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酒呆愣愣坐在矮凳上,身上宽松的黑色袍子裹住她的全身,甚至因为布料太长,有一部分垂落在地上。
视线看向远处那个跟她拥有着同样金发的塞莱斯特。
天窗上落下来的光芒均匀落在两个人身上。
塞莱斯特手捏着针线,针尖在布料中穿梭,眉眼柔和。
——他在缝制着她的衣服。
细细密密的针脚将一块块布料连接在一起,小小的布料只比他手掌大一些,用着最轻柔舒适的料子。
甚至在阳光下闪烁着莹莹的流光。
最后一针落下,他抬起眸。
视线跟那道僵直的目光对上。
起身朝她走近。
商酒的视线跟随着他移动,歪了下脑袋,
“……塞莱斯特?”
宽大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偏移,露出半个白皙的肩头。
塞莱斯特俯下身,将她偏移的领口整理好,拿起手中那两个缝制好的布料放在她面前。
“酒酒,知道这是什么吗?”
商酒视线向下移动,落在他掌心的布料上,停顿了几秒。
“这是给我的衣服吗?”
“对。”塞莱斯特勾起唇角,目光灼灼,落向她被黑袍包裹的身体上,
声音哑着,“这是我为你亲手制作的衣服。”
“要穿上吗?”
“身上只穿着这件袍子不舒服。”
商酒消化着他的话,抬起头与他漆黑的眼睛对视上,点了下头。
“好。”
“那我帮你?毕竟你现在什么都不懂。”
“……好。”
商酒张开手臂,任由他解开身上那宽大的袍子。
被黑色遮挡下的白皙显露出来。
莹润美丽。
粗糙的指腹触摸上身体。
她垂着头看着他的动作。
视线从那头扎起来的金发向下,看向他的脸颊,最后落向衬衫领口处那滚动的喉结处。
指尖抬起按上他的喉结。
声音没有波动。
“你跟我不一样。”
指腹下,能明显感受到那滚动得越发快速的喉结。
塞莱斯特的动作骤然僵住。
手指捏着那纤细的丝带,视线垂下与她的目光对视。
“当然。”他声音带着晦涩的沙哑,
“我当然跟你不一样。”
“我是你的爱人。”
“……爱人?”商酒眸中闪过茫然的情绪。
“爱人是什么?”
手指将丝带系上,塞莱斯特退开身体,指腹很轻柔地摸了下她的发丝,
“爱人就是与你共度一生,你的生命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是。”
“只有你一个人?”
商酒的眉头很快皱起来,脑海中有几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让她抓不到也看不清。
“对。”
男人声音低哑,半拢下的眼睫低垂着落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只有我一个人。”
黑色的长袍将她的身体重新裹住。
商酒那金色的发丝被袍子遮盖。
她仰起头看着他。
点头应声。
“嗯,只有你一个人。”
“我很喜欢你,塞莱斯特。”
塞莱斯特整理黑袍的动作顿住,修长的手指抓着袍子的手骤然一松。
几乎不可置信垂下头,盯着那双单纯澄澈的眸子。
唇角弯了又弯,脸上的病态扭曲愈发明显。
他抬起手,小心的抱住她。
“我也是,酒酒。”
亲爱的薇薇安公主。
不!
以后将不再有薇薇安公主,只有他的商酒。
突然被抱住,商酒无法接受突然压下来的重量,往后踉跄了两步。
感受着“身体”上接触到的温热。
她试探地伸出手学着塞莱斯特的样子,张开手抱住他的腰。
另一边。
维特王子原路返回。
只是即将穿过魔法森林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他皱着眉策马冲过去。
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陷阱,有一个微弱的女声在发出呼救。
立他刻下了马。
陷阱中,一个姑娘坐在地上,手捂着脚腕正在哭泣,身上的粗布裙子被弄脏,白皙的脸上还沾染上泥土。
看见他,眼底瞬间流露出惊喜。
“是你?你能帮助我出来吗?我不小心掉进了猎人制作的陷阱里了。”
维特王子翻找出坚硬的藤蔓将她拉了出来。
两人摔倒在地面上。
片刻休息过后。
维特王子视线对上她的目光。
“你好像认识我?”
“是我呀,前不久在河边,我救下了掉进河中的你。”
“当时我回去找人帮忙,只是回来时你不见了……”
维特王子皱着眉,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脸。
确实有点印象。
昏迷前,那个人影跟她很像。
可是,为什么他醒来时是另一个姑娘说是她救了他?
连带着他都以为是另一个人。
维特王子详细询问了当时的细节。
心中有了猜测。
“既然你的脚受伤了,那我送你回去。”
他拉起地上的女孩,小心地将她扶上马,策马离开。
他们的身影刚离开。
艾莉不紧不慢出现在他们后方,看见地上那巨大的陷阱,小声嘟囔一句。
“又是哪个可怜鬼掉进陷阱里了?”
“愚蠢的倒霉蛋可不会惹人心疼。”
她朝前走了几步,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像之前一样等待着维特王子回来。
这辈子,她不会再失去维特王子了。
她要成为王妃。
然后成为王后。
成为这地方最最最尊贵的人!
……
直到家中多了一个“人”,塞莱斯特开始懊恼,为什么一开始将房子修建的那么狭小。
即便他的人偶是木头制成了。
但也经常因为房子内的东西太多磕磕碰碰。
不疼。
但那被他打磨光滑的胳膊手臂会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
商酒总会抬起“受伤”的地方,朝他示意。
“塞莱斯特,我受伤了。”
“我的腿上留下了伤口。”
她拉起身上宽大的黑袍,指着膝盖处那道轻微的白色划痕。
塞莱斯特垂着眸,漆黑的视线落向那白皙的腿上。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
有一道很轻地凹下痕迹。
商酒指着,“这里变丑了,我不喜欢。”
塞莱斯特勾起唇角,起身去拿了一个瓷瓶过来,手指再一次触摸上她的腿。
“我帮你恢复好。”
“不会让你变丑。”
他打开瓷瓶,低下身。
荷叶领的衬衫下滑,本就低的领口越发的低,露出低下明显的锁骨。
商酒偏着头,视线穿过那低下的领口,看向里面。
塞莱斯特正拿着小小的刷子将她受伤的划痕抹除干净,身体骤然一僵,瓷瓶中的液体晃动差点从他的手中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