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阁闭关的第七日,晨光透过阁顶的琉璃窗,洒在白玉石台上,与四周悬浮的灵光交织,宛如幻境。吾盘膝静坐,周身灵气如潮汐般流转,经《玄真诀》第二层心法淬炼,愈发精纯。玄真玉符悬浮于胸前,符上星图符文与吾的气息完全交融,只需心念一动,便能引动周遭灵气形成护罩,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数里之外弟子修炼的灵气波动——这便是道胎灵体与《玄真诀》结合的玄妙。
“呼——”吾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浊气遇空气化作白雾,随即消散。丹田内的灵气已稳固在炼气四层巅峰,距离五层仅一步之遥。起身活动筋骨,只觉周身轻盈,步法运转间竟比往日快了数分,想来是灵气充盈后,流云步也随之精进。
刚走出灵根阁,便见林婉儿站在阁外等候,蓝裙衬着晨光,愈发清丽。她见吾出来,眼中闪过欣喜:“真云师兄,闭关还顺利吗?我昨日已突破炼气四层,多亏了真人传授的‘碧水凝神诀’。”说着,她指尖凝聚灵气,一朵晶莹的水莲在掌心绽放,水莲旋转间,竟能引动周围的水汽,足见其对水系术法的掌控又进了一步。
“师妹进步神速,可喜可贺。”吾由衷赞叹。二人并肩往凝气院走去,沿途弟子见吾,皆恭敬行礼——自灵根阁光柱冲天之事传开,众人皆知吾身负先天灵体,是掌门真人看重的弟子,态度也比往日恭敬许多。唯有少数出身世家的弟子,眼中仍带着几分轻视,想来是对吾“凡俗出身”仍有芥蒂。
行至凝气院门口,见一位身着青布道袍的老者立于院阶上,鹤发童颜,手中握着一柄拂尘,周身灵气沉稳,正是外门长老清风子——吾入门时的首位师尊。“真云,你闭关结束了。”清风子面露笑意,“掌门真人已吩咐过,待你出关,便随我系统修习昆仑基础术法与门规,莫要因灵体特殊,便忽视了根基。”
吾心中一凛,知晓师尊是怕吾因天赋异禀而浮躁,连忙行礼:“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定当用心修习。”
接下来的日子,吾便跟着清风子学习。每日辰时,先在演武场修习基础术法——“引气术”可快速调动周遭灵气,“凝光术”能凝聚灵光照明或干扰敌目,“轻身术”可增强身法速度,虽皆是入门术法,却蕴含着修真界的基础法理。清风子教学极为细致,每一个术法的手印、灵气运转路线,都亲自示范,若吾有偏差,便会及时纠正。
“术法之道,不在繁复,而在精通。”这日修习凝光术时,清风子手持拂尘,轻点吾的手腕,“你看,凝光术的关键在于将灵气凝聚于指尖时,需保持气息平稳,若灵气波动过大,灵光便会涣散。你试试将《玄真诀》的灵气运转方式融入其中,以玉符之力稳定灵气。”
吾依言尝试,将《玄真诀》的灵气引入指尖,同时引动玄真玉符的温润灵光。刹那间,指尖的灵光不再闪烁,化作一道稳定的莹白光束,光束甚至能随心意变化长短,最远可照至数十丈外,且灵光中还带着淡淡的净化之力,能驱散周遭的浊气。
“好!”清风子眼中闪过赞许,“能将高阶心法与基础术法结合,还能融入玉符之力,此等领悟力,实属罕见。只是切记,基础术法是高阶术法的根基,切不可轻视。”
午后,便是学习昆仑门规的时间。清风子取来一本《昆仑门规录》,书页泛黄,却是用灵气炼制而成,翻动间能闻到淡淡的墨香与灵气交织的味道。门规共分“修身、处世、御敌、守正”四卷,详细记载了弟子的言行准则——如不可滥杀无辜、不可私炼邪器、同门间需互助友爱、面对魔修需坚守正道等。
“你且看这‘守正’卷。”清风子翻到其中一页,指尖点在一行文字上,“‘遇魔修而不避,见邪祟而不退,此乃昆仑弟子之责。’如今血影教势大,日后你外出执行任务,定会频繁遭遇魔修,需牢记此条,既要保护自身与同门,也要坚守正道,不可为了胜利而使用邪术。”
吾认真翻阅,心中对昆仑的正道理念有了更深的理解。正看到“不可私藏宗门法宝”一条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弟子的争吵声。清风子眉头微蹙:“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二人走出院门,只见演武场上围了不少弟子,中央有两位弟子正争执不休,其中一位是周昊——他已从悔过崖面壁归来,面色仍有些阴沉;另一位是与吾同期入门的弟子赵虎,出身农户,性格憨厚,此刻正涨红着脸,手中紧紧攥着一枚下品灵石。
“这枚灵石是我先发现的,凭什么给你!”赵虎大声道。周昊冷笑一声:“就凭你是个凡俗出身的弟子?昆仑的资源,本就该优先给有天赋、有背景的人,你拿着灵石也是浪费!”说着,他便要去抢赵虎手中的灵石。
“住手!”清风子沉声喝道,快步走上前,“周昊,你刚从悔过崖出来,便又寻衅滋事,眼里还有门规吗?”周昊见是清风子,气焰顿时弱了下去,却仍强辩:“师尊,弟子只是觉得赵虎不配拥有灵石,不如给更有天赋的弟子,也好为宗门出力。”
“荒谬!”清风子怒声道,“昆仑收徒,不论出身,只看根骨与道心。赵虎虽根骨普通,却勤勉好学,每日修炼至深夜,这枚灵石是他应得的。你若真为宗门出力,便该将心思放在修炼上,而非争夺资源、欺压同门!”
