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灯光重新亮起，空气中弥漫着电流烧焦的味道。周启明的手还悬在键盘上，屏幕上残留着那句冰冷的文字：“现在轮到我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沈悦翻动笔记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宇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不管他们是谁，我们现在掌握了一个关键点——他们的内部并不完全一致。有人想让我们看到这段代码。”
“也就是说，”孙磊低声说，“我们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立刻启动预案。”林宇下令，“所有人分成三组：一组继续分析那段异常代码，找出它可能的来源；二组梳理所有与恒远科技接触过的人员名单，尤其是近期行为异常的个体；三组联系外部专家，看看有没有人能提供新的破解思路。”
“是！”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警局会议室里，林宇站在白板前，将案件的关键节点一一列出：
1. 恒远科技商业机密被黑 2. 心理学研究中心突袭行动 3. 发现“蜂巢思维”实验资料 4. 黑客团队内部存在分歧
“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他指着白板上的第四点，“就是缺乏一个有效的切入点。他们使用的是动态加密技术，而且有至少两个不同风格的程序员参与编写。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能找到其中一个的编码习惯，就有可能预测出下一轮加密的变化规律。”
“这需要大量数据支撑。”孙磊皱眉，“但我们手头的资料太零碎了。”
“那就去找。”林宇语气坚定，“从学术论文、技术博客、论坛讨论中，任何可能涉及类似加密结构的内容都要查一遍。另外，通知陈队，我们需要更多外部资源支持。”
“我已经联系了几位网络安全领域的资深教授。”沈悦插话，“他们愿意协助分析那段异常代码。”
“很好。”林宇点头，“同时，我们要找到那个‘叛变’的程序员。也许他并不是完全站在我们这边，但他至少给了我们一条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技术科陷入高强度工作状态。
林宇亲自带队查阅了数十份国内外关于人工智能与加密算法结合的技术论文，试图找到类似的编程逻辑模型。他在一篇由某国际顶尖实验室发布的论文中，发现了一种名为“递归神经网络加密”的新理论框架，其核心逻辑与黑客使用的部分代码高度相似。
“这篇论文的作者提到，这种加密方式理论上可以模拟人类的认知路径，从而实现对目标系统的深度渗透。”林宇将论文投影到大屏幕上，“而它的最大弱点，是依赖于初始输入的数据模式。”
“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能还原出最初的触发机制，就能找到突破口？”沈悦问。
“没错。”林宇点头，“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那段触发器最初是从哪里植入的。”
“赵文渊……”孙磊忽然开口，“他说过‘信仰革命’这个词，会不会和某种宗教组织有关？”
“可能性很大。”林宇眼神一沉，“立刻调取赵文渊的所有审讯记录，看看有没有提到任何相关的组织或人物。”
与此同时，沈悦带领另一组人员前往本市几所大学的信息工程系，寻找是否有学生或研究人员曾参与过类似的神经网络项目。
他们在一间实验室里，找到了一名正在攻读博士的研究生，名叫李锐。
“你们说的是那种基于认知重构的神经网络加密模型？”李锐推了推眼镜，“去年有一群匿名研究者在网络上发布过一段开源代码，模拟的就是群体意识的演化过程。不过后来代码突然被删除了，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你能恢复那段代码吗？”沈悦问。
“我可以试试看。”李锐打开电脑，“但需要时间。”
“你有多少把握？”林宇追问。
“如果那段代码真是他们早期使用的原型，那我们就有了一个起点。”李锐盯着屏幕，“只是……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做过改动。”
与此同时，周启明那边也传来好消息。
“我们在那段异常代码中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标识符。”他通过视频会议连接到会议室，“这个标识符指向了一个国外的私人服务器，上面存储了一些未公开的测试数据。”
“服务器位置呢？”林宇问。
“已经被清空了。”周启明摇头，“但数据删除的时间戳显示，就在我们突袭心理学研究中心之后不到十分钟。”
“说明他们确实在监视我们。”孙磊喃喃道。
“但他们漏掉了一点。”周启明露出一丝冷笑，“那段测试数据，在删除之前曾经短暂地对外广播过一次心跳包。”
“你是说……”林宇瞳孔微缩。
“我们可以追踪那个心跳包的传输路径。”周启明快速敲击键盘，“虽然服务器已经关闭，但心跳包的路由信息还在。”
“立刻开始追踪。”林宇命令道，“哪怕只是一条线索，也要抓住。”
深夜，警局灯火通明。
林宇独自坐在技术室角落，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代码片段。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沈悦在心理学研究中心发现的那本笔记。
“蜂巢思维……认知重构……神经网络……”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
忽然，他抓起手机拨通沈悦的号码。
“你还记得笔记里提到的那个实验模型吗？”他开门见山。
“哪个？”沈悦声音有些疲惫。
“关于‘群体意识自我演化’的那一章。”林宇说，“里面是不是提到了一种叫‘镜像反馈循环’的机制？”
“是的。”沈悦顿了一下，“你怎么想到这个？”
“因为我们在现实世界里，看到了它的影子。”林宇缓缓说道，“那些行为异常的人，他们的反应模式是不是呈现出某种同步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是说……他们已经在现实中进行了初步测试？”沈悦的声音低了下来。
“很有可能。”林宇站起身，走向白板，拿起笔写下几个名字，“这些人，每一个都曾在过去三个月内访问过恒远科技的服务器。他们的行为变化，可能是某种潜伏程序被激活的结果。”
“如果你是对的……”沈悦吸了口气，“那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黑客组织，而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社会实验。”
林宇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向窗外。
夜色如墨，城市依旧喧嚣，却仿佛藏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握紧拳头，低声说：“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源头。”
下一秒，沈悦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林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叛徒’不是偶然给我们留下线索，而是有意为之呢？”
林宇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沈悦的声音忽然变得凝重，“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