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安离开了。
他房中的信交代了他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商酒知道后沉默了许久。
看着手中的信。
想到这几日遇安问她的话。
“小姐,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他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知言看着商酒难过的神色,没忍住私下跟知语嘀咕,“那个遇安可真是不知好歹。”
“小姐对他那么好,他说走就走根本不考虑小姐的感受。”
知语没有说话,但心底也认同了她的话。
“这些话万不可以在小姐面前说,小姐听了会难过的。”
“我自然是知道。”知言叹了口气,“我待会就警告院子里的人让他们管住嘴。”
遇安离开后,对太傅府没有多大的影响。
商酒每日跟平常一样,用膳,吃药,等待苏七诊脉,刺绣,浇花,偶尔跟云今仪去参加宴会。
只是闲暇时间总是看着窗外的景出神,连带着一向喜欢的画本子都很少看了。
听闻隔壁内乱的墨国突然出现一道强大的队伍。
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四分五裂的墨国在那支队伍出现后,混乱的局面似乎在扭转。
不过这些,与江国无关。
直到某日,皇后举办赏花宴,邀请各家适龄小姐前去参加。
所有人都明白,表面上是参加宴会,实则是给太子江止玉挑选太子妃。
商酒一如往日称病没去。
她本不愿进入皇家。
却不想几日后,跟云今仪听戏时,撞见了同样来此地的江止玉。
“太子殿下。”云今仪拉着商酒行礼。
江止玉让她们起身,视线在商酒身上停留了几秒。
“在外不必多礼,这位是……”
商酒始终垂着眸子不敢与他对视,一副惶恐的姿态,低声道:“太子殿下,家父乃是太傅商以。”
“原来是商小姐。”
江止玉看着她意味不明来了句,“既然相遇,那不如一同看戏?”
两人无法拒绝,只能陪同。
隔天,太子便命人送来珍贵的药材,连宫中的御医都被派几位前来商府。
太子身边的太监笑眯眯对着商父道:“太傅大人不要拒绝殿下的好意,您曾是他恩师,听闻商小姐身体不好,殿下也想尽一份力,商小姐身体好了对谁都好。”
商父默然。
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他也只在太子年幼时教导他几日。
而且太子虽未娶太子妃,但他知道东宫有几位侍妾。
酒儿身体不好,又被他养的过分单纯,是万不可能进入东宫的。
“公公客气了,能教导殿下几日是臣的荣幸。”
“只是这府中药物不缺,也有府医为酒儿医病,太子的好意臣和小女心领了,至于这些……”
太监打断他的话,眼底的笑意散了些。
“太傅大人要是不收的话,殿下怕是心里难安,明天怕是会登门亲自送来。”
“收下吧。”
这样半带着威胁的话,商父气得脸色涨红,只能无奈将药材收下,让那些御医去为商酒诊脉。
他们走后。
商父看着商酒沉默了好一会。
道:“酒儿,太子殿下怕是要迎娶你进入东宫。”
商酒坐在凳子上,垂眸应声,“父亲,我知道。”
商父长长的叹了口气,“为父这几日会想办法,你这几天先别出府,若是想见尚书府那丫头,让知言知语去将人喊过来。”
“嗯嗯。”
商酒懂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想让她少接触江止玉。
只是躲得了江止玉的探望,却躲不了皇后的召见。
皇宫。
凤仪宫。
皇后自然知道了她太子的所作所为,那些御医她过问过。
虽说商酒是打娘胎体弱多病,那天诊断之后,御医们发现如今她的身体比之前好太多了。
假以时日,定会恢复如常人那般。
知道这些,皇后才召见了商酒。
商酒进入凤仪宫,在这里她看见了江止玉。
他们显然是商量好的。
皇后只是跟商酒聊了一些,便称累离开,让江止玉带着商酒去御花园逛逛。
商酒抿着唇跟在江止玉身后,听见他说起前两天去太傅府探望她的事。
“太子殿下,您身份高贵,乃国之储君,臣女身份低微,殿下垂青,臣女惶恐。”
江止玉转过身,过分温润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
“商小姐怎么会是身份低微。”
他朝她走近,
“本宫所作所为皆出自心意,既然委婉表示商小姐看不出,那本宫直接表明心意。”
“本宫心悦酒儿,酒儿愿不愿意当本宫太子妃。”
商酒脸颊绷得越发厉害,她后退一大步拒绝了对方伸来的手。
“臣女惶恐。”
“臣女自小体弱多病,怕是难以承担太子妃这尊贵身份。”
“可那日御医为你诊脉,你身体正在康健,最多半年便可恢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江止玉的脸也拉了下来,眼底虚伪的温润消失的一干二净。
“本宫认你为本宫太子妃,你没有拒绝的可能。”
“本宫会禀报父皇,让他为我们赐婚。”
他挥袖离开。
当天回去后,商父听闻此事,直接进入皇宫,面跪皇帝,请求辞官。
然而皇帝没有同意。
随商父一同回来的还有赐婚的圣旨。
商酒被赐婚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年后完婚。
那时,恰好是商酒身体恢复的时间。
一向不曾饮酒的商父当晚喝了不少酒,拉着商酒哭诉他没有能耐保护不了她。
商酒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让人将他带去房间休息。
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知言泪眼汪汪:“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要是遇安还在就好了,要是他还在……”
知语捂住了她的嘴,有些无措地看向商酒。
“没事。”商酒朝他们摇头,勾唇笑了笑,“你们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不用留下来。”
知语:“可是……”
“我身体已经好太多了,不用人陪着,下去吧。”
知言知语只好出去。
看着她们离开,商酒眉眼垂下来,身体精神的疲惫一同袭来,她沉默着整个人倒在床上。
双目放空看着头顶的床幔出神。
知言后面的话她听得懂。
在遇安还未离开时,商父曾找到她。
他不想让商酒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若是以后婚嫁,他更希望找个男子入赘太傅府。
而那时,有个很好的人选——遇安。
商酒听他说起这件事,没有拒绝。
只是还未曾将这件事跟遇安说起,遇安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