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周六下午，阳光把“老苏州茶馆”的木窗棂晒得暖融融的。陈阳一推玻璃门就喊，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又掺着慌：“李哥！你可真沉得住气，今天x苏银行这波跳水，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李默正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摆着一杯碧螺春，手机平放在桌上，屏幕亮着却不是股市行情，而是孙子的幼儿园照片。他抬眼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急什么，先喝口茶顺顺气。你那股子火急火燎的劲儿，跟你手里那股票一个样。”
陈阳一屁股坐下，把手机“啪”地拍在桌上，屏幕上是“x苏银行”的K线图，绿莹莹的一根线往下扎，最新价10.77元，旁边的成交额栏跳着16.74亿。“你看你看，早上还11块2呢，这才半天就掉了四毛多！我去年买的5万股，这一下就少了两万多，搁你你不急？”
李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把自己的手机转过来，屏幕上是“苏x银优1”的持仓页面，股价稳稳地停在100元（优先股通常以100元为面值发行），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应付股息：5500元（年化5.5%）”。“你急是因为你买的是‘跟着公司闯江湖’的股，我这是‘旱涝保收’的股，能一样吗？”
“什么江湖不江湖的，不都是x苏银行的股票？怎么你那玩意儿就不跌？”陈阳抓过李默的手机，手指戳了戳屏幕，“36xx26，我早看见这代码了，一直没搞懂，都是x苏银行，凭啥它俩代码不一样？难不成一个是正版一个是盗版？”
李默被他逗笑了，从茶盘里拿了块桂花糕推过去：“你这比喻差远了。我这36xx26是优先股，你那6xx919是普通股，俩都是正经股票，但就像你家楼下的馄饨店，一个是合伙开店的股东，一个是拿固定分红的‘特殊债主’，身份不一样。”
陈阳咬了口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合伙股东？我这普通股还真能当股东？”
“可不是嘛。”李默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比划，“你这6xx919，是x苏银行2016年8月2号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的普通股，当时可是近十年第一家上市的城商行，一下子发了11.54亿股，募集了70多亿，全用来补资本金，扩张业务了。现在这股总市值都超1976亿了，在长三角的城商行里算头一份。”
他顿了顿，看着陈阳：“你买了这股，就相当于给x苏银行投了钱，成了小股东。所以你有三样权利：一是股东大会能投票，比如银行要搞个大投资、换董事长，你都能投赞成或反对；二是能拿分红，公司赚得多你分得多，赚得少就分少，要是亏了可能就没分红；三是万一公司倒霉清算，剩下的资产你有份分，但得等债主、优先股股东分完了才轮到你。”
陈阳眼睛一亮：“我还能投票？那我下次得去股东大会看看，感受下当‘老板’的滋味。不过分红我去年拿过，每股分了四毛五，5万股就是两万两千五，还行。就是这股价太折磨人了，去年最高到过13块，我没卖，后来跌到9块多，我又补了点仓，现在才刚回本没多久，今天又跌了。”
“这就是普通股的风险啊。”李默点了点头，“你这股的价格，跟市场供需、宏观经济、政策都挂钩。比如去年央行降准，银行股集体涨，你那6xx919就跟着涨；今年上半年说要规范城商行贷款，它又跌了。而且每天成交额大，16亿多，说明买卖的人多，价格波动自然就大，跟坐过山车似的。”
陈阳叹了口气，又问：“那你这优先股，到底跟我这有啥不一样？你刚说‘旱涝保收’，怎么个保收法？”
“我这36xx26，是x苏银行2017年非公开发行的优先股，叫‘苏x银优1’，当时发了2亿股，目的是补‘其他一级资本’，简单说就是增强银行抗风险的能力，万一遇到坏账多的年份，有这笔钱顶着。”李默拿起手机，指着“应付股息”那栏，“你看这5.5%的股息率，是固定的。不管x苏银行今年赚100亿还是50亿，只要不倒闭，就得先给我发股息，而且是在给你那普通股股东分红之前发。”
他举了个例子：“我买了10万股，每股面值100块，一年股息就是10万x100x5.5%=5.5万。不管股价怎么动，这5.5万到点就打我账户里，今年3月份刚到账一笔，我截图还在呢。”说着他点开相册，找出一张银行流水截图，上面清晰地写着“x苏银行优先股股息 元”。
陈阳凑过去看了一眼，咋舌道：“一年5万5？那你这10万股本金1000万，收益率5.5%，比理财高多了啊！那你这股就不跌吗？我看你屏幕上是100块，一直这么稳？”
“也不是不跌，但跌得少，而且幅度小。”李默说，“优先股的价格主要看市场利率，比如如果央行加息，新发行的债券利率涨到6%，那我这5.5%的股息率就没吸引力了，价格可能会跌到98、99块；但如果降息，它又会涨一点，不过大多时候都在100块左右晃。你看我这持仓半年了，最低99.2，最高100.5，跟你那从9块涨到13块又跌回10块的比，简直是平地走路。”
“那挺好啊，稳赚不赔？”陈阳有点心动，“那你这优先股也能像我这普通股一样，想卖就卖吗？我要是现在想买点，能买到不？”
