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军团】
众所周知,圣杯战争中一般情况下只有7位从者,然而,属于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这支军团,每一位都是由生前誓死追随他的士兵转化而来,自愿成为他的宝具,【王之军团】中的一员。
这也意味着,这支军团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从者级别!
灼热的沙漠中,【王之军势】的怒吼如同天灾。面对这无穷无尽的从者军团,兰斯洛特与阿尔托莉雅背靠着背,剑光织成最后的防线。
“吾王,请准备您的圣剑!” 兰斯洛特格开一柄刺来的长矛,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却异常清晰,“我会为您争取时间!”
他没有回头,但阿尔托莉雅瞬间明白了他的决意。要对抗这浩瀚的军势,唯有解放誓约胜利之剑的真名。但那需要时间凝聚魔力,而在千军万马的冲击下,片刻的分神都意味着死亡。
“但是,兰斯洛特卿,你……”
“请交给我!” 兰斯洛特低吼一声,打断了她的犹豫,“这便是我……最后的夙愿!”
下一刻,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竟以一人之力,主动迎向了汹涌而来的整个军团前锋!漆黑的“无毁的湖光”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狂躁的毁灭之力,而是化作了精密到极致的死亡之舞。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毕生的武艺、全部的魔力、乃至残存的生命力,都灌注于每一次挥砍、每一次突刺之中!
剑光所至,人仰马翻!他如同一个永不后退的礁石,以自身为壁垒,硬生生在钢铁洪流中劈开了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无数的攻击落在他身上,铠甲碎裂,灵基不断震荡,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守护身后那片金色光辉的绝对意志。
但意志补充不了魔力,那般极速的消耗,作为临时练成的不入流魔术师间桐雁夜明显撑不住。
但很快,兰斯洛特的身上突然间就涌现出了庞大的魔力!
“为了专心对抗远坂时臣,不惜将所有令咒用出去吗……不过也是,毕竟如今的间桐雁夜,只是一个想痛欧情敌的男孩而已。”
瞄了一眼远处间桐雁夜的情况,天幻了解了情况。
战场中央,感受着体内奔腾咆哮的崭新力量,兰斯洛特瞬间明白了这是御主最后的、也是全部的馈赠。他向着魔力传来的方向,深深行了一个骑士礼,尽管那位御主可能根本无法看见。
“感谢您,我短暂的御主。您的憎恨与觉悟,我确已收到。”
他重新握紧“无毁的湖光”,漆黑的剑身因磅礴魔力的注入而发出低沉悦耳的嗡鸣,仿佛湖中仙女也在为骑士的终末之战献上祝福。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燃烧的斗志与磅礴的魔力合而为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那么——!” 他发出一声震彻战场的咆哮,声浪甚至短暂压过了军团的怒吼,
“以此身此剑,践行最后的忠诚!为了吾王!”
他化作一道毁灭的黑色旋风,再度主动杀入了无尽的军势之中!这一次,他的剑更快,力量更强,每一步突进都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硬生生为身后的黄金光芒,开辟出了一条通往胜利的、染血的路径!
仅仅一人,他便拦下了包括征服王在内的所有人!
“兰斯洛特卿……”
阿尔托莉雅凝望着那道以生命为她争取时间的、决绝的背影,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与悲恸被她强行压下,转化为磐石般的决意。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杂念——对过往的追悔、对挚友牺牲的痛惜、对自身道路的迷茫——尽数摒弃。
此刻,她只需做一件事。
为她的骑士,开辟通往胜利的道路!
她双手稳稳地握紧剑柄,那缠绕剑身、用以隐藏圣剑真容的风王结界,如同被无形之手层层剥开,激荡的气流向四周逸散,发出最后的呜咽。
然后——
光芒,诞生了。
并非太阳的灼热,也非金属的反射,而是更为纯粹、更为崇高的黄金之光!仿佛将世间所有的正义、希望与誓言熔炼为一,自剑身之上煌然绽放!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于此展露其真正的姿态!
