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侧门那几个气质彪悍、目光锐利的黑衣男人，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林凡因疯狂囤积而产生的火热亢奋。
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别的什么？
林凡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他强行压下立刻逃离的冲动，那样做无异于不打自招。他强迫自己维持着正常的步速，甚至故意弯腰系了下鞋带，用眼角余光继续观察。
那几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角落，他们的目光更多地投向市场的主干道和大型仓库区，像是在搜寻更大的目标。为首那人依旧偶尔低头看一眼手中的纸。
林凡不敢再多待一秒。他集中精神，以最快的速度将脚下那几十箱盐和糖收入空间，然后立刻起身，拉低帽檐，混入熙攘的人流，朝着与侧门相反的市场另一个出口走去。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但每一步都踩在紧绷的心弦上。直到彻底走出批发市场，重新呼吸到外面相对清新的空气，坐上另一辆出租车，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去最近的大型超市，要最大的那个。”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危机感如同鞭子，抽打着他更快地行动。
刚才的遭遇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的采购行为虽然利用了现金和分散策略，但如此大的量，在批发市场这种地方，终究还是太显眼了。必须更快，更隐蔽！
接下来的目标：纯净水和药品。这是比食物更关键、也更敏感的物资。
在大型超市，他直接推了五辆最大的购物车，开始了又一次扫荡。
瓶装水、桶装水成箱成箱地搬。各种功能的饮料也毫不放过。然后是药品区：感冒药、消炎药、抗生素、止痛药、肠胃药、绷带、纱布、碘伏、酒精…他几乎清空了半个货架。结算时引起的轰动和围观可想而知，但他顾不上了，直接用剩余现金结账，并要求工作人员帮忙运到超市地下车库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
以“货车马上到”为由支开工作人员后，林凡几乎是喘着气将这座新的“小山”收入空间。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之前收取物资，虽然也需要集中精神，但感觉轻松流畅。而这一次，当大量物品瞬间消失时，他感到太阳穴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伴随而来的是短暂的眩晕感，就好像猛地蹲起时眼前发黑的那种感觉，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
“是到极限了吗？”林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稍作喘息，意识沉入空间。
十立方米的空间，此刻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物资填塞得满满当当。米面粮油构成的“主粮区”，罐头饼干堆成的“副食区”，以及刚刚收入、还来不及整理的“水饮区”和“药品区”，几乎挤占了每一寸空间。
一种奇特的“饱胀感”通过意念反馈回来。这个空间，似乎并非无限容纳，它存在一个隐性的“负载上限”，并非单纯的体积问题，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承载力？
频繁、大量地收取物品，尤其是最后一次近乎挑战极限的操作，似乎消耗了他某种内在的力量。
林凡心中凛然。看来这异能的使用也并非毫无代价。他之前光顾着兴奋，忽略了这种细微的感受。
他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离开车库，打车回家。
回到相对安全的小屋，林凡反锁房门，一种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和异能使用后的某种空虚感。
他连清点物资的精力都没有，直接倒在沙发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得极沉，还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是滔天的洪水，一会儿是苏婉和张浩扭曲的笑脸，一会儿又是批发市场里那几个黑衣男人冰冷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转醒。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第二天），雨虽然还没下，但阴云愈发低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凡坐起身，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这一觉醒来，他非但没有感到神清气爽，反而觉得脑袋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隐隐作痛，精神萎靡不振。
“后遗症这么严重？”他心下骇然。如果每次大量使用异能都会这样，那在危机四伏的末世将是致命的弱点！
他下意识地将意识沉入空间，想看看里面塞满的物资寻求安慰。
然而，就在他的意念接触到那片空间时，异变发生了！
嗡——！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在他脑海中荡开。仿佛某种枷锁被打破，又像是干涸的河床被清泉浸润！
那隐隐的头痛和精神的萎靡感，在这一瞬间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舒畅！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片原本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毫无缝隙的十立方米空间，此刻竟然…变大了！
虽然幅度并不夸张，大约只扩充了一两个立方米，但那种“宽松感”是实实在在的！原本挤在一起的物资之间，出现了明显的空隙！
“这…”林凡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空间升级了？！
是因为昨天频繁使用直到极限，然后经过休息恢复，就像锻炼肌肉一样，突破了原有的瓶颈？
他立刻集中精神，尝试收取桌上的水杯。
唰！水杯消失，出现在空间新开辟的角落里。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一丝，意念一动即可完成，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延迟和精神负担。
他又尝试收取更重一点的椅子，同样轻松无比。之前能感受到的重量上限，似乎也随着空间的扩容而提高了！
林凡兴奋地在房间里踱步。这个发现太重要了！这意味着他的异能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可以通过“锻炼”不断成长！更大的空间，更强的负载，更快的速度！这在末世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压下激动，开始仔细体会这种变化。除了体积和负载的提升，他隐约感觉自己和空间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和清晰了。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空间内物品最细微的状态，比如某袋米是否密封完好，某瓶水是否处于满瓶状态。
这种感知…能否延伸到空间之外？
林凡心中一动，目光投向三米之外书桌上的一支笔。
他集中全部精神，不是简单地想着“收取”，而是尝试着用那种新生的、更敏锐的意念力去“包裹”住那支笔，然后下达指令：“过来！”
这一次，没有“唰”的一声。
那支笔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晃晃悠悠地…竟然真的凭空浮起了几厘米！但仅仅维持了一秒不到，就“啪嗒”一声掉回了桌上。
林凡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但远不如昨天那么强烈。
短暂的错愕之后，是更大的惊喜！
隔空取物？！虽然距离很短，操控极不稳定，消耗也大，但这无疑是空间异能的新应用！是质的变化！
这意味着，将来他甚至可以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悄然取走敌人身上的武器，或者在战斗中出其不意地…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如同重锤般砸碎了屋内的静谧和林凡的狂喜！
一个极其不耐烦的男人声音在门外吼道：
“林凡！开门！知道你在里面！妈的，欠我们公司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别给老子装死！”
“告诉你，今天要是见不到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直接把你这门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