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舞会结束，所有人离开。
维斯塔公爵强撑着的脸色才彻底难看下来。
爱丽丝看了眼维斯塔公爵的脸色，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担忧。
管家叫住她的名字，眼神示意她离开，让她给父女两人留下单独的空间。
梵妮被维斯塔公爵拉去谈话。
“父亲。”
她轻声喊了他一句。
维斯塔公爵沉着一张脸，转过头看着她，“梵妮，你今天不该选择加尔。”
“你明知道你现在年龄足够，这场舞会的选择，就是在选择未来丈夫。”
梵妮抿唇，垂眸看着他背后华丽的舞厅：“父亲，这些我都知道。”
维斯塔公爵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他。”
“在这一年的时间，是不是他引诱你，让你决定这次让他成为你的舞伴？”
“当初就不该让他回去……”
梵妮摇头：“不是的父亲。”
“你可以去询问爱丽丝，加尔一直遵守承诺跟我疏远，这次是我自己的选择。”
“父亲，我对未来丈夫的要求是找一个我喜欢的人。”
“而且，喜欢的是加尔。”
她抿了下唇，室内的光亮洒进她的眸中。
那双漂亮的眼眸闪烁着粼粼光芒，像是平静的湖水被月光映亮，美丽耀眼。
“父亲，您的要求是我未来的丈夫可以受您掌控，不会伤害我。”
“我们这些要求，加尔都符合。”
“父亲，他除了身份不合适，其他都很好。”
“为什么不可以选择他？”
加尔站在他们身后，昏黑的夜色将他的身影拢在黑暗中。
维斯塔公爵沉默着，视线盯着梵妮那张脸，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梵妮跟她的母亲格外得像。
除了那双眼睛，她的五官都随了她的母亲。
他的视线视线偏移落在她身后的加尔身上，停顿了几秒，眼底的怒意散了下。
原本强硬的心也慢慢变得柔软些。
“好。”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但是，加尔想要跟你在一起要经过我的考察。”
梵妮扬起笑，视线顺着他的视线朝后看去。
看到后方那个身处阴影中的青年。
四目相对，她弯了下唇角。
此后，维斯塔公爵有心培养加尔。
让他接触一些家族的事务。
加尔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维斯塔公爵交代给他的任务他都完美解决。
维斯塔公爵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和善。
加尔成为了维斯塔家族的附庸骑士，成为家族中最为锋利有用的剑。
不过即便这样。
婚礼当天不是梵妮嫁给他，而是他入赘维斯塔家族。
被冠以维斯塔家族的姓氏——加尔·维斯塔。
在这个时代没有贵族小姐能册封骑士，但公爵除外。
婚礼前夕。
骑士受封仪式上。
加尔穿着华丽的骑士服装，身后黑色的披风垂落在地上，棕色的长发垂在一侧，他仰起头，看向梵妮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敬仰的神明，右手放在胸口处，湛蓝色的眼眸带着光。
被蕾丝手套包裹的手收紧，梵妮拿起剑搭在他的肩上。
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以维斯塔之名册封你为骑士，愿你荣耀而忠诚。”
加尔俯下身，垂下的眼眸庄重而虔诚，道：
“我，加尔·莱安，在此向您宣誓：从今往后，我将成为您忠诚的仆人。”
“我愿意为您献上我所有的忠诚，以我的剑和生命，永远保护您。”
“只要我还活着，这份忠诚便永不改变。”
他的语气是难得的虔诚恭敬。
梵妮一点点接手维斯塔家族的事务，成为这片大陆第一个女性公爵。
维斯塔从没想过将家族交托给其他血脉的人，即便他只有一个女儿，但他会将女儿托举到公爵的位置。
让她一步步成长，担得起维斯塔家族的重任。
梵妮腿上的伤疤没有消失，它像是一个印章，是她曾经陷入浑浑噩噩中，却又拼命挣扎的印记。
“小姐。”
在处理完所有事情，加尔直奔向梵妮。
梵妮手中的茶杯还没放下，腰肢就被揽住，杯中的红茶晃荡，差点迸溅出来。
“加尔。”
她放下茶杯，揪住他那被扎成马尾的发丝，朝后拉扯了一下，
“下次注意点，茶水差点要被你弄洒了。”
加尔将头埋在她的胸口，蹭着，低低地应着声。
梵妮脸颊浮现出红晕，“加尔，你干什么？”
“你离我远一点。”
“小姐。”加尔仰起头，那双深蓝色眼眸闪烁着晦涩的光，
“我要亲你。”
说完，也不等她应声，掌心叩住她的脖颈，仰头吻上她的唇。
那双晦涩的眼眸弯下，流露出餍足的光。
加尔只觉得他这一生很幸运。
遇到了他尊贵的小姐，被小姐买走救下，甚至成为了她的丈夫。
他这辈子经历的痛苦在遇到小姐之后都转变成了比蜂蜜还要美味的甜蜜。
他真的好爱好爱小姐。
要爱一辈子，要一辈子永远跟随小姐。
“小姐，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呢喃声从他的唇中吐出。
梵妮低头亲吻了下他的唇瓣，“……我知道。”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他的眼神，他的举动，都在一一诉说着他爱她。
她买下了一个觊觎主人的奴隶。
他从不掩饰着对自己的感情，梵妮自然也不会掩饰着对他的情感。
从一开始他们就很合适。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奴隶的呢？
梵妮也不知道。
或许是在斗兽场从上面往下看过去的那一眼。
他的眼睛太过明亮，是跟当初的她一模一样的色彩。
很庆幸，当初出声要求买下他。
这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