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杰拉,植物型怪兽,散发的花粉能让人类陷入极高的快乐中,且会让吸食者对其花粉产生极大依赖。
即使奥托的提醒让高层提高了警惕,增加了排除可能危险的巡查力度,但齐杰拉的出现仍然打了人们措手不及……
当第一缕晨光尚未刺破云层,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芬芳,却如同无形的潮水,悄然弥漫了整个城市。它并非浓烈刺鼻,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醉的甜腻,仿佛浓缩了世间一切最美好的向往与满足,直接渗透进灵魂的缝隙。
天幻是在一阵奇异的舒适感中醒来的。他从未睡得如此深沉,如此满足,仿佛所有的忧虑、所有的执念、所有的遗憾都在一夜之间被温柔地抚平。他躺在床上,四肢百骸都充盈着一种慵懒的、无欲无求的极致幸福感。窗外,不再是熟悉的清晨喧嚣,而是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持续不断的欢呼和嬉笑声所取代。
他疑惑地起身,推开窗户。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天空,飘洒着金色的“雪”。
那并非真正的雪花,而是无数细密的、闪烁着梦幻般金光的孢子花粉。它们从城市中心的方向源源不断地飘散出来,如同金色的薄纱笼罩了整个世界。街道上,公园里,广场上,挤满了人。人们不再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或学生,他们穿着睡衣、家居服,甚至有人赤着脚,脸上挂着痴迷的、如同孩童般纯真又狂喜的笑容。他们奔跑着、跳跃着、拥抱着陌生人、对着空气手舞足蹈,大声诉说着自己看到的“最美妙”的景象。
“看!那是天堂!我看到了!”
“妈妈!爸爸!他们回来了!他们在对我笑!”
“我成功了!我得到了一切!太棒了!”
“好幸福…真的好幸福…什么都不用想了…”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怪诞的、集体性的迷醉狂欢。交通瘫痪,店铺无人看守,只有这金色的花粉和人们沉醉其中的呓语构成了主旋律。空气中那甜腻的花香,此刻显得如此诡异。
“齐杰拉…怎么可能!” 天幻顿时从起床时的茫然苏醒,他掐了掐自己,确认了自身没有陷入幻觉。
“是我的特殊还是?迪迦?”心念至此,天幻掏出迪迦的卡牌,而卡牌正在微微散发着光芒。
“是你在保护我啊……不对!琪亚娜!菈菈!”顾不得多想,天幻率先赶往了最近的菈菈住处。
他快速穿上外套,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那甜腻的花香试图再次钻入他的意识,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和愉悦感,但很快就被他强行驱散。他推开门,踏入那片金色的“雪”中。
街道上的狂欢景象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心悸。人们脸上幸福的笑容在天幻眼中,却如同戴着哭泣面具的小丑。他看到有人对着垃圾桶倾诉爱意,有人对着空气做出数钱的姿势狂笑,有人躺在冰冷的地上,蜷缩着身体,脸上却带着婴儿般满足的睡颜。一种巨大的悲哀和紧迫感攥紧了天幻的心脏。
万幸的是,并非所有人都沦陷了。城市治安队的异能者们似乎对花粉具备一定的天然抗性,在尚未完全沦陷的指挥中枢调度下,他们正竭力穿梭于迷醉的人群中,试图将人们从幻梦中唤醒,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秩序。
就在这时,天幻手腕上的通讯器急促地震动起来,是菈菈发来的信息:
> 菈菈: “小幻!你没事吧?!你在哪里?有没有吸入花粉?”
天幻立刻回复:
> 天幻:“我没事!花粉对我影响不大!你们怎么样?琪亚娜她们呢?”
几乎是秒回:
> 菈菈:*“太好了!我们都没事!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希儿她们都在我家!很奇怪,大家好像都没陷入幻觉,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你快过来!这里暂时安全!”
