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手持一柄开山斧,怒吼道:“跟你们拼了!”他仅有的炼气四层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
赵势则更为冷静一些,炼气七层的修为是众人中最高的,他手持一面阵旗,指挥着身后数十名凡尘阁精锐,迅速结成一个简易的战阵,虽散乱,却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他们竟在此地设伏,意图营救王沐!
王沐在被押解的途中,神识始终外放,早已察觉到顾清弦等人的气息潜伏在此。此刻见他们果然不顾生死地跳出来,心中不由一沉。
他立刻抬眼,目光锐利地扫向顾清弦,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催促——快走!
顾清弦与王沐目光接触的瞬间,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娇躯微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但他的迟疑,却未能逃过风知遥的眼睛。
风知遥停下遁光,悬浮在半空,看着下方这群修为低微、如同螳臂挡车般的伏击者,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他目光先是扫过严阵以待的凡尘阁众人,最后落在王沐脸上,语气充满了戏谑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王沐,看来你这‘墨先生’,倒是养了一群忠心耿耿的好狗。”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杀意:“只可惜,蝼蚁终究是蝼蚁!本想稍后再收拾你这凡尘阁的残余势力,没想到你们竟主动送上门来,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今日,便将你们这窝藏魔孽的凡尘阁,一网打尽!”
话音未落,他身后四名筑基后期的执法弟子已然会意,身形闪动,如同虎入羊群,扑向下方的凡尘阁众人!
强大的灵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石林!
“结阵!迎敌!”赵势嘶声大吼,挥动阵旗,凡尘阁战阵光芒亮起,试图抵抗。
但修为的差距实在太大。筑基后期对炼气期,几乎是碾压式的存在。
一名执法弟子随手一道灵力匹练抽出,便将数名凡尘阁精锐连人带兵器震飞出去,口喷鲜血,生死不知。
王铁柱怒吼着挥斧劈向另一名弟子,却被对方屈指一弹,一道指风便将他手中斧头击飞,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岩石上。
顾清弦剑光疾刺,招式精妙,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与他交手的那名执法弟子甚至未动用全力,只是袖袍一卷,一股巨力便将他连人带剑掀飞,长剑脱手,虎口崩裂。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灵力爆鸣声瞬间响彻石林。
凡尘阁众人虽拼死抵抗,却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顷刻间便已溃不成军,伤亡惨重。
境界上的差异就是一道鸿沟,这场战斗注定只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王沐被缚灵索禁锢着,站在风知遥身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面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因愤怒和无力而濒临崩溃。
但他的内心,却如同万年寒冰。神识海中,那枚“织梦”神通种子正在悄然亮起微光。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清弦他们为自己送死!
就在一名执法弟子狞笑着,挥掌拍向挣扎着想要爬起的顾清弦天灵盖时——
王沐动了。
他并非身体上的动作,而是神识的无声奔涌!
“织梦!”
一道无形无质、唯有王沐自己能感知到的神识波动,如同最纤细的蛛丝,瞬间跨越空间,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名执法弟子的识海!
这并非攻击,而是干扰,是暗示!
那弟子掌势骤然一滞,眼神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迷茫和恍惚。在他感知中,脚下的顾清弦似乎瞬间化作了一团扭曲的虚影,而侧方一块普通的岩石却散发出了强烈的危险气息。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迟疑!
“师兄小心侧方!”另一名弟子不明所以,见他突然对着一块石头蓄势,不由得出声提醒。
而被王沐神识主要关照的这名弟子,闻言更是确信了侧方的“威胁”,下意识地侧身防备。
顾清弦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求生本能让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掌,虽然依旧被掌风边缘扫中,喷出一口鲜血,却保住了性命。
王沐一击得手,立刻收敛神识,脸色更加“苍白”,甚至嘴角逸出了一丝“鲜血”,仿佛因强行“冲击”缚灵索封印而遭受反噬。
他不能频繁使用,更不能被风知遥察觉。方才那一下,已是兵行险着,借助了对方精神集中在攻击上的瞬间空隙。
风知遥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掌控全局和王沐身上,确实未曾察觉到那细微到极致的神识波动。他只当是那名弟子自己一时失手,或是顾清弦运气好。
他看着下方溃败的凡尘阁众人,以及“重伤垂死”却依旧用眼神示意手下逃走的王沐,冷笑更甚:
“垂死挣扎,徒增笑耳!”
他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试图组织残部撤退的赵势身上,淡淡道:“一个不留。”
命令下达,四名执法弟子攻势更急,杀意凛然。
石林之中,血色弥漫。凡尘阁的伏击,眼看就要以全军覆没的悲剧收场。
凡尘阁众人死伤枕藉,哀鸿遍野。
顾清弦、王铁柱、赵势等人虽拼死抵抗,但在四名落霞宗筑基后期执法弟子面前,他们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顷刻间便被镇压下去。
王铁柱胸骨塌陷,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赵势手中阵旗断裂,右臂扭曲,脸色惨白如纸。
顾清弦头发散乱,嘴角溢血,拄着半截断剑勉强站立,眸中尽是决绝与不甘。
王沐被缚灵索禁锢,立于风知遥身侧。他面色“惨白”,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已至崩溃边缘。
然而,在他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却冰冷如刀,飞速计算着每一个细节。
他体内,《噬灵诀》正悄无声息地运转。
那缠绕在手腕上的缚灵索,其上传来的封印之力,正被渊渟散发出的微弱吞噬之力,如同水银泻地般,一丝丝地侵蚀、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