周昊被训得哑口无言,却仍不服气,狠狠瞪了赵虎一眼,转身离去。赵虎连忙对清风子行礼:“多谢长老为弟子做主。”清风子温声道:“无需多礼,好好修炼,莫要因此事影响道心。”
待众人散去,清风子对吾道:“真云,你看明白了吗?修仙界虽以实力为尊,却也需坚守道义。周昊出身世家,天赋尚可,却因心胸狭隘,急于求成,反而会阻碍自身修炼。你身负先天灵体,日后定会获得更多资源与关注,需引以为戒,莫要重蹈他的覆辙。”
吾点头:“弟子明白,道心正则灵气纯,道心歪则灵气乱。”清风子欣慰地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吾除了修习术法与门规,还会在午后与林婉儿一同修炼。她的水系术法进步极快,已能凝聚出水箭攻击,甚至能以水幕抵挡低阶术法;吾则在她的辅助下,尝试将基础术法与《玄真诀》结合——如将凝光术的灵光融入噬魂刃,使刀刃在战斗中能发出灵光,干扰魔修视线;将轻身术与流云步结合,使步法速度再提升几分。
这日傍晚,吾与林婉儿在演武场切磋。她施展“水箭术”,数道晶莹的水箭射向吾;吾运转流云步,轻松避开,同时凝聚凝光术,灵光射向她的双眼,干扰其视线。林婉儿反应极快,立即施展“水幕天华”,水幕挡住灵光,同时水幕中飞出更多水箭,将吾包围。
“师兄,小心了!”林婉儿轻喝一声,水箭速度加快,直逼吾周身要害。吾心中一动,引动玄真玉符之力,周身泛起莹白护罩,水箭撞在护罩上,瞬间化作水汽。同时,吾将灵气注入噬魂刃,刃身泛起淡青灵光,纵身跃起,一刀劈向水幕。
“铛!”刀刃与水幕相撞,水幕剧烈晃动,却未破碎。林婉儿趁机凝聚更多灵气,水幕化作一道水龙,张牙舞爪扑来。吾不敢大意,运转《玄真诀》第二层,玉符与刀刃产生共鸣,刃身灵光暴涨,一刀将水龙劈成两半。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吾体内的灵气竟突然紊乱起来,丹田一阵刺痛,刀刃上的灵光也随之涣散。林婉儿见状,急忙收术,上前扶住吾:“师兄,你怎么了?”
吾捂着丹田,额头渗出冷汗,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灵气突然失控了。”正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演武场角落有一道黑影闪过,黑影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一闪便消失在竹林后。
“是有人暗中干扰!”林婉儿脸色一变,“定是周昊!他刚从悔过崖出来,定是记恨我们,所以暗中使绊!”吾心中也有此猜测,却没有证据,只能暂且压下怒火。
回到凝气院后,吾盘膝坐于榻上,运转《玄真诀》梳理紊乱的灵气。玄真玉符的温润灵光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半个时辰后,灵气终于恢复平稳,丹田的刺痛也渐渐消失。
“还好有玉符护持,不然今日怕是要伤及根基。”吾暗自庆幸,同时也意识到,周昊已对自己产生了敌意,日后需更加小心,防他暗中使坏。
夜深人静,吾立于窗前,望着昆仑山间的点点灯火,心中思绪万千。自入仙门以来,虽得机缘,却也遭遇不少波折——血影教的威胁、苏清瑶的失踪、周昊的敌意,每一件都让吾倍感压力。可转念一想,若没有这些波折,自己也无法快速成长,更无法承担起守护封印的重任。
正思忖间,怀中的玄真玉符忽然微微发烫,符上星图符文流转,竟浮现出一行小字:“丹霞玉符,在万蛊门境。”字迹一闪而逝,却让吾心中巨震——万蛊门乃中立偏邪的门派,擅长蛊术,行事诡秘,血影教怎会将失窃的丹霞玉符藏在那里?他们与万蛊门之间,是否存在勾结?
这个发现让吾既惊喜又担忧——惊喜的是终于有了丹霞玉符的线索,担忧的是万蛊门凶险万分,若贸然前往,怕是会遭遇不测。更重要的是,血影教将玉符藏在万蛊门,究竟有何阴谋?是想借万蛊门的力量守护玉符,还是另有图谋?
窗外的月光洒在玄真玉符上,符身的灵光忽明忽暗,似在呼应着远方的危机。吾握紧玉符,心中暗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凶险,我都要找到丹霞玉符,阻止血影教集齐五符的阴谋。只是万蛊门之行,需从长计议,还需得到掌门真人的同意与支持。
可掌门真人会同意让我前往凶险的万蛊门吗?周昊若知晓此事,会不会再次暗中使绊?还有苏清瑶,她如今是否还安全?无数疑问萦绕在心头,让吾彻夜难眠——看来这仙门之路,远比想象中更为坎坷,而属于我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