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泉的月华尚未散尽,天际那道黑色灵光却如一根细刺,扎在吾心头久久不散。本源之心传递的警示——“虚空本源”“千年之期”,似是天地为这场刚落幕的浩劫,又埋下的一道更深的伏笔。苏清瑶指尖轻触泉面,金色灵光随涟漪散开,映出她眉宇间的忧色:“那气息与混沌、幽玄、虚无皆不相同,似是从宇宙最深处的‘死寂虚空’而来。”
次日清晨,吾召集紫阳真人、玄机子长老与凌云前往玉清殿,将虚空灵光与本源之心的警示告知众人。玄机子长老立即取出珍藏的《星轨秘图》——此图乃上古星官以星辰本源绘制,能映照天地之外的星轨异动。展开秘图时,众人皆惊:原本规整的星轨此刻已出现紊乱,北斗七星的“天枢”星旁,竟多了一道暗淡的黑色星轨,轨上泛着的灵光,与昨日天际那道如出一辙。
“《星轨秘图》记载,‘死寂虚空’的星轨从不显于天地之内,如今异象突生,恐是虚空本源即将异动的征兆。”玄机子长老指尖抚过黑色星轨,语气凝重,“更奇怪的是,这星轨似在向‘陨星谷’方向延伸,那里藏着上古时期封印的‘虚空裂隙’,若被虚空本源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陨星谷?吾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的传闻——当年有位金仙修士误入谷中,归来后灵体被虚空之力侵蚀,化作无识的怪物,最终被昆仑先辈斩杀。“我们需立即前往陨星谷,加固虚空裂隙的封印!”吾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婉儿手持一枚染血的传讯符闯入:“真云!陨星谷方向传来急报,谷中封印已出现松动,驻守的弟子多数失踪,仅剩一位弟子带着这枚符篆逃了回来!”
传讯符上的血迹仍带着余温,符中残留的气息让吾心头一沉——正是虚空本源的死寂之力!众人不敢耽搁,吾与苏清瑶、凌云、李慕然长老乘坐飞舟,直奔陨星谷。飞舟越靠近谷口,天地间的灵气便愈发稀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死寂”——那是连光线都能吞噬的诡异气息。
抵达谷外时,眼前景象令人心惊:往日郁郁葱葱的谷口此刻已化为一片焦土,地面布满蛛网状的黑色裂隙,裂隙中不断渗出死寂之力,将周围的灵草腐蚀成黑色粉末。几位驻守弟子的法器散落在地,法器上的灵光早已熄灭,只留下被虚空之力啃噬的痕迹。
“大家小心!死寂之力能侵蚀灵体,尽量不要触碰地面的裂隙!”吾引动玄真玉符之力,莹白灵光在众人周身形成护罩,缓步向谷中深入。行至谷中央,那道上古封印的虚空裂隙终于显现——裂隙呈不规则的圆形,周围刻满上古符文,符文的金光已黯淡大半,几处符文甚至已崩裂,黑色的死寂之力正从裂缝中不断涌出。
裂隙旁,一位身着昆仑道袍的弟子蜷缩在地,气息微弱,正是传讯符中提及的幸存者。凌云快步上前,引动太极之力护住弟子灵体,弟子缓缓睁开眼,声音颤抖:“掌门……昨夜谷中突然刮起黑色狂风,风中藏着无数‘虚空之影’,它们没有实体,能穿透护罩……师兄们为了保护封印,都被它们拖进了裂隙……”
话音未落,裂隙忽然剧烈震动,黑色狂风再次从裂隙中涌出,风中果然浮现出无数道淡黑色的影子——它们形似人形,却无五官四肢,周身散发着死寂之力,正是弟子口中的虚空之影!“快退!”吾大喊一声,引动破魔刀的淡青灵光,劈向最靠前的虚空之影。刀光穿过影子的身体,却未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影子吞噬,刀身灵光瞬间黯淡。
“这虚空之影竟能吞噬物理与灵气攻击!”李慕然长老急声喊道,引动上古阵法“困灵阵”,淡青灵光形成光网,试图困住影子。可光网刚触碰到影子,便如冰雪消融般消散,连一丝阻碍都没有。
苏清瑶引动混沌核心之力,金色灵光形成一道光盾,挡在弟子身前。虚空之影撞在光盾上,光盾剧烈晃动,金色灵光快速被吞噬,盾面出现一道道黑色裂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根本无法伤害它们,只能被动防御!”苏清瑶的额角渗出冷汗,灵体已开始被死寂之力轻微侵蚀。
凌云闭上双眼,体内太极之力缓缓流转,金灰双色灵光在掌心凝聚。他将灵光轻轻覆在一道虚空之影上,令人惊讶的是,太极灵光竟未被吞噬,反而如墨滴入水中般,融入影子体内。影子剧烈颤抖,周身的死寂之力开始紊乱,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太极之力能克制虚空之影!”凌云惊喜道,“这力量中的‘平衡’之性,能中和死寂的‘吞噬’之性!”
