,扭曲、变形。
枪杆,变成了翠绿的藤蔓。
枪尖,绽放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粉红色的玫瑰花。
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啪嗒。”
一柄杀气腾腾的审判之枪,就这么,变成了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掉落在了菲欧娜的脚边。
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
吴良身后的女神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再也,无法抑制的,哄堂大笑。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什么?打不赢,就送花求饶吗?”
“杰西卡,你错了。这叫‘战场告白’!你看,这位天使先生,多浪漫啊!”
“哎呀,可惜了,菲欧娜妹妹,好像,不喜欢男人呢。”
杰西卡和卡洛琳姐妹,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就连一向高冷的龙灵儿,嘴角,都忍不住,微微,向上翘起了一个,极难察觉的弧度。
而莉莉丝,则直接,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哈哈哈哈……鸟人……送花……肚子好痛……”
拉斐尔的脸,已经,不能用“猪肝色”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了红、紫、青、白,四种颜色的、如同调色盘打翻了一般的、精彩绝伦的颜色。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刻,被公开处刑了。
奇耻大辱!
这是,天国神界诞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不……还没有结束!”
拉斐尔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状若疯魔。
“我,还有,神赐予的,治愈权柄!”
“圣焰啊!焚尽一切污秽!——【净化之炎】!”
他张开嘴,喷出了一股,乳白色的、看似柔和,实则,能将灵魂都焚烧殆尽的,神圣火焰。
艾莎,再次,抬了抬眼皮。
于是,那股熊熊燃烧的圣焰,在半空中,突然,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五彩斑斓的、亮晶晶的……肥皂泡。
一个个,圆滚滚的,反射着阳光的泡泡,梦幻般地,飘落下来。其中一个,还“啵”的一声,在拉斐尔的鼻尖上,碎开了。
“……”
这一次,连拉斐尔自己,都沉默了。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
“为什么……玫瑰花……肥皂泡……”
他的信仰,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在这一刻,被那束玫瑰花,和那漫天的肥皂泡,击得,粉碎。
“主人,需要,我为他,进行‘灵魂重塑’吗?”菲欧娜的声音,幽幽响起。
她的指尖,一缕黑色的、充满了堕落气息的能量,正在,缓缓盘旋。
“算了。”吴良摆了摆手,“玩坏了,就不好吃了。”
他走到,已经,彻底,精神崩溃的拉斐尔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伙子,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跟一个,能定义‘知识’本身的人,去辩论什么叫‘智慧’。”
“这,就像,你跑去跟一本活的字典,争论一个字的拼写一样。不叫‘勇敢’,叫‘愚蠢’。”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了,同样,在认真做着笔记的机械女神——零。
“零,对他们的网络安全,进行一次深度扫描。我感觉,这防火墙,跟纸糊的差不多。”
零的电子眼中,闪过一串,瀑布般的数据流。
“报告主人,扫描已完成。对方‘天国神界’位面网络,存在367个高危漏洞,1259个中级漏洞。安全评级:原始。预计,在3.秒内,即可,取得全部管理员权限。”
吴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他不再理会,已经,彻底自闭的拉斐尔,只是,对着那扇,依旧,敞开着的传送门,朗声说道:
“喂,里面管事的,出来一个。”
“你们家的迎宾员,好像,出了一点,小小的故障。”
“再不派个新的来,我可就要,打消费者热线,投诉你们,服务态度差了啊。”
他的话音,刚落。
传送门内,那柔和的圣光,猛地,一滞。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拉斐尔,强大了十倍不止的、充满了铁与火的、至高无上的神圣威压,从中,轰然,爆发!
整个虚空,都仿佛,在这股威压之下,凝固了。
那不再是,单纯的能量压迫。
那是一种,更加纯粹的、蛮不讲理的、“力量”的具现化!
是“神之武力”的,终极体现!
传送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撕扯得,更加巨大。
一个,比拉斐尔,更加高大、更加威严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他,同样,身披十二对羽翼。但,他的翅膀,不再是洁白的羽毛,而是,如同光焰般,熊熊燃烧的、纯粹的能量。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缠绕着神圣火焰的、巨大的十字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如同万年冰川般的,冷漠与威严。
他,就是,天国神界的最高统帅,神座之下,最强的战士,执掌着“神之力”的,炽天使长——米迦勒。
米迦勒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自己那已经,精神失常的同僚,拉斐尔的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的眼神,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剑,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死死地,锁定在了吴良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男人,才是,这群女魔头的,核心。
“亵渎者。”
米迦勒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充满了,金属般的质感与裁决的意志。
“你们,触犯了,神的威严。”
“你们的灵魂,将在,永恒的圣焰中,哀嚎,直至,化为虚无。”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他,只是,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烈焰圣剑。
然后,一剑,斩落!
没有,华丽的特效。
没有,惊天的声势。
只有,一道,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仿佛,能将整个宇宙,都一分为二的,剑光。
那剑光,斩断了法则,撕裂了空间,无视了距离,以一种,超越了“速度”这个概念的方式,瞬间,出现在了吴良的面前。
女神们,脸色,齐齐一变,刚要,出手拦截。
吴良,却,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他看着那道,足以,轻易,斩杀任何神只的,恐怖剑光,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哦?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总算,来了个,可能,不会一碰就碎的玩具了。”
他,没有躲。
也没有,防御。
他只是,在所有女神,那紧张的注视下,慢悠悠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食指。
就这么,迎向了那柄,代表着“神之武力”的、终极的,裁决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