剑身如同由光辉本身铸造,金色的符文沿着完美的剑脊流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严与力量。周围灼热的空气仿佛被这光芒净化,狂沙为之平息,连征服王军团那震天的战吼,似乎也在这一刹那被这神圣的光辉所压制。
阿尔托莉雅将全身的魔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圣剑回应着她的意志,光芒越来越盛,直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内,宛如在这片绝望的战场上,升起了第二轮金色的太阳!
她碧绿的眼眸中,倒映着前方为她奋战的黑色身影,也倒映着手中这柄承载着国家与人民希望的圣剑。
“以此剑……”
她低声吟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王者意志。
“为忠诚践行!”
“为胜利……”
她将举过头顶的圣剑,猛然向前挥落!
“开辟!!”
“Ex——calibur!!!!”
黄金的洪流,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光之巨龙,发出了粉碎一切的咆哮,从圣剑的尖端奔涌而出!它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沙砾蒸发,那无尽的、由信念构筑的军团,在这代表星球希望的极致光芒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溃散!
这是她对兰斯洛特忠诚的回应,也是她身为骑士王,对征服王那霸道王道发出的、最璀璨的答案!
感受到背后那熟悉的光芒,兰斯洛特脱离战场,然后,他便看到,那熟悉无比璀璨光芒!
“来得好!!”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发出震撼天地的豪迈笑声,他驾驭神威车轮,竟毫不退缩地迎向这毁灭的一击!王之军势的全体将士也跟随他们的王,发起了最后的、向光辉发起的冲锋!
轰————————!!!!
前所未有的巨大爆炸在固有结界核心爆发!黄金的洪流与无尽的军势发生了最极致的碰撞!
光芒吞噬了一切。
当强光渐渐散去,【王之军团】的固有结界,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开始寸寸崩裂。金色的沙漠迅速褪去,现实的景象重新浮现。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身影依然屹立,但他的宝具已被强行击破,神威车轮也在刚才被彻底摧毁,灵基也受到了剧烈的震荡,气息明显萎靡了许多。他看着前方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泪流满面的阿尔托莉雅,眼中没有丝毫败北的沮丧,只有对可敬对手的极致欣赏与熊熊燃烧的战意。
而那本怀着与征服王战死沙场决心的御主韦伯,也在天幻插手下存活了下来。
“感谢。”
征服王看了看毫发无损的御主,向着天幻道谢。
“不用,就当我对这场王与王,骑士与忠臣之间的战斗的敬意吧。”
天幻点点头,目光转移到了因为魔力耗尽而开始渐渐消散的berserker,和站在他面前,强忍泪水的Saber。
骑士王,不,阿尔托莉雅之前的坚强与决绝在即将永别的挚友面前寸寸瓦解,她碧绿的眼眸中强忍的泪水终于盈满了眼眶,倔强地不肯落下。
兰斯洛特单膝跪地,依靠着那柄已然恢复部分光华、却仍在低鸣的“无毁的湖光”支撑着即将消散的身体。他抬起头,望着他追寻、愧疚、并最终以生命守护了的王,那张曾因狂化而扭曲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如同被湖水洗涤过的平静与深深的眷恋。
“王啊……” 他的声音变得微弱,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我……有罪。对您,对格尼薇儿,对圆桌……我犯下了无可饶恕的背叛之罪……”
他艰难地说着,目光却无比坦然地迎接着阿尔托莉雅的注视。
“但是……能在这最后的时刻,以骑士的身份,而非狂犬的丑态……再度与您并肩作战,为您挥剑……我,兰斯洛特……死而无憾。”
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消散的速度在加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前伸出手,并非为了触碰,而是像一个真正的臣子向君王做出最后的、诚挚的恳求:
“所以……王啊……请……请您……不要再独自背负所有的罪责与悲伤了……”
他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无尽的牵挂与一丝释然的笑意,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您这样……真是……令人……头疼的……吾王啊……”
忠诚的骑士,最后死在了他所追求的王者怀中,化作灵子消散,而那微微闪光的,是高洁的灵魂,还是王者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