吾心中豁然开朗,立即引动本源之钥的四象之力,融入凌云的太极灵光中。金灰黑白四色灵光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向剩余的虚空之影罩去。光网所及之处,影子皆剧烈颤抖,死寂之力被快速中和,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谷中的虚空之影便已尽数消散。
可裂隙的震动却愈发剧烈,周围的上古符文崩裂得更多,一道黑色的虚空触手从裂隙中伸出,直扑蜷缩在地的弟子!“小心!”吾纵身跃起,破魔刀裹着四象灵光,劈向触手。触手被刀光击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汁液从断口渗出,却很快又有新的触手从裂隙中钻出,数量比之前更多。
“封印已无法支撑,需尽快找到裂隙的‘阵眼’,重新加固!”苏清瑶引动混沌核心之力,金色灵光形成一道光墙,暂时挡住触手的攻击。李慕然长老则取出《上古封印志》,快速翻阅:“志中记载,陨星谷的封印阵眼藏在裂隙下方的‘陨星台’,需以‘星辰本源’为引,才能重新激活符文。”
星辰本源?吾忽然想起凌云怀中的“星核石”——那是去年他在“摘星崖”偶然得到的,石中藏着浓郁的星辰本源。“凌云,快取出星核石!”凌云立即将星核石递来,吾引动四象之力注入石中,石身爆发出璀璨的星光,直射裂隙下方。
地面缓缓裂开,一座由陨星碎片搭建的石台显现——正是陨星台!台中央有一个凹槽,正好能容纳星核石。吾将星核石嵌入凹槽,星辰本源顺着凹槽流入封印符文,黯淡的符文渐渐重新亮起,黑色裂隙的震动开始减弱,虚空触手也缓缓缩回裂隙中。
“成功了!封印暂时稳固了!”林婉儿(此前带领丹药弟子赶来支援)激动地喊道。可就在此时,天际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星轨异动,《星轨秘图》从李慕然长老的储物袋中飞出,图上的黑色星轨突然暴涨,一道黑色光柱从星轨中射出,直刺陨星谷的虚空裂隙!
光柱穿透封印,击中裂隙中央,裂隙瞬间扩大数倍,一股比之前强盛百倍的死寂之力从裂隙中涌出,谷中的地面开始崩塌,无数道虚空之影再次出现,且比之前更大、更凝实。一道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从裂隙中传来:“渺小的人类,竟想阻拦虚空本源的降临?今日,便让你们尝尝‘死寂’的滋味!”
一道巨大的虚空之主虚影从裂隙中浮现,他周身环绕着黑色星轨,手中握着一柄由死寂之力凝聚的长剑,剑身泛着能吞噬一切的黑光。“是虚空之主的分身!”本源之心在吾怀中发烫,传递出警示,“他想借星轨之力彻底摧毁封印,打开通往死寂虚空的通道!”
