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的竖瞳死死盯着吴亿手中的剑符,冰晶覆盖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交易?你有什么资格谈交易?”
吴亿强撑着不露疲态,暗中运转混沌云气恢复灵力:“就凭我还能再发三道剑符,而你...已经重伤。”
他故意将剑符微微前倾,做出随时激发的姿态:“更何况,你的主要目的应该是这个雪狼族囚犯吧,为了一个奴隶值得吗?”
战将的瞳孔猛地收缩——吴亿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软肋。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吴亿指向冰晶囚笼,“我要他。”
战将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就凭你一个筑基初期,也敢觊觎我族的战利品?”
“不是觊觎,是交换。”吴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玉瓶,轻轻晃了晃:“这些东西都是在大泽州的天威城买的,价值你应该清楚。”
战将很快又冷笑起来:“几颗丹药就想换一个雪狼族战士?你当我是三岁幼崽?”
“当然不止。”吴亿又取出三块上品灵石,“加上这些,换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雪狼族看起来也活不久了,不是吗?”
战将的目光在丹药和灵石上来回游移,断臂处的冰晶微微颤动。吴亿知道他在权衡——继续打下去风险太大,而眼前的人族小子明显来历不凡,那些剑符绝不是普通修士能拿出来的...
“哼!”战将突然一挥手,冰晶囚笼的锁链应声而断,“带着这个废物滚吧!但记住,若再让我在冰鳞族领地见到你们...”
“放心,我们只是路过。”吴亿收起剑符,示意雪漓去扶雪狼族战士。
雪漓警惕地靠近囚笼,用雪族语言低声说了几句。那雪狼族战士虚弱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吴亿。
“快走。”吴亿催促道,同时将丹药和灵石抛给战将。
三人迅速退出洞穴,冰驼还在原地焦躁地踱步。吴亿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和雪漓一起将雪狼战士扶上冰驼。
“快离开这里!”雪漓轻拍冰驼脖颈,这些聪明的生物立刻会意,迈开步子向峡谷另一端奔去。
直到彻底离开鬼哭峡,确认战将没有追来,吴亿才终于松了口气,取出一颗丹药服下,“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雪漓点点头,指引冰驼转向一处隐蔽的冰丘。那里有个天然形成的冰洞,足够几人暂时休整。
安顿下来后,雪漓立刻检查雪狼战士的伤势。他的情况很糟——多处骨折,而且长期处于饥饿状态。
“他需要治疗...”雪漓焦急地翻找行囊。
吴亿勉强恢复了一丝灵力,取出几颗疗伤丹药:“试试这个。”
服下丹药后,雪狼战士的情况稍有好转。他艰难地睁开眼,声音嘶哑:“你们...为什么救我?”
“你父亲苍牙借我们冰驼,条件就是找到你。”吴亿直言道,“不过现在看来,你被囚禁在鬼哭峡并非偶然。”
雪狼战士——苍牙的儿子苍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路过的人。”吴亿没有透露太多,“倒是你,为什么会被单独囚禁在那里?冰鳞族在谋划什么?”
苍岩沉默片刻,琥珀色瞳孔因回忆而收缩:“年前在冰鳞族领地西南角,我和我的族人追着一群冰毛象,误入一片被幻阵笼罩的冰裂谷。就在谷底...我们发现了一座被完全冰封的宫殿入口,庞大的难以想象...”
“那不是遗迹,是活的‘冰宫’!它能移动,像巨大的冰虫在地下穿行!我们亲眼看到它撞碎了一座冰山,只为了吞食冰山深处孕育的‘冰髓玉心’!”
吴亿和雪漓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能移动、吞噬灵物的宫殿?
“我们吓坏了,想逃。但刚出裂谷,就被一队冰鳞族巡逻队发现了。为首的就是刚才那个‘冰爪’刚铎!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三个兄弟当场被杀,我被俘了。”
他脸上露出痛苦和屈辱:“他们把我们这些抓到的奴隶,不管是雪狼族、雪族,还是霜矮人,都赶到了他们领地边缘的一处秘密矿场。那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们在那里没日没夜地挖一种特殊的‘寒心矿’,听说是用来喂养那座冰宫的...”
“寒心矿?”吴亿皱眉记下这个名词。
“对。矿洞深处奇寒无比,很多奴隶活活冻死在里面。支撑不住的,就被冰鳞族拖出去处理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冰鳞族收缩了防线,关闭了矿场。他们把包括我在内的一批奴隶,打算押送去寒髓城卖掉。”
“队伍走到鬼哭峡附近时,遇到了罡风潮,眨眼工夫,押送的冰鳞族战士和大部分奴隶就被卷走了,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有我和‘冰爪’刚铎,因为靠着一块巨大的冰岩死角,侥幸活了下来。”
他喘息着:“刚铎受了伤,我也只剩半条命。他本想杀了我,但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他把我拖进了那个洞穴,用冰晶囚笼锁住,似乎在等罡风潮平息。”
他说...“他知道我父亲是苍牙,打算把我卖个好价钱。”
“那座冰宫...冰鳞族的人怎么称呼它?”
苍岩摇摇头:“他们从不提起,充满了敬畏和恐惧。我只听一个监工醉酒后嘟囔过一句...好像是‘那位大人的行宫’。”
“那位大人?”吴亿眉头紧锁。什么样的存在,能让冰鳞族甘愿驱使奴隶、开采灵矿供养一座移动宫殿?
苍岩痛苦地咳了几声:“我被锁在笼子里的时候,听到刚铎在抱怨,说为了那位大人,冰鳞族各个部落都要出力,不光要送奴隶还要送上大量的灵材。‘冰爪’刚铎的部落被抽走的份额尤其重,他满腹牢骚,说再这样下去,暴象部落就要被掏空了...”
苍岩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迷过去。
吴亿立刻又拿出一颗疗伤丹药塞进他嘴里,脸色凝重:“...那位大人...冰宫...”线索碎片正在逐渐拼凑,但谜团却更深了。林师兄在冰鳞族领地活动,是否与这座神秘的冰宫有关?冰鳞族收缩防线,是否因为冰宫需要更多的能量?
吴亿对雪漓说道:“先让他脱离危险,等他醒来再说。”随后便盘膝坐下,全力运转混沌云气恢复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