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木工房的窗户，洒在堆得整齐的木配件上，映出淡淡的木纹。
做好木犁之后，李芊芊蹲在地上，用粗布仔细擦着水车的一块刮水板，布丝蹭过木板边缘的斜面，没留下半点毛刺。
旁边的木架上，不同零件分类摆着，一目了然。
这几天一直在根据林默给的图纸，做出水车的零件，今天因为要做木犁，所以浪费了些时间，不过水车的部件是已经全部做好了。
林默、春桃、张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组装要用的绳子和木锤。
林默率先走进来，目光扫过木架上的配件，李芊芊立刻站起身，拿起一个木轮递过去：“林默哥，木轮我试过转动，轴眼打磨过，转着很顺畅；刮水板背面都钉了短木栓，刚好能卡进辐条的凹槽里。”
木轮直径约五尺，由三块弧形硬木拼接而成，边缘均匀钻着小孔，轮心嵌着圆形木轴。
林默接过木轮，用手拨了拨，木轴转动灵活，没有卡顿。
春桃走到木架旁，拿起一根踏杆晃了晃，木杆沉甸甸的，她皱了皱眉：“这木杆好沉啊，踩上去会不会断啊？”
林默走过去，接过踏杆，双手握住两端轻轻用力，踏杆纹丝不动。
“是枣木的，结实得很，两个人一起踩都没问题。”
张欣则蹲在导水槽旁边，手指摸着弧形的木板内侧，木板两侧有浅浅的挡边，刚好能挡住水流。
“这板子弯得刚好，装水的时候会不会漏啊？”
“我试过的。”
李芊芊笑着点头，“昨天装了半槽水，就边缘渗了一点，不影响送水到田里。”
清点完配件，几人开始搬运。
林默和李芊芊各扛着一个木轮走在前面，木轮靠在肩上，脚步稳当；春桃和张欣抬着支架和导水槽，支架是四根三尺长的硬木柱，底部削得尖尖的；剩下的辐条、刮水板和小零件，都装进竹筐里，由春桃拎着。
走在谷里的小路上，春桃看着前面林默肩上的木轮，忍不住问：“林默哥，这水车装起来得多大啊？能把水渠里的水弄到田里去吗？我之前看大家浇田，都要一桶桶挑，累死了。”
林默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肯定：“装起来比人还高，只要水渠里有水，就能把水刮到田里，以后浇田就不用挑水了。”
张欣凑到李芊芊身边，小声问：“芊芊姐，这些零件都是你做的啊？图纸是林默哥画的吗？你怎么知道该做多大尺寸？”
李芊芊点点头，脸上带着点腼腆：“图纸是林默哥画的，他说要做一个‘能让人踩着转，把水从渠里刮到田里’的东西，我琢磨了三天，改了两次尺寸才做好这些零件。”
几人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到了谷外的水田。
田垄已经提前整理过，土埂打得整齐，分成两块长方形的水田，田里还没播种，土是松的。
旁边有一条宽三尺的水渠，水流平缓，水位比田垄低约两尺，刚好能让水车接触到水。
林默放下肩上的木轮，指了指水渠边：“就装在这儿，这里的土结实，好固定支架，而且离田垄近，导水槽搭过去刚好能送水。”
李芊芊放下木轮，蹲在水渠边摸了摸泥土，点头附和：“土是实的，砸立柱不会歪。”
开始组装后，几人分工明确。
第一步先固定支架，林默选好位置，在水渠边离田垄一尺处，用脚踩了踩地面，确定土够实，然后拿起一根立柱，将尖头朝下，春桃赶紧上前扶着立柱，不让它歪倒。
林默举起木锤，对准立柱顶端轻轻砸了几下，先把立柱固定住，再慢慢加大力气，直到立柱入土一尺深。
“林默哥，这架子得架多高啊？会不会歪啊？”
春桃扶着立柱，眼睛盯着立柱顶端，生怕砸歪了。
林默一边砸另一根立柱，一边回应：“支架顶端要比水渠水位高半尺，这样木轴架上去，木轮刚好能一半浸在水里，刮水才方便。放心，立柱砸得深，不会歪。”
四根立柱都砸好后，呈矩形排列，间距刚好能架上横木。
李芊芊递过两根横木，林默将横木两端分别搭在对立的立柱顶端，用手调整好水平，再用木楔从侧面敲进去，把横木固定牢。
接下来装木轮和辐条。
林默和李芊芊合力抬起木轴，穿过木轮的轮心，然后将木轴两端架在横木上，用短木销穿过横木上的小孔，卡住木轴，这样木轴就能绕着横木自由转动。
张欣从竹筐里拿出辐条，一根根递给李芊芊。
辐条每根长两尺五寸，一头削尖，一头凿着凹槽。
李芊芊接过辐条，将尖的一端对准木轮边缘的小孔，轻轻敲进去，另一端的凹槽刚好卡在木轴上。
“每根辐条要隔十五寸，这样刮水板装上去才均匀，不会漏刮。”
春桃站在旁边，数着李芊芊装上去的辐条：“1、2、3……24根，刚好装满一圈！芊芊姐你算得真准，一点都不差。”
李芊芊笑了笑：“林默哥说要让刮水板能盖住半个轮面，我按木轮算好尺寸，才把辐条削成这么长的。”
装完辐条，就该装刮水板和踏杆了。
刮水板每块长一尺二寸、宽六寸，边缘刨成斜面。
李芊芊拿起一块刮水板，将背面的短木栓对准辐条上的凹槽，轻轻一按，木栓就卡了进去，林默再用木钉子从侧面打进预留的槽口，固定得更牢。
“为啥要把刮水板斜着装啊？平着装不行吗？”
春桃看着刮水板和辐条呈四十五度角，好奇地问。
林默拿起一块没装的刮水板，蹲在水渠边，将刮水板平着放进水里，再提起来，水顺着板面全流走了；又把刮水板斜着放进水里，提起来时，板上兜住了不少水。
“平着兜不住水，一转就洒了，斜着像个小勺子，能把水刮住，转上去的时候才不会漏。”
春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还以为随便装就行呢。”
张欣递过两根踏杆，踏杆一端钻着孔，林默将踏杆的孔对准木轮边缘的短轴，套了上去，再用木销固定。
“踏杆要对称装，两个人能一起踩，省力，木轮转得也稳。”
装好踏杆后，林默踩了上去，双脚分别踏在两根踏杆上，轻轻用力往下踩，木轮缓缓转动起来，刮水板随着木轮转动，转到水下时兜住水，转到上方时，水顺着刮水板流下来。
最后装导水槽。
林默和张欣一起抬起导水槽，将一端搭在田垄上，另一端对准木轮上方，刚好能接住刮水板流下来的水。
“这样水从刮水板流进导水槽，就能顺着槽流进田里了。”
春桃围着水车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转动的刮水板，眼睛亮晶晶的：“太厉害了！以后浇田再也不用扛着水桶来回跑了，省了好多劲！”
张欣看着导水槽，忽然问：“林默哥，要是想浇旁边更远的田，是不是能做个更长的导水槽？”
林默点头：“可以，以后要是需要，就做个长点的导水槽，再搭个木架把槽架起来，水就能流到更远的田里了。”
李芊芊看着自己做的零件拼成了完整的水车，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小声说：“能帮上大家的忙就好。”
阳光洒在水车上，木轮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刮水板兜着水，顺着导水槽流进田里，在土面上沁出一小片湿痕，几人看着这景象，都盼着赶紧试试水车的实际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