李默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没那么容易。你那6xx919，每天成交额十几亿，你想卖的时候挂单，分分钟就有人买走；我这优先股不一样，主要是机构在买，比如银行理财计划、信托产品，个人投资者很少。你看2024年三季报，‘苏x银优1’前十大股东全是机构，个人持股加起来不到1%。”
他顿了顿，解释道：“而且流动性差，有时候一天成交额才几百万，甚至几十万。我去年想卖1万股，挂了三天才卖出去，还得降价到99.5才有人要。不像你那普通股，上午挂单下午就能成交。所以这优先股适合长期拿着吃股息，不适合短期买卖赚差价。”
陈阳皱了皱眉：“那还有啥不一样？除了分红和波动，你刚才说投票权，我这普通股有，你那优先股没有？”
“对。”李默点头，“我这优先股股东，基本没投票权。银行不管是改章程、选董事，还是搞重大投资，都不用问我的意见。只有一种情况我能投票，就是银行连续两年不发股息，或者要把优先股转成普通股的时候，我才有发言权。平时就是个‘沉默的受益者’。”
“转成普通股？”陈阳抓住了关键词，“你这优先股还能转成我这6xx919？”
“能，但有条件。”李默说，“当初发行的时候规定了‘强制转股价格’，初始是10.68元\/股，后来2020年x苏银行搞配股，又调到了10.02元\/股。也就是说，如果x苏银行的普通股股价连续20个交易日低于10.02元，或者银行遇到‘资本充足率不达标’的风险，这优先股就得强制转成普通股。不过从2017年到现在，还没出现过这情况，我估计以后也难，毕竟x苏银行现在规模这么大，抗风险能力强。”
陈阳摸了摸下巴，又问：“那我听人说还有个‘苏x银转债’，代码11xx53，那也是x苏银行的股票不？跟你这优先股有啥不一样？”
“那可不是股票，是债券。”李默笑了笑，“可转债是‘可以转换成股票的债券’，你买了苏银转债，首先是x苏银行的债主，每年拿利息；如果以后x苏银行股价涨了，你可以按约定的价格转成6xx919的普通股，赚股价差；如果股价没涨，你到期拿本金和利息就行。跟我这优先股不一样，优先股是股票，可转债本质是债券，只是多了个转股的权利。”
“哦，原来如此。”陈阳恍然大悟，“那我之前还以为x苏银行在港股或者美股也上市了，所以有两个代码，现在看来不是？”
“不是。”李默肯定地说，“截至今年，x苏银行只在A股上市，没在港股、美股发股票，也没发b股，所以就只有6xx919（普通股）和36xx26（优先股）两个股票代码，别的都是债券或者其他品种。”
两人聊着聊着，窗外的阳光渐渐斜了，茶馆里的人多了起来，邻桌几个老头也在聊股市，时不时传来“被套了”“分红少了”的抱怨。
陈阳喝了口茶，看着自己手机上的6xx919，又看了看李默手机上的36xx26，突然说：“李哥，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普通股，就像赌一把大的，要是x苏银行发展得好，股价涨了，我既能拿分红又能赚差价，说不定还能当‘小老板’投票；但要是银行不行了，我可能亏本金，分红也没了。你那优先股，就像拿个‘铁饭碗’，不管银行赚多赚少，先给你发固定股息，风险小，但赚不了大钱，也没话语权，想卖还不容易。”
“总结得挺到位。”李默笑着点头，“其实没有哪种股票更好，只有哪种更适合自己。你今年35岁，手里有闲钱，能承受风险，想搏一把高收益，6xx919就适合你；我明年就退休了，手里的钱是养老钱，不能亏，就想每年拿点稳定的收益，36xx26就适合我。”
陈阳想起自己去年因为6xx919跌了睡不着觉，而李默每天该遛弯遛弯，该带孙子带孙子，不禁笑了：“可不是嘛。去年x苏银行股价跌到9块多的时候，我天天盯盘，饭都吃不下；你倒好，还跟我去钓鱼，说‘股息到账就行，股价跌了跟我没关系’。当时我还觉得你佛系，现在才知道，是你这股票性质不一样。”
“可不是嘛。”李默端起茶杯，跟陈阳碰了一下，“投资就像穿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你要是让我买你那普通股，我天天得跟你一样慌；你要是买我这优先股，估计没几天就嫌赚得少，又想换股了。”
陈阳哈哈大笑：“李哥，你还真了解我！不过现在我也想通了，不跟别人比，就跟自己比。我这6xx919，虽然波动大，但x苏银行是长三角的城商行龙头，以后业务肯定还能扩张，长期拿着说不定能赚不少；你那36xx26，虽然赚得慢，但稳，退休后靠这股息，加上退休金，日子也过得舒坦。”
“这就对了。”李默欣慰地说，“不管是6xx919还是36xx26，都是x苏银行的股票，只是给不同需求的人准备的。以后你要是听到有人问‘x苏银行怎么有两个股票代码’，你就把咱们今天聊的跟他们说说，保准他们能明白。”
陈阳点点头，拿起手机，给6xx919的持仓页面截了个图，又给李默的36xx26截了个图，发了条朋友圈，配文：“跟李哥喝茶，终于搞懂了x苏银行两个股票代码的区别——6xx919是‘过山车’，36xx26是‘平稳车’，各有各的好，选对的比选贵的重要！”
没过多久，评论区就炸了，有人问“优先股怎么买”，有人问“普通股现在能入吗”，陈阳笑着一条条回复，心里踏实多了——以前他只知道买股票，却不知道股票背后的门道，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每一个代码背后，都藏着不同的风险和收益，也藏着不同的投资选择。
茶馆里的茶香飘得更远了，阳光透过木窗棂，在两人的手机屏幕上洒下一片金光，一个绿莹莹的K线图还在轻微波动，一个稳稳的100元面值，却同样承载着两个普通人对生活的期待——一个期待着更高的收益，一个期待着更稳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