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杰诺和斯坦利每天被克莱喑投喂的菜单上多了蜂蜜水。
而有了稳定的蜂蜜来源,克莱喑的“创造”欲望更是空前高涨。
隔天,她又从外面兜回一大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野果,冲到正在调试新仪器的杰诺面前,双眼放光地嚷嚷:“杰诺!破壁机!”她想做果酱。
捧着蜂蜜水的杰诺现在心情颇佳,看着地上那堆新鲜野果,欣然同意,“可以,原理不复杂。”
“冰箱!”克莱喑得寸进尺。
“也可以,反正食物保鲜未来也会大规模用到,可以先做个简易的。”
“那微波炉!”克莱喑眼睛更亮了。
杰诺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斩钉截铁:“这个不行。”
他盯着克莱喑,试图唤起她某些堪称“灾难”的回忆。
“以前在现代社会,家里的微波炉平均寿命不超过三个月,你忘了是为什么了吗?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些‘五彩斑斓’的爆炸现场吗?”
克莱喑顿时撅起了嘴,腮帮子也鼓了起来,明显不开心了。
她那些新奇的食物实验,十个里有七个会以爆炸、焦炭化或变成难以形容的诡异物质告终,剩下的三个也只是勉强能入口。
好在她颇有自知之明,很少拿这些“杰作”去祸害杰诺和斯坦利的胃,不然杰诺觉得,自己可能也要像被她不小心霍霍过的实验植物那样,蔫得不能再蔫了。
直接一个因为心理难受导致饭吃不下,继而胃疼,胃疼又导致心里更难受的恶性循环。
杰诺那句斩钉截铁的“这个不行”,瞬间勾起了两人,尤其是杰诺。
脑海中一段不堪回首又带着点荒诞喜剧色彩的现代记忆。
那几乎是一部以厨房为战场、以微波炉为主角牺牲品的“壮烈史诗”。
而厨房的器具,尤其是微波炉,曾是重灾区,牺牲率之高堪称家电烈士。
在现代社会那栋被杰诺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别墅厨房里,微波炉的更新换代速度,快得足以让任何家电销售员咋舌。
它不像其他家电是自然老化退役,更像是前线士兵,一批批倒在克莱喑那充满“创造力”的战场上。
起初,杰诺也曾试图用科学道理说服她。
“克莱喑,微波加热的原理是水分子振荡,金属器皿会产生电弧,密封物品内部压力会……”他拿着说明书,试图给她科普。
但克莱喑总是眨巴着那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点头如捣蒜:“嗯嗯,知道啦!”
然后下一次,她可能就会把裹着锡纸(为了“受热均匀”)、还插着金属装饰伞的巧克力(为了“营造熔岩效果”)放进微波炉。
并信誓旦旦地说:“我觉得这次能量流动会不一样!”
结果?
“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内部闪烁的电弧光和一股焦糊的巧克力味,又一台微波炉宣告殉职。
几次惨痛教训后,杰诺终于放弃了让克莱喑的食品实验在室内进行的天真想法。
他立下铁律:
但凡克莱喑有任何涉及加热、且方案听起来有丝毫“新颖”(在他看来等同于“危险”)的创意,必须转移到别墅后院进行。
于是,后院角落俨然成了克莱喑的专属“开放式实验室”,由于多灾多难草皮都不知道换了几次了。
那里常备着一个耐高温的石板、一套杰诺淘汰下来的旧陶瓷碗碟(标记为“可牺牲系列”),以及最重要的“专用实验微波炉”。
即使到了相对安全的室外,杰诺也丝毫不敢大意。
每当克莱喑眼睛发亮地捧着她的“新配方”走向室外时,杰诺都会如临大敌。
可能是裹了酸奶的,也可能是试图用微波炉“快速发酵”的面团。
他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或电脑,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消防指挥官,迅速检查一遍放在箱子里的家用灭火器是否压力正常、插销完好,并确保连接水龙头的水管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经历的“火情”多了,杰诺甚至总结出了一套“克莱喑微波炉事故分类与应急响应指南”:
#白烟级(轻度):通常是食物碳化过度,内部冒出少量带有焦香的白烟。
处理方案:迅速切断电源,打开微波炉门通风,用湿布包裹取出“炭块”,避免烟雾报警器被触发。
#火花级(中度):通常是误放了带有金属边的碟子或是包裹了锡纸。
处理方案:第一时间关电源(绝对不能开门!),观察火花是否自行熄灭。
若持续,则需使用干粉灭火器,对准微波炉背部通风口进行短促喷射。
这是杰诺血泪的教训,直接对内部喷会导致清理工作变成噩梦。
#浓烟与异响级(重度):通常是油脂燃烧或塑料制品融化,伴有刺鼻气味和可能爆炸的风险。
处理方案:毫不犹豫,立刻后撤,使用灭火器进行全面压制,并做好随时拨打火警电话的准备。
#无法定义级(克莱喑专属):比如那次她试图用微波炉“加速水晶能量扩散”,结果炉内出现了诡异的荧光绿光芒和持续的低频嗡鸣……
那次杰诺是直接拉着闻讯赶来的斯坦利,三人一起躲到屋内,等了十分钟确认没爆炸才敢回去查看。
最终那台微波炉内部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一样,留下了无法清除的诡异纹路。
杰诺手持灭火器的姿势,从最初的生涩紧张,到后来的沉稳精准。
甚至能一边盯着微波炉内部的情况,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好奇张望的克莱喑说:“站远点,这次可能是油脂起火,会有溅射。”
那冷静的语气和专业的态度,堪比受过训练的消防员。
克·干坏事·莱·老老实实·喑乖巧站在他旁边点头。
而斯坦利,往往是那个在“事故”发生后,负责善后和安抚的人,毕竟因为上学无法快速赶到。
他会拍拍杰诺的肩膀,递上一杯水,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里依旧兴奋于“实验现象”的克莱喑,无奈又好笑地说:
“辛苦了,首席安全官。下次……我们或许可以考虑给她买个空气炸锅?听说那个相对安全点?”
杰诺则会一边擦拭着灭火器喷嘴,一边用死鱼眼瞪着斯坦利:“然后让‘烈士名单’上再多一个空气炸锅吗?别忘了她上次用烤箱试图做‘瞬间高温陶瓷’的结果。”
回忆至此,杰诺看着眼前在原始世界里嚷嚷着要微波炉的克莱喑,脑仁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不仅仅是出于对电器损坏的心疼,更是根植于骨髓的、对这位小祖宗人身安全的深切担忧。
尽管她本人似乎自带某种“爆炸中毫发无伤”的幸运光环。
让他在这原始世界再造个微波炉?除非他疯了!
但看到克莱喑鼓起的脸颊和黯淡下去的眼神,杰诺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承诺道:
“好了,别不高兴。我会优先帮你做其他更安全的、适合你折腾的机器,比如恒温箱用来发酵酸奶,发酵桶用来尝试酿酒,怎么样?保证比微波炉好玩。”
克莱喑的注意力立刻被“酸奶”和“酿酒”这两个新词吸引,这才重新展露笑颜,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于是,在克莱喑“一天N个新奇想法”的推动下,杰诺旨在统治世界的帝国科技树,开始点出一些看似“不务正业”、却又充满生活气息的意外枝桠。
虽然主线任务的进程看似被拖慢。
但有克莱喑带来的欢声笑语,以及斯坦利始终如一的坚实守护。
杰诺觉得,这种“缓慢”而充满温馨的节奏,或许正是他内心深处真正梦寐以求的,能让他们三人永远维系在一起的,最合理也最幸福的时间流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