虚空之主挥剑劈出一道黑色光刃,直扑吾三人。吾引动四象之力与太极之力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挡住光刃。可光刃的力量太过恐怖,光盾瞬间破碎,吾与苏清瑶、凌云皆被震飞,口吐鲜血,灵体被死寂之力侵蚀,泛起淡淡的黑色。
“哈哈哈!你们的力量在吾面前,不过是蝼蚁撼树!”虚空之主的虚影冷笑一声,再次挥剑,想要彻底摧毁陨星台的阵眼。危急关头,李慕然长老引动体内全部灵脉,燃烧自身本源,化作一道淡青灵光,挡在陨星台前。“真云!带着凌云与苏清瑶快走!守住昆仑,守住天下!”
灵光与黑色光刃碰撞,李慕然长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灵体彻底消散,只留下一枚染血的上古阵盘。吾眼中泪水涌出,却知此刻不能沉溺于悲痛——若我们倒下,整个天地都将被死寂虚空吞噬。
“清瑶师姐,你带着凌云先回昆仑,加固所有防御;我留下牵制虚空之主,待你们安全后,便以传讯符联系!”吾握紧破魔刀,四象之力在刀身剧烈流转。苏清瑶却不肯离去,金色灵光在她周身暴涨:“我与你一同留下!混沌核心之力虽不能完全克制虚空,却也能为你分担压力!”
凌云也握紧星核石,眼中满是坚定:“仙人哥哥,师姐,我也留下!太极之力能中和死寂,或许能找到虚空之主的弱点!”
虚空之主见我们不肯退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引动体内死寂之力,黑色灵光在裂隙上方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虚空漩涡,似要将整个陨星谷吞噬。吾与苏清瑶、凌云背靠背站在一起,四象、混沌、太极三力交织,形成一道最后的防线。
可虚空漩涡的力量太过恐怖,防线开始剧烈晃动,灵体的侵蚀越来越严重。吾心中明白,若找不到虚空之主的弱点,我们迟早会被吞噬。就在此时,凌云怀中的星核石忽然爆发出璀璨星光,星光直射虚空之主的虚影,虚影周身的黑色星轨出现短暂的紊乱——星辰本源,竟能克制虚空星轨!
“虚空之主的弱点在他周身的星轨!”凌云大喊道,“星核石的星辰本源能紊乱星轨,我们集中力量攻击星轨!”
吾与苏清瑶立即会意,四象之力与混沌之力凝聚成一道金黑白三色光柱,直扑虚空之主的星轨。光柱击中星轨,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星轨出现裂痕,死寂之力开始泄漏。可就在我们即将乘胜追击时,虚空之主忽然引动漩涡之力,将自身虚影与裂隙暂时封闭:“今日暂且放过你们,待吾集齐虚空星轨之力,定要将这天地化为死寂!”
漩涡消散,陨星谷的震动渐渐平息,可地面的黑色裂隙仍在,空气中的死寂之力也未完全消散。吾瘫坐在地,灵体被侵蚀得几乎无法动弹,苏清瑶与凌云也气息微弱,星核石的光芒也黯淡了大半。
李慕然长老的阵盘掉落在地,盘上的符文仍在闪烁,似在诉说着最后的守护。吾握紧阵盘,心中满是沉重——虚空之主的分身已如此恐怖,若他集齐星轨之力,真正降临,我们又该如何抵挡?
更令人担忧的是,返回昆仑的途中,本源之心再次传递警示:虚空星轨已在天地间布下五处“虚空节点”,分别对应东、南、西、北、中五方,若五处节点同时被激活,便能彻底打开死寂虚空的通道。
五处虚空节点,散落天地各处,且极有可能已有虚空之影守护。我们需在虚空之主集齐星轨之力前,找到并摧毁所有节点,否则千年之期将提前,天地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寂。
可虚空节点究竟藏在何处?我们灵体受损,又能否在与虚空之主的下一次交锋中占得先机?飞舟在云海中缓缓前行,吾望着怀中黯淡的本源之心与星核石,心中明白,一场比混沌、幽玄、虚无浩劫更为凶险的“虚空之战”,已在天地间悄然拉开序幕,而我们,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