看到这条信息,天幻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一半。他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菈菈家的位置全力奔跑。
金色的“雪”越来越密,几乎遮蔽了视线。天幻凭借着对街道的熟悉和迪迦卡牌持续散发的微光指引,艰难地在狂欢的人群和混乱的街道间穿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那令人不安的甜香,每一次触碰飘落的花粉都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诱惑灵魂沉沦的力量。
当他终于抵达菈菈那栋标志性的、仿佛随时会冒出奇怪发明的公寓楼下时,发现入口处竟然被一层淡蓝色的能量薄膜笼罩着。薄膜微微波动,将大部分金色的花粉阻挡在外。
“菈菈的发明!”天幻心中一喜,立刻对着通讯器喊道:“菈菈,我到了!在楼下!”
“马上开门!”菈菈的声音传来。
几秒钟后,公寓楼厚重的金属门“咔哒”一声解锁,天幻迅速闪身而入。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将那片金色的恐怖隔绝在外。门内通道的空气虽然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但浓度远低于外界,让人精神一振。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来到菈菈的房门前。门虚掩着,他推门而入。
房间内气氛凝重,但看到天幻安全抵达,众人都明显松了口气。
琪亚娜第一个冲上来,脸上带着后怕和庆幸:“天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外面太可怕了!”她下意识想拍天幻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似乎还在确认眼前的真实。
雷电芽衣站在窗边,谨慎地透过特制的滤光玻璃观察着外面的金色地狱,眉头紧锁。布洛妮娅则坐在她的超级电脑前,屏幕上是快速滚动的数据流和城市监控画面,她冷静地分析着:“花粉浓度仍在指数级上升,扩散速度远超预期。治安队的有效控制范围正在被快速压缩。布洛妮娅正在尝试追踪花粉源头和能量核心。”
白希儿坐在沙发上,还有些茫然。黑希儿则站在她旁边,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警惕,对着空气低吼:“烦死了!这虚伪的味道…像糖衣裹着的毒药!笨蛋希儿,给我清醒点!”显然,希儿的意识正在受到花粉的持续影响,黑希儿在努力帮她抵抗。
菈菈正摆弄着一个类似空气净化器的装置,看到天幻进来,立刻放下工具:“小幻!快,用这个再过滤一下身上的花粉!”她递过来一个手持的喷雾装置。
天幻依言照做,一阵清凉的雾气喷过全身,残留的花香被进一步清除。他环视众人,急切地问:“你们都没事?都没陷入幻觉?”
“本小姐才不会被这种糖粉迷惑!”琪亚娜叉腰道,但眼神深处仍有一丝心有余悸,“不过刚闻到的时候,确实感觉…飘飘然的,好像看到了好多好吃的…”
芽衣转过身,沉声道:“是的,我们似乎对花粉有较强的抵抗力。虽然能感觉到它带来的诱惑和轻微的眩晕感,但都能保持清醒。这很不寻常。”
布洛妮娅暂停了操作,看向天幻和众人:“布洛妮娅推测,这与我昨天获得的‘忆卡’有关。那份承载着强烈情感与磨砺记忆的卡牌,或许成为了我们对抗这幻觉的倚仗。
“希儿…希儿刚才好像看到了孤儿院,还有…很温暖的光…”白希儿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另一个我…一直在提醒希儿那是假的…谢谢…”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紧绷着脸的黑希儿。
“哼,只是不想看笨蛋希儿丢人现眼罢了!”黑希儿别过脸,但按在白希儿肩上的手并未松开。
“异能者们似乎对这些花粉本身有着抗性,看来那个卡牌给予了你们更大的抗性。”天幻沉思后,得出结论。
娜娜挠挠脑袋,有些急躁地说:“虽然这东西对我们戴比路克星人似乎作用不大,但这么浓密的花粉连呼吸都困难。”
梦梦面色凝重,她望着窗外,说道:“这种花粉,按照这几天我的了解应该是齐杰拉的,只要打死本体问题就不大,只是,它的降临意味着……”
“……加坦杰厄的来临。”
即使不愿相信,但在场的众人都明白;
旧日的支配者,黑暗的邪神,加坦杰厄,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