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珍馐阁,午后的阳光透过宗门内繁茂的灵植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下午有什么安排?”白姝轻声问道,她看了看天色,“现在去其他演武台,还能看到几场不错的对决。”
苏木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吃得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我想先回去沐浴换身衣服,这一身酒气菜味的,不舒服。”
“我也先回去一趟。”炎煋表示赞同,他习惯在观战前保持最佳状态。
司砚慈牵起容易慧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引来她娇嗔的一瞥。他低声道:“我下午还有几场重要的比赛需要担任裁判,不能陪你了。”
“知道啦,大忙人。”容易慧嘟了嘟嘴,但还是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啵”声。
这一个举动瞬间激起旁边其他几人的起哄和调侃,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哦哟”的声音,给容易慧又弄了一阵脸红
司砚慈看着容易慧这大胆又亲昵的举动,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抬手宠溺地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乖,晚上再来找你。”他又扫了一眼东方启等人,虽未多言,但那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自明——替他照顾好她。
东方启立刻拍胸脯保证:“司兄放心!”
司砚慈这才点点头,身形一闪,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赶往裁判席。
少了司砚慈,气氛依旧热烈。一行人决定不乘坐代步工具,就这么沿着林荫道慢慢走回去,顺便消食。年轻男女们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从上午的比赛聊到各宗的趣闻,笑声不断。
然而,这份闲适很快就被打破了。
刚拐过一处繁花似锦的弯道,迎面就来了一群衣着极其华丽、堪称“珠光宝气”的年轻修士。他们个个绫罗绸缎,身上佩戴的法宝饰品灵光闪耀,几乎晃花人眼,行走间大摇大摆,将“富贵”和“纨绔”四个字写在了脸上。看其服饰,正是给本次大会提供了巨额“投资”的【皇家学院】弟子。
两拨人狭路相逢,道路虽不算窄,但对方显然没有半分避让的意思,反而故意挤占过来,目标明确地朝着队伍中的几位女孩子撞去。
“哎呀!”
“你们干什么!”
白姝、苏木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幸好被旁边的项阳和林惊羽及时扶住。容易慧也感觉肩膀被重重一顶,眉头立刻蹙起。
“走路不长眼睛啊?”皇家学院为首的一个黄袍少年,吊梢眼,语气轻佻,目光不怀好意地在白姝、苏木和容易慧身上扫来扫去,“挡了小爷的路,还不快赔罪?”
他身后的那群纨绔也跟着起哄:
“就是,哪来的土包子,懂不懂规矩?”
“撞了我们皇家学院的人,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啧啧,这几个小娘子倒是水灵,陪我们喝杯酒,这事就揭过了如何?”
这下可彻底捅了马蜂窝。
九天玄宗这边,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平日里或许低调,但绝不容人如此欺辱,尤其是欺辱到他们同门、伙伴的身上。
“放肆!”东方启第一个炸了,周身雷光隐现,“嘴巴放干净点!谁给你们的胆子在九天玄宗撒野?”
炎煋踏前一步,火灵力躁动,眼神锐利如刀:“想打架?奉陪!”
项阳、林惊羽、范无救等人也瞬间面色冰寒,气势陡升,将白姝、苏木和容易慧护在中间。楚六六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隐隐封住了对方可能逃跑的路线。
“哟呵?还想动手?”那黄袍少年有恃无恐,嗤笑道,“知道我们皇家学院为你们这破大会投了多少灵石吗?没有我们,你们能办得这么风光?撞你们一下怎么了?那是给你们面子!”
他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更是嚣张地指着容易慧:“尤其是你,容家的是吧?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在我们皇家学院面前,你们容家算个……”
“屁”字还没出口,一道冰冷至极、蕴含着恐怖剑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场中炸响:
“我容家,算什么?”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嚣张的纨绔,都瞬间心头一悸,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利剑抵住了咽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柏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面容俊朗,线条冷硬,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就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沉稳、厚重,却又蕴含着足以撕裂一切的锋芒。
他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未出鞘,却已有隐隐的剑鸣之音在众人心间回荡。
“二、二哥!”容易慧眼睛瞬间亮了,如同看到了最坚实的依靠,惊喜地叫出声。
而东方启和炎煋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紧接着,那震惊就化为了狂热的崇拜与激动。
“那个是……是‘镇山河’,是容易谦!”东方启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天啊!真的是他!”炎煋也失声低呼,平日里冷静锐利的少年,此刻激动得脸颊都有些泛红。
其他真传弟子,除了范无救和楚六六还算镇定,苏木、林惊羽、白姝、白诀、项阳等人,也都是一脸震撼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容易谦,容家二公子,极致单金灵根,剑修。他的名头在年轻一辈中堪称传奇,常年在外游历,行踪莫测,实力深不可测,据传早已突破洞虚期,是无数年轻修士仰望和追逐的目标。东方启和炎煋,正是他的狂热崇拜者之一。
容易谦缓步走来,目光甚至没扫那些皇家学院的纨绔一眼,直接落在容易慧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无奈:“才一会儿没看着,就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是他们先撞人还骂人的!”容易慧立刻告状,指着那群已经僵住的纨绔。
容易谦这才将视线转向那群皇家学院弟子,眼神淡漠,如同在看一群蝼蚁:“刚才是谁,说我容家算个什么?”
那黄袍少年和他身边的跟班,在容易谦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结了,双腿发软,牙齿打颤,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嚣张气焰?他们皇家学院是富贵,是有些权势,但在绝对的实力和容易谦这等凶名在外的煞星面前,他们那点背景简直不堪一击。
“容、容二公子……误、误会……”黄袍少年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误会?”容易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让他俊朗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邪气,“我听着,可不像是误会。”
他目光扫过刚才口出狂言的尖嘴猴腮跟班:“你,刚才想说我容家算个什么?”
那跟班吓得“扑通”一声瘫软在地,脸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容易谦也懒得跟这些小角色多费唇舌,他目光转向东方启和炎煋,微微颔首:“你们是慧慧的同门?不错,有点血性。”
仅仅是这一句平淡的夸奖,就让东方启和炎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仿佛得到了无上荣耀。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容易谦重新看向那群纨绔,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自己掌嘴,向我妹妹和她的小伙伴们道歉,然后滚。二,我帮你们……”
他话音未落,那群纨绔已经争先恐后地“啪啪”自扇耳光,一边打一边朝着容易慧等人鞠躬道歉:“容小姐恕罪!各位道友恕罪!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嘴贱!”
那场面,简直滑稽又解气。
容易慧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几人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对二哥满满的崇拜和骄傲。
容易谦看着他们扇了十几个耳光,脸都肿了,才淡淡开口:“滚吧。再让我知道你们敢招惹九天玄宗的人,后果自负。”
那群纨绔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跑了,速度比来时快了十倍不止。
闹剧结束,容易谦这才走到容易慧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吧?”
“没事!二哥你最棒了!”容易慧抱住他的胳膊,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东方启和炎煋等人也围了上来,激动又恭敬地向容易谦行礼问好。容易谦对自家妹妹的伙伴态度还算温和,简单回应了几句。
有容易谦在,仿佛所有的纷扰和暗流都被隔绝在外。一行人继续前行,气氛却比刚才更加热烈和安心。容易慧看着身旁兄长挺拔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可靠的伙伴们,只觉得前路再无阴霾,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而那些不开眼撞上来的纨绔,不过是他们辉煌路上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以及……日后皇家学院高层得知后,追悔莫及的又一根源。毕竟,得罪了容易谦护着的人,可比得罪他本人,还要麻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