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镖局的能量在听风镇彻底爆发开来。尽管夜色深沉,暴雨初歇,但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撒下。雷猛的心腹带着图腾的拓印,如同幽灵般穿梭在湿漉漉的街巷,敲开了几家最可靠的老字号药材铺、古玩店老板的后门。重金悬赏,加上威远镖局总镖头的赫赫威名与此刻毫不掩饰的滔天怒火,让这些地头蛇们拿出了十二分的效率。
天色微明,薄雾笼罩着听风镇,空气中还残留着雨后的湿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陆平和熙雨一夜未眠,正在客房内调息恢复,梳理线索。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陆少侠,熙雨姑娘!有线索了!”雷猛的心腹镖师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两人立刻开门。镖师手里捧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卷轴,脸色有些发白:“查到了!镇南老巷最深处,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济世堂’,门面老旧,平时就一个老掌柜坐诊,生意清淡。但老字号‘百草轩’的孙老板认出来了!他说大概五年前,这‘济世堂’的老掌柜曾拿着一件祖传的旧物找他掌眼,想换点钱救急,那旧物上刻的图案…和您二位给的图腾一模一样!就是那莲花带针的鬼东西!”
“济世堂?”熙雨秀眉微蹙,她对镇上稍有名气的医馆药铺都有印象,“我记得那家,掌柜姓吴,医术平平,确实不起眼。”
“是!就是他!”镖师连连点头,“更邪门的是,我们派去盯着济世堂的兄弟刚刚回报,那吴老头…今天天不亮就死了!仵作去看过,说是突发心疾暴毙!可我们的人偷偷摸进去看了一眼,那死状…七窍流血,皮肤发青,心口位置…也有个针眼大的黑点!” 他声音发颤,显然是被那诡异的死状吓到了。
针孔!又是针孔!
陆平和熙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了然。这绝非巧合!吴掌柜的暴毙,九成九是灭口!而且灭口的手法,与乱葬岗的浮尸、薛九的“透骨针”如出一辙!这“济世堂”,果然就是鬼医一脉在听风镇的一个隐秘据点!
“尸体还在济世堂?”陆平沉声问。
“在!官府的仵作刚走,说是等天亮再派人收殓。现在铺子里就一个吓得半死的小学徒守着。”镖师答道。
“雷总镖头呢?”
“总镖头守着夫人和小少爷,寸步不离。他吩咐了,一切听二位调遣!”
“好!”陆平当机立断,“师姐,我们去‘济世堂’!雷总镖头那边,麻烦你立刻将我师姐昨夜配制的‘清心护脉散’送过去,每隔一个时辰给夫人和小少爷喂服一次,务必吊住他们的生机!再告诉总镖头,稳住,解药线索已有眉目!”
“是!”镖师领命而去。
晨曦微露,听风镇南的老巷更显破败阴森。“济世堂”那块褪了色的招牌歪斜地挂着,门板虚掩,透着一股死寂。陆平和熙雨如同寻常早起的行人,悄然推门而入。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药材陈腐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腥气。小学徒蜷缩在柜台后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官…官爷…师父他…他真的…”小学徒看到有人进来,吓得语无伦次。
“我们不是官差,是总镖头的朋友,来看看吴掌柜。”陆平声音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到后院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们。”
小学徒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向后院。
支开无关人员,两人立刻展开搜索。药柜、诊台、后堂…一切看似正常,就是一个经营不善的老药铺。但那股甜腻的腥气,却始终萦绕不散,源头似乎在…地下?
熙雨的目光落在后堂角落一个巨大的、用来捣药的青石药臼上。药臼底部边缘,似乎有经常被移动的摩擦痕迹,而且…过于干净了,与周围布满灰尘的地面格格不入。
“师弟!”熙雨示意。
陆平会意,上前一步,双手扣住药臼边缘。《青木长生诀》赋予的沛然巨力悄然发动,沉重的青石药臼被他无声无息地挪开!下面,赫然露出一块带着拉环的厚重石板!
掀开石板,一股更加浓郁、混杂着血腥、药味和甜腻腥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下面是一道陡峭的石阶,通往漆黑的地下。
“果然别有洞天!”陆平眼神一凝。他点燃火折子,率先拾级而下,熙雨紧随其后,指间已扣住数枚金针。
地下的空间比想象中更大,更像一个简陋的…实验室?或者说,祭坛?墙壁上挂着一些晒干的、形态扭曲怪异的植物,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中央是一个石台,石台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此刻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石台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碎裂的陶罐和器皿,里面残留着粘稠的、发出甜腻腥气的墨绿色膏状物——与昨夜尸魔使用的尸毒瘴气如出一辙!
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台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陈旧的画卷。画卷上描绘的,正是一株妖异盛开的黑色莲花!莲花九瓣,瓣尖带着诡异的钩刺,花心处,并非莲蓬,而是一枚寒光闪闪、细如牛毛的乌黑长针!正是“九转噬心莲”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