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伟宸的脸色像淬了墨的乌云,指节在身侧攥得发白,连呼吸都带着刻意压制的粗重 —— 球球的血渍还在青石板上晕着浅红,那是他养了三年的狗狗,每次失眠时都要抱着它才能睡着。可下一秒,他喉结飞快滚了滚,眼底突然掠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指节缓缓松开,再抬眼时,已经强行扯出个咧嘴的笑容:“老乡,没事!” 他上前一步,胳膊重重搭在刘松肩上,力道大得让刘松踉跄了一下,“不就是一条狗吗?死了就死了!哪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咱们兄弟的情分?” 他拍着刘松的后背,声音故意提得老高,像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这份 “大度”,“明儿个我就让人去宠物市场,挑一条毛更软、模样更俊的,到时候给你也瞧瞧!”
刘松怀里抱着球球小小的尸体,指尖还能触到那没散尽的温热,柔软的绒毛沾着泥土和血丝,硌得他掌心发疼。愧疚像潮水似的往上涌,他眼眶发紧,连连对着潘伟宸鞠躬,后背绷得笔直:“谢… 谢谢好兄弟!是我不好,是我没控制好能力……” 他声音发颤,把尸体往怀里又搂了搂,“以后兄弟你但有差遣,我刘松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这才叫好兄弟!” 潘伟宸眼睛一亮,突然揽着刘松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众人的视线。他凑到刘松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带着点急切:“老乡,哥还真有个事想麻烦你。” 他指尖挠了挠刘松的胳膊,眼神往远处飘了飘,像是在回忆什么,“我班有个小妞,叫黄丽,长得特水灵。哥追了她俩月,她总对我爱答不理的,却跟班长刘建强眉来眼去…… 你看,能不能用你的‘心灵傀儡’,帮哥一把?让她对我多上点心。”
刘松正愁没机会报答潘伟宸的 “大度”,闻言眼睛瞬间亮了。他立刻悄悄回应:“好兄弟,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找机会,保准让黄丽对你刮目相看!”
刘松话音未落,突然听到海伦唤他:“刘将军,过来一下。”
刘松慌忙回应:“是,娘娘!”
刘松来到海伦身边。海伦手里捏着一张银联卡,卡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走到刘松面前,笑容温和得像春风,指尖轻轻把卡塞进刘松手里,指腹划过他的掌心,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初次见面,一点薄礼。卡里有三十六万,算是组织预支给你的年薪。”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拉拢的意味,“日后你为‘天堂颂歌’立下功劳,金银珠宝、权势地位,只会比这多得多。”
刘松握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掌心瞬间沁出冷汗 —— 三十六万!这是他养父母三年都挣不到的钱。他手指发颤,把卡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谢尊主!谢娘娘!臣一定为组织效犬马之劳!”
爱因斯顿这时走过来,一把将刘松拉到雕花廊柱后,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刚才的温和荡然无存。他手指扣住刘松的手腕,指腹的冰凉透过衣料传过来,眼神锐利得像要扎进刘松的骨头里:“刘爱卿,牢记!” 他顿了顿,拇指在刘松腕骨上用力按了按,语气里满是警告,“‘心灵傀儡’非同小可,绝不可在无关人面前滥用!一旦暴露你的异能者身份,不仅是你,连我们‘天堂颂歌’都会被卷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务必慎之又慎!”
刘松看着爱因斯顿眼底的寒光,突然想起那只瞬间被劈成飞灰的山雀,后背一阵发凉。他忙不迭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话都说不完整:“是… 是!臣记住了!绝… 绝不滥用!”
“光记住还不够。” 爱因斯顿松开手,转而拍了拍刘松的肩膀,指尖传来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肩膀往刘松的太阳穴钻。刘松只觉得脑海里像有轻风吹过,耳边隐约响起 “沙沙” 的轻响,像是橡皮擦划过纸页的声音。“现在,朕教你开启第二项异能 ——‘信息无踪’。” 爱因斯顿的声音压低,带着奇异的韵律,“对目标施展后,此人关于‘刘松’的一切记忆,都会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抹掉,旁人再提及这个名字,他们只会觉得模糊不清,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话锋一转,眼神凝重了几分,“但你要记住,这异能有个致命弱点 —— 对其他异能者,无效。”
刘松还在回味脑海里那股奇异的触感,爱因斯顿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眼神里的严肃是前所未有的:“刘爱卿,你的首要任务,是彻底摸清你的同学 —— 小神医朱昊然的底细!”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砸在刘松的心上,“找出他的嗜好、日常习惯、还有他的软肋!但切记 —— 只可暗中观察!绝!对!不!许!轻!举!妄!动!” 他抬手,指腹在刘松的胸口点了点,“目前可以断定,朱昊然是半仙之体,实力深不可测,他身边大概率有上界仙灵守护。你若敢贸然招惹他,尤其是碰他的妹妹 —— 那是绝对的禁区!” 爱因斯顿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动作干脆利落,“一旦触犯,便是为‘天堂颂歌’招来灭顶之灾!没有我的亲口谕令,你敢动他本人、家人,或是朋友……”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座都能隔空取你首级!记住了吗?!”
