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战俘营设在宣化府的一处废弃粮仓，四周筑着丈高的土墙，墙角的碉楼里，弓箭手日夜值守。被俘的联军士兵按国籍分关，沙俄士兵被单独关押在最深处的院落，他们的头领伊万诺夫被锁在一间石屋里，手脚戴着镣铐，昔日的嚣张荡然无存。
这日午后，负责审讯的都察院御史周观鱼带着纸笔走进石屋。伊万诺夫斜靠在墙角，看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这些天，无论周观鱼问什么，他都以沉默对抗。
“伊万诺夫将军，”周观鱼将一张纸推到他面前，“这是从你贴身衣物里搜出的密信，我们已经译出来了。”
纸上是俄语译文，字迹工整：“……务必拖住明军主力，待我军拿下漠北，便从侧翼包抄，届时宣化府可破，直取北京……”落款是沙俄枢密院的印章。
伊万诺夫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冷笑：“伪造的信件，不足为据。”
“是吗？”周观鱼又拿出一叠纸，“这是从其他沙俄士兵身上搜出的家书，其中三封提到‘枢密院密令’‘漠北异动’，时间与你这封信吻合。”
伊万诺夫的脸色变了，却仍嘴硬：“家书岂能作数？不过是士兵胡乱猜测。”
周观鱼没再逼问，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墙外忙碌的明军士兵：“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在清理联军辎重时，发现了一批沙俄产的火绳枪，枪身刻着的编号，与三年前漠北部落失踪的那批军火完全一致。”
伊万诺夫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三年前，漠北的瓦剌部突然袭击大明边境，用的就是这种火枪。”周观鱼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当时我们以为是瓦剌部自己造的，现在才明白，是你们给的。你们挑唆瓦剌部闹事，不过是想试探大明的边防虚实。”
石屋里一片死寂，只有伊万诺夫粗重的呼吸声。
周观鱼继续道：“这次联军来犯，你们表面上是盟主，实则把欧洲人当挡箭牌。佛朗机人的船队负责运送粮草，西班牙的火枪兵冲在最前面，中亚的骆驼兵掩护侧翼，而你们的哥萨克骑兵，却一直屯在漠北边境，等着坐收渔利。”
他拿起那封密信：“这封信里说，等明军与联军两败俱伤，你们就趁机占领漠北，再南下夹击。算盘打得真精啊。”
伊万诺夫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周观鱼，却被镣铐拽倒在地：“是又怎样！沙俄迟早会统治这片土地！你们明人……”
“住口！”周观鱼厉声打断他，“你们的阴谋，我们会让所有联军国家都知道。看看那些被你们当枪使的欧洲人，会不会继续帮你们卖命！”
宣化府的临时御帐里，朱元璋正对着地图沉思。案上摆着周观鱼送来的供词和密信，旁边还放着那批火绳枪的清单。
“陛下，”徐达抱拳道，“沙俄的阴谋已经查清，该如何处置？”
朱元璋手指在地图上的漠北地区重重一点：“把证据抄录百份，送到各个联军营地去。佛朗机人、西班牙人，还有那些中亚小国，谁愿意被沙俄当棋子？”
常遇春道：“陛下英明！只是那些欧洲人会不会不信？毕竟他们跟沙俄是盟友。”
“由不得他们不信。”朱元璋冷笑一声，“佛朗机人最看重贸易，我们可以告诉他们，只要他们退出联军，大明就开放广州港，允许他们自由贸易。西班牙人想在美洲扩张，我们可以透露沙俄在美洲的殖民地计划——他们俩本就为了美洲殖民地吵得不可开交。”
刘伯温抚着胡须道：“陛下此计一箭双雕，既分化了联军，又能争取部分国家中立。”
朱元璋点点头，又看向冯胜：“冯将军，你带一队亲兵，把伊万诺夫押到联军大营前示众，让他亲口说出沙俄的阴谋。”
冯胜领命：“臣遵旨！”
“还有，”朱元璋补充道，“把那些家书和火绳枪的证据也带去，让他们亲眼看看。”
此时，帐外传来通报，说佛朗机的使者求见。朱元璋挑眉：“来得正好。”
佛朗机使者是个金发碧眼的中年人，名叫安东尼奥，一进帐就急道：“陛下，我们怀疑沙俄暗中与明军勾结！他们的骑兵迟迟不参战，反而在漠北按兵不动！”
