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被打开了。
刚想跳进窗子请人的哲伯莱勒,连忙低下头,藏在了窗户外面。
进来的是优菲的母亲,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
“优菲!你今天真是闯大祸了!”优菲的母亲斥责道:“你怎么能那么对待普尔比鲁尼家的那个孩子!”
屋里的优菲似乎也带着火气:“母亲,你怎么不问问那个比鲁尼家的孩子对我说了什么!
他竟然说,女孩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外出考古就是浪费生命!
所有的一切,神明都已经放进了虚空中,不用虚空,就是对神明的不尊!
他还说,赤王就是个混......”
“够了!不用再说了!”贵妇人气呼呼的说道:“这都不是你当场扇他耳光的理由!
你今天是去和他见面相亲的,不是去和他争执,甚至动手打架的!
你知道你打他,会给咱们家带来多大的祸患吗!”
窗外的哲伯莱勒惊讶:优菲狂扇男人耳光?原来这个认真的女学者这么猛?
屋里继续传来娘俩的争执。
贵妇人:“你已经长大了,早晚要嫁人的。普尔比鲁尼家族的那个孩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优菲:“他其实是个白痴!自己没有本事,却很大男子主义!”
贵妇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家族是须弥城里最尊贵的学者家族。
他们家的很多人都在教令院身居要职,和他们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优菲气愤道:“家族的成就不代表他的成就,他自己一无是处,只有脾气没有本事。我和他不但没有共同的语言,我甚至一见到他那白痴又高傲的模样就恶心!”
贵妇人:“优菲,我看家里是把你宠坏了,你都忘了身为欣迪家的小姐,与生俱来的责任了!”
优菲:“欣迪家小姐的责任嘛?要么学业好,要么嫁得好?抱歉妈妈,我已经做到了学业好。”
贵妇人哈哈一笑:“傻孩子,欣迪家的女儿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嫁的好。
每个须弥贵族家的女儿生来都肩负着联姻的重大职责。
所谓的学业好,只不过是给你们增加身份的筹码,会帮你们嫁的更好。”
优菲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这番言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堵。
她皱紧了眉头,握紧了双手:“难道我们就没有我们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吗!”
贵妇人冷笑一声:“家里养你这么大,给了你这么好的条件,你不要那么自私总想着自己的快活。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明天我会带着你去普尔比鲁尼家上门认错,你要诚恳的,真诚的给那孩子道歉。”
贵妇人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优菲反驳的机会。
甚至在关上门时,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是外出考察把心给玩野了。从今往后,再也不许碰那些研究,再也不许外出考察!”
“女孩子家家的,总往遗迹里钻,成何体统!”贵妇人喋喋的抱怨着,离开了房间。
“啊——!我要疯啦!”贵妇人走后,优菲抓狂的揉搓着自己一头的褐色长发,并朝着桌子腿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发泄情绪。
名贵的实木家具岿然不动,优菲的脚指头却被踹的生疼。
“嗷嗷嗷嗷!”她抱着那只脚丫子,疼的在屋里直蹦跶。
眼里都滴了两滴泪。
“让我嫁给那个白痴!绝不可能!
让我不进遗迹考察!也绝不可能!”
优菲最热爱的,就是对遗迹的考察,和研究那段尘封的沙漠历史。
她一想到自己的母亲不允许她再出门,一想到自己要被迫嫁给一个白痴,难过和气愤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她气呼呼的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透透气!
说时迟,那时快!
一直躲在窗户下面的哲伯莱勒终于抓住了这个极好的机会。
他猛的起身,一个麻袋迅速的套在了优菲的头上!
他把优菲一薅,就从屋子里薅了出来。
接着,哲伯莱勒扛着套着麻袋的优菲,飞檐走壁,迅速的逃离欣迪家。
虽然优菲的尖叫引来了欣迪家的家丁,可哲伯莱勒的身手实在太好,就算是扛着个人,那些人追也追不上。
欣迪家的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优菲,迅速的消失在茂密的雨林中。
“优菲小姐,请你不要再喊了!
你这样会把森林里的蕈兽,还有长鬓虎引来的。
我们是沙漠里的一个有名的镀金旅团,其实我们是想请你去考察赤王陵。”
扛着优菲的哲伯莱勒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位始终尖叫的姑娘。
“啊——!啊?请我去考察赤王陵?”优菲忽然不尖叫了。
但她接着气呼呼的说道:“有你们这样请学者的吗?放我下来!”
这就是当年,那一夜的真相。
是哲伯莱勒亲自去绑架的优菲。
至于为什么后来成了人人口中传说的,优菲跟着沙漠野小子私奔了?
只有优菲的父母知道,因为优菲的那个耳光,惹恼了普尔比鲁尼家族里的人。
为了羞辱和报复欣迪家,在普尔比鲁尼家的操作下,那个私奔的故事就被绘声绘色的传出来了。
那样,既能保住普尔比鲁尼家的颜面,又能狠狠的出口气。
而优菲的父母,为了能混得下去,不再被对方报复,也只能默认了那个说法。
而优菲,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惊恐后,在听到对方是为了考察遗迹而来“请”自己的时候,
那个一向不被世俗约束,思想天马行空的女学者,心中竟升起了窃喜。
这样就可以不用被迫嫁给白痴了?
这样就可以继续进行我的考古研究了?
这事儿,好像也不错?
“喂,快把我放下来,我快要吐了!”优菲喊道。
奔跑的哲伯莱勒连忙停下,放下优菲,并撤去了麻袋。
明亮的月光下,优菲第一次看到了这个来“请”自己的沙漠小子。
而哲伯莱勒,也第一次近距离的,仔细的看清了自己“请”来的这个女学者。
躺在毯子上的哲伯莱勒,回想起当年的这段往事,嘴角上挂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