“记… 记住了!尊主!” 刘松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流,浸湿了后背的衣服。他又想起那只山雀坠落时的惨状,喉咙发紧,连吞咽都觉得困难。
泰勒斯这时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纸边有些毛糙。他把纸条塞进刘松手里,声音低沉:“这是加密电话号码,只有我能接通。一旦收集到朱昊然的重要情报,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不许拖延。”
“是!大军师!” 刘松忙把纸条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手还在发颤。
海伦又上前一步,眼神扫过四周,确认没人靠近后,才郑重叮嘱:“刘爱卿,组织内部可能有奸细潜伏,你的身份,必须高度保密。”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目前,除了尊主、我和大军师,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你已入会。你暂时不用回总部报到,等解决了小神医的事,再为你举行正式的入会仪式。记住,守口如瓶,哪怕是对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臣遵旨!贵妃娘娘!” 刘松挺直腰板,肃然应道,眼神里满是敬畏。
泰勒斯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剪刀柄是银色的,刻着细密的花纹。他走到刘松身后,动作自然得像在整理衣服:“刘将军,取你一缕青丝,做个纪念,也算咱们‘天堂颂歌’的入会信物。” 他话音刚落,剪刀 “咔擦” 一声轻响,刘松后颈的一缕头发就被剪了下来。泰勒斯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放进一个深棕色的牛皮纸袋里,纸袋摸起来粗糙,边缘印着一个模糊的符号。他仔细封好袋口,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 没人知道,这缕头发,其实是为他们秘密进行的 “克隆人” 计划准备的关键素材。
潘家的晚餐摆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水晶灯的光洒在银质餐具上,映得满桌的山珍海味格外精致。可气氛却异常微妙:潘家驹很少说话,只偶尔夹一筷子菜;潘伟宸强颜欢笑,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爱因斯顿三人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始终绕着 “任务” 打转。刘松坐在席间,手里的筷子捏得发紧,一边应付着潘伟宸的敬酒,一边在心里反复默念爱因斯顿的叮嘱。
晚餐结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庄园门口。刘松坐上车,才发现自己身上还裹着海伦设下的信息结界 —— 风从车窗吹进来,却像撞在一层无形的膜上,连头发都没吹动分毫。车子平稳地驶离潘家豪宅,最终停在塞大校园的侧门,刘松下车时,司机只说了一句 “保重”,便驱车消失在夜色里。
刘松刚走,潘家驹就放下手里的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他抬眼看向爱因斯顿,眼神里满是凝重:“爱先生,你们对范林的审查,有结果了吗?他究竟是不是内鬼?”
爱因斯顿身子一正,语气恭敬:“盟主,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范林是内鬼,他这人一向忠诚。”
“忠诚?” 潘家驹手指敲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堂颂歌’几次暗杀朱昊然都失败了,这绝不是巧合 —— 组织里大概率混进了内鬼。而范林的嫌疑最大。”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下来,“理由很简单:朱昊然的恒元集团,最近突然多了泼天的资本,足以买下半个天京 —— 这钱哪来的?十有八九是他的团队偷了我的那些珠宝。可上次审问范林时,他却主动揽责,说那些珠宝是他和萨克希偷的。” 潘家驹冷笑一声,“范林是什么人?出了名的贪生怕死,这次却主动扛罪,行为太诡异了,不得不怀疑。我希望你能好好审查他,别让内鬼坏了咱们的大事。”
“报告盟主,我们已经在秘密审查范林的行踪,包括他和萨克希的接触记录,确确实实没发现任何证据。” 爱因斯顿微微欠身,语气郑重,“但请您放心,我们会加派人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泰勒斯连忙帮尊主打圆场:“报告盟主,属下经过审慎判断,此事恐怕与范林和潘公子之间的不睦有关。他故意声称盗取了那些金银珠宝,其真实目的正是想激怒您开了他。范林曾亲自将小神医劫持至天堂颂歌大本营,随后又配合莫文对小神医实施偷袭,这些行为足以证明他对组织的绝对忠诚。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第三次针对小神医的偷袭行动中,我家尊主带着随身结界,事前也没有跟任何人透露,独自一人执行。即便如此,所杀的仍是一个虚拟人,这充分说明小神医安然无恙,并非范林的作为所致。据我们掌握的确切情报,小神医麾下的大军师朱白泽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这正是我们历次暗杀行动屡屡失败的关键原因。因此,唯有先消灭了朱白泽,方能扫清障碍,顺利除掉小神医。”
“真的吗?”潘家驹终于有了几分信服,但眼神中的凝重依旧不减,“爱先生,此事关乎我们三家的生死存亡,必须予以高度重视,绝不可掉以轻心!”
“是,盟主!” 爱因斯顿躬身应道,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