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笙勉没说话，只侧过身将她圈在怀里，吻密密麻麻落下来，从额头到唇角，感觉很急切。
“想你了。”他哑着嗓子说，指尖划过她的腰线，语气里满是缱绻。
王红梅的呼吸渐渐乱了，昨夜积压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被子底下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像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燃成燎原之火，身体紧紧相贴，沉溺在翻涌的热浪里。
就在意识模糊、情难自已的瞬间，“砰！砰！砰！”
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突然炸开，像是要把门砸破一般，硬生生将两人的动作打断。
高笙勉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王红梅也惊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心脏“咚咚”地狂跳起来。
高笙勉随手抓过件睡袍裹住身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王红梅也赶紧起身换了衣服，指尖抑制不住地发颤。
听到让开门的声音，就知道是高振宁，他出了名的刻薄贪利，此刻带着一大家子堵门，显然来者不善。
门刚拉开一条缝，高振宁就带着一股寒气挤了进来，身后跟着高振业、高振辉以及高小羽等人，足有七八个人，把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他三角眼扫过屋里，最后落在高笙勉身上，语气不善：“醒了？正好，我问你，老爷子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分？”
高笙勉靠在门框上，扯了扯睡袍领口，声音冷得像冰：“随时。”
“随时？”高振宁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我看就现在吧！免得夜长梦多，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偷偷藏起来独吞？”
他身后的高小羽也跟着帮腔：“就是！爷爷走得急，家里那些古董字画、金砖银器，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占了去！”
高笙勉的目光扫过这群面红耳赤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爷爷头七刚过，你们就急着来分东西？”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总得过日子！”高振宁梗着脖子，“少废话，现在就去老爷子住宅那里清点！” 王红梅站在高笙勉身后，看着这群人急不可耐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高志鲲的老宅大开着，李伯站在门口等着众人。
堂屋里的八仙桌、条案摆得整整齐齐，西厢房的博古架上满是瓷瓶玉器，东跨院的库房更是堆着半屋的木箱，一看便知藏着不少值钱物件。
高笙离带来的牛立瑶刚迈进西厢房，眼尖地瞅见架上一只翡翠镯子，伸手就要去摘，被高笙勉冷冷喝住：“大嫂，住手。”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慑人的气势。
牛立瑶的手僵在半空，讪讪缩了回去。
高笙离坐在一旁，见胖媳妇被说了，脸一沉，大叫道：“笙勉，你吼什么？都是家里人，看看怎么了？”
“爷爷的东西还没分清楚，谁也别想动。”高笙勉不留情面的说道。
高笙勉转身走到房间正中的方桌旁，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清单，“我让清点的人列了明细，每件东西都估了价，附在后面。爷爷的遗产之前已经分过了，现在分剩下的这些家产，爸、二叔、三叔、姑姑各得一份，现在姑姑那边托人带了话，说放弃继承权。剩下的三家平分，每家折算下来差不多五百万，清单上标了序号，你们可以先挑几样，挑完剩下的再补齐，如何？”
他把清单往桌上一放，纸页哗啦作响。
高振辉是老大，如今有些糊涂了，不过却最信任他的小儿子，拿起清单翻了两页，抬头道：“二勉这安排挺公道，明码标价，省得后面扯皮，我看行。”
霍美兰在一旁，看着他忽然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老三高振业也凑过去看了看，点头附和：“我没意见，就按笙勉说的办。”
高振宁站在原地没动，三角眼在清单上扫来扫去，显然是觉得这安排断了他浑水摸鱼的念想。他本想趁乱多捞几件值钱的，之前拿走的被高笙勉追了回来，没承想高笙勉早有准备，如今又明码标价，一点空子不能钻了。
可大哥和三弟都应了，他若是反对，倒显得自己贪心不足。
憋了半天，他狠狠剜了清单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个“嗯”字，脸色比锅底还黑。
王红梅站在高笙勉身侧，看着他指尖按着清单上，暗暗佩服他的仔细。
分东西时倒比预想中平静，高振宁憋着气先挑了三样最扎眼的古董，一件清代的青花梅瓶、一对紫檀木椅，又点了库房里两箱银元，估摸着价值远超份额，脸上才稍缓。
高振业性子随和，捡了些字画和父亲生前常用的几件玉器，说留着念想。
高振辉则只选了父亲书房里的一套文房四宝，其余一概未动。
清点、登记、折算差价，一整套流程走下来，竟没半句争执。
日头爬到头顶时，高振宁开来的小货车已经装满，他指挥着保镖捆扎严实，上车前瞥了高笙勉一眼，没说话，闷头让司机开了车。
高振业那边也简单，叫了辆面包车，自己抱着字画坐副驾，慢悠悠地走了。
院子里顿时空了大半。
高振辉拍了拍高笙勉的肩，转身对身边的两个儿子高笙离、高笙勉道：“剩下这些，你们俩各自拿点吧。”
他指了指博古架上剩下的几件瓷器和角落里的几个木箱，“都是些实用的玩意儿，留着或许用得上。”
高笙离没动，牛立瑶站出来先拣了个爷爷生前常看的座钟和没被挑走的几幅山水画，说：“我们就要这些，够了。”
高笙勉则让王红梅选，她了一个梳妆台和两箱爷爷常看的旧书，其余的便都留给了父亲。
高振辉看着剩下的东西，对跟着来的霍美兰说：“都让人搬到后院仓库去吧，仔细清点好，锁严实了。”
霍美兰应着，指挥保镖小心翼翼地打包搬运。
高振辉望着墙上父亲的遗像，叹了口气：“总算清净了。”
高笙勉没接话，只看着工人搬完最后一只木箱，转身关上了老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