朱元璋故作惊讶：“哦？竟有此事？”
安东尼奥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截获的沙俄与漠北部落的密信，他们在商量如何瓜分战利品！”
朱元璋接过密信，与周观鱼译出的内容对照，果然一致。他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愤慨之色：“岂有此理！沙俄竟如此背信弃义！”
安东尼奥见朱元璋表态，连忙道：“陛下，佛朗机愿与大明联手，共同对付沙俄！只要陛下答应开放贸易……”
“好说。”朱元璋打断他，“只要佛朗机退出联军，广州港随时为你们开放。”
安东尼奥喜出望外，连忙道谢离去。他刚走，西班牙的使者也来了，同样是来控诉沙俄的。朱元璋如法炮制，许诺只要西班牙撤军，就提供中亚的商路情报。
联军大营设在宣化府外十里的平原上，各国军队按区域驻扎，彼此间本就因分赃不均心存芥蒂。当冯胜带着伊万诺夫和证据出现时，整个大营顿时炸开了锅。
冯胜让士兵把伊万诺夫押到高台上，又将密信、家书、火绳枪清单一一展示，然后高声宣读伊万诺夫的供词。
“……沙俄计划待联军与明军厮杀后，占领漠北，再南下进攻大明……佛朗机、西班牙不过是棋子……”
话音刚落，佛朗机的士兵就炸开了：“难怪我们的粮草总被克扣！原来是沙俄搞的鬼！”
西班牙的将领怒视着沙俄营地：“我们的士兵死了那么多，他们却在后面看戏！”
中亚的骆驼兵头领更是气得拔刀：“沙俄承诺过，打下宣化府，给我们河西走廊的牧场，全是骗人的！”
沙俄营地的士兵想反驳，却被其他国家的士兵围了起来，双方推搡着，差点打起来。
伊万诺夫在高台上见状，突然喊道：“别信明人的鬼话！他们是想分化我们！”
冯胜冷笑一声，让人把安东尼奥和西班牙使者请了上来。安东尼奥拿着沙俄与漠北部落的密信，对众人道：“这是我们截获的，沙俄确实在密谋独吞胜利果实！”
西班牙使者也附和道：“我们也有证据！沙俄私下与奥斯曼帝国接触，想联手排挤我们在中东的势力！”
这下，联军彻底炸了。佛朗机的船队率先拔锚，升起了停战旗；西班牙的火枪兵退出了防线，开始收拾行李；中亚的骆驼兵更是直接调转马头，朝着沙俄营地怒视。
沙俄将领想弹压，却发现自己的士兵也人心惶惶——他们大多是被强征来的农民，本就不想打仗，得知被上层当棋子，哪里还肯卖命？
消息传回御帐，朱元璋正与刘伯温对弈。
“陛下，”刘伯温落下一子，“联军已乱，是时候出兵了。”
朱元璋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笑道：“不急。让他们再闹一会儿。”
他转头对徐达道：“传旨，让常遇春带骑兵佯攻沙俄营地，逼迫其他国家站队。愿意撤军的，放他们走；敢帮沙俄的，一并剿灭。”
常遇春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明军骑兵对沙俄营地发起了猛攻，火炮轰鸣，杀声震天。
佛朗机和西班牙的军队见状，立刻撤出了战场，还故意挡住了沙俄的退路。中亚的骆驼兵更是调转枪口，朝着沙俄士兵开火。
沙俄营地瞬间成了孤岛，哥萨克骑兵拼死抵抗，却架不住三面夹击。伊万诺夫在高台上看得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被分割、包围。
黄昏时分，战斗结束。沙俄的军队死伤过半，剩下的全成了俘虏。其他国家的联军则陆续撤军，佛朗机和西班牙还派使者来，想与大明签订贸易协定。
朱元璋站在城头，看着联军撤退的背影，对身边的刘伯温道：“沙俄这步棋，本想借刀杀人，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
刘伯温道：“陛下，沙俄经此一败，短时间内无力南下，但漠北的隐患仍在。”
朱元璋点头：“朕明白。传旨，命蓝玉率十万大军进驻漠北，设立卫所，屯田戍边。再派使者去瓦剌部，告诉他们，只要归顺大明，既往不咎，否则……”
他的目光投向北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夕阳下，明军的旗帜在城头上猎猎作响，宣告着这场阴谋的破产，也预示着大明将以更加强硬的姿态，守护自己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