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丝跟安娜闹僵后直接返回家中。
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世袭男爵,到现在早已经没落,大多数时间都在家中。
其他贵族根本看不起他。
看见她那么早回来,米勒男爵出言询问,“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你不是跟巴克利小姐一同外出?”
巴克利正是安娜的姓氏。
“父亲。”凯丝扬起头看他,眼底带着怒气,“我已经跟巴克利小姐闹僵。”
“她根本就看不起我,我为什么还要每天奉承她?”
“我已经厌倦了,父亲你不要再让我跟她打交道了。”
“你说什么?”米勒男爵不可置信瞪大眼,脸上的皱纹甚至因为夸张的动作撑开,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用了多少努力才让你跟巴克利小姐认识。”
“你难道就不知道米勒家族早已不跟往日,你就……”
“父亲。”凯丝捂着耳朵厉声喊道:“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已经累了,我要休息!”
米勒男爵甚至还没回神,就看着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视线中。
……
加尔从维斯塔公爵那里回来,有了特许,爱丽丝对他的一些举动没有过多阻拦。
爱丽丝不是能时时刻刻跟在梵妮身边。
自从她离开后,加尔熟练地推开房门进了梵妮的卧室。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根本不是爱丽丝口中所说陷入熟睡的模样。
“小姐是睡不着吗?”加尔出声。
梵妮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秒,垂着眼睫偏开头。
即便转移开视线,加尔依旧不知廉耻地绕到另一边,弯着眸笑着看着她。
“小姐睡不着陪我说说话怎么样?”
“我在这里只认识你,没有人理会我。”
很不要脸的话。
梵妮闭上眼睛不理会他。
空气安静了几秒,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布料摩擦触碰,柔软的床褥压陷了一块。
呼出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脸颊处,很烫。
脸颊像是被火燎过瞬间浮现出热意。
她睁开眼。
加尔放大的脸颊近在眼前,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就这么垂下与她的眼眸对视上,棕色的眼睫根根分明,眉眼含着笑。
梵妮瞳孔缩了一下。
“你……”
“你在干什么?”
身侧的被子被轻轻的掖了下,加尔弯唇,
“当然是给小姐整理一下被子。”
“小姐是清醒了?”
“还要继续午睡吗?”
梵妮本就没有睡意,这次因为他更是不敢再闭上双眸。
加尔继续道:
“陪我说话吗小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梵妮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身体的力气在此刻都卸掉。
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她的灵魂会从她的身体中离开。
轻飘飘,落不到实处。
加尔低垂的眼睫颤了下,唇角很轻地勾起。
“小姐我刚刚说过了。”
“这里我只认识你,没有人陪我聊天。”
梵妮看着他,唇角很轻地扯了下。
身体陷在蓬松柔软的床褥中,身体轻飘飘的,她看着上方的帷幔,碧绿色的眼眸浮现出浅浅的雾气。
“……我已经不想活了。”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
“那不正合适吗。”
加尔后退一步,坐在地毯上,他弯曲着一条腿,两只手靠后撑在地毯上,身上的西装外套被解开扣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身侧,露出里面白色衬衫。
额头的发丝滑落半遮下他的眉眼,偏头看着她的方向。
“昨天要不是有小姐,我应该死在那狮子的口中。”
梵妮没有说话,偏过头与他的视线对视上。
加尔继续说,“我的命是小姐救得。”
“我愿意当小姐手中的武器。”
“是谁伤害了你,是谁惹怒你,让你感到任何不适,我帮你杀了他们。”
他平静地说出令人惊悚的话。
“既然不开心那就发泄出来。”
“发泄到那些让你感到不开心的人身上,那样,会让你的心情变好。”
他弯着唇,那双蓝眸却闪烁着冷光,
“……我不骗您。”
没有人敢在梵妮面前说出这些恐怖的话题。
她所接受的教育是善良,德行,礼仪,克制。
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情绪,即便当初被亨唯家族小姐撞下马心里再愤怒,心里只想过让她受到惩罚,却没想过杀了她。
她唇瓣抖了抖。
加尔这表情根本不是在说假话。
他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真的会做到。
梵妮没有说话。
加尔陪她静静地坐了一会。
离开前,他拉起她的手,垂下头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小姐好好休息,有时间了我再来陪您。”
手背上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梵妮偏过头,被他握上的手却没有很快收回。
加尔很轻地弯了下唇角。
他动作很轻地推开房门离开。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梵妮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很快收回视线继续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已经一年了,小姐这个病情依旧没有好转。”
“亨唯小姐可真是恶毒,要不是她小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都为小姐觉得不值,对亨唯小姐的惩罚真是太轻了,我更希望她断腿受伤让她也感受同样的痛苦。”
“嘘!你别忘了,在庄园是不能提有关这些的话题。”
“可我真得为小姐感到不值。”
“听说伯纳德少爷就要回来了,小姐之前最喜欢他了,或许他回来小姐心情会好些。”
“是啊,伯纳德少爷这一走就是一年,要是让他看见小姐这个模样,他怕是格外愤怒心疼。”
两位女佣准备着梵妮下午茶时的水果。
即便知道现在的她不会吃,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一转头就被身后站立的高大身影吓到。
两人惊吓到捂住心口。
加尔手中握着水杯,垂眸看着他们,外面的阳光洒在他的眉眼上,他的眼神模糊到看不真切。
“你们在聊些什么?”
他声音平淡,“我刚来,对小姐的一切嗐不太清楚。”
“你们口中的亨唯小姐和伯纳德少爷是谁?”
两位女佣对视一眼。
从两位口中知道自己不曾知道的信息后,加尔点头致谢。
转身离开,走至无人的地方时。
“咔嚓”一声,手中紧握的水杯被他捏碎。
玻璃碎渣陷进手心中,本就受伤没有恢复的手再次涌现出血液。
滴答滴答顺着指缝流下来,溅落在木制地板上,渗进缝隙中。
“亨唯小姐、伯纳德少爷。”
一个让小姐成为现在这样子的罪魁祸首。
另一个是维斯塔公爵的养子,从小陪伴在小姐身边,得到小姐喜欢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