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安城已浸着凉意,2601号房的卧室里,空调将室温精准控制在26度,本该是沁凉舒适的温度,床上的女人却浑身泛着滚烫的绯红。
姜黎瓷白的肌肤浮出一层薄汗,像上好的羊脂玉晕了胭脂,连散在枕头上的乌黑长发,都沾了些微湿意,蜿蜒着贴在颈侧、肩头,宛如暗夜里疯长的藤蔓,不知不觉就缠紧了人心。
她意识昏沉得厉害,只觉得浑身燥热如焚,指尖无意识地扯着早已凌乱的衣襟。
裙子的领口被拉得松散,露出精致的锁骨,连胸前若隐若现的曲线,都全然落进床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姜黎难耐地晃着脑袋,细软的发丝蹭过枕头,嘴里溢出细碎的呢喃。
“好热…… 好热……”
下一秒,身体突然被人轻轻托起,后背贴上一片坚实温热的胸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滚烫的额头上就覆上一片温凉。
皮肉相贴的瞬间,姜黎控制不住地颤栗,沸腾的血液仿佛被这道凉意激得滋地冒了白气,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察觉到舒服,她像寻到热源的小猫,急喘着往男人怀里钻,脸颊蹭过他的衬衫,双手胡乱地环住他的腰,身体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手臂、胸膛,嘴里发出单调却暧昧的音节。
“不够…… 还有更多……”
简司珩垂眸看着怀里失了神智的女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抬手在她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克制。
“乖一点,别闹。”
姜黎却像是没听见,急得眼眶泛红,眼泪在睫毛上打转。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体内的欲火越烧越旺,简司珩的触碰明明能缓解燥热,却又勾得她更想要。
她胡乱地在他怀里挣扎,脑袋滑到他的颈窝里,鼻尖蹭着他的喉结,软乎乎的唇瓣不经意擦过他的皮肤。
就在这时,简司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动着贺起的名字。
他刚想腾出一只手去接,颈侧的软肉就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细细麻麻的触感顺着皮肉窜进神经末梢,让他的动作陡然一顿,后脊竟泛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简司珩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姜黎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腰,防止她滑落,另一手接通了电话。
“总裁,人到了。”
贺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谨慎。
“带进来。”
简司珩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抱着姜黎的手臂紧了紧,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避免她暴露在来人视线里。
挂了电话没几秒,客厅的房门就被从外打开。
贺起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神色踌躇的男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段旭天。
他紧张地拽了拽西装下摆,额角渗出细汗,虽然欣喜却也疑惑,简总怎么会突然愿意想见他了?
不等他理清思绪,贺起就抬手示意他往客厅中央走,自己则默默退到门口,轻轻关上了房门。
段旭天刚想开口问简司珩找他的缘由,目光却突然扫到客厅地上。
陈建章像条死狗似的蜷缩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是被人揍过,早已不省人事。
段旭天的心脏咯噔一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按理来说,陈建章现在应该在1808房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打成这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让他浑身发冷。
“我听说,段副部想见我,有什么事说吧。”
就在这时,半掩着的卧室门后传来简司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瞬间打破了客厅的寂静。
段旭天咽了口唾沫,眼神在地上的陈建章和卧室门之间来回打转,心里飞快揣摩着简司珩的用意。
他知道自己没有犹豫的时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简总,我…… 我知道之前恒宇项目我搞砸了,还有漏洞合同的事…… 我已经写了补救方案,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把事情办好!”
他说着,还想从公文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方案,客厅里却一片寂静。
简司珩没有任何回应,过了约莫半分钟,卧室里才再次传出男人的声音。
“贺起,把东西给他。”
贺起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段旭天面前。
段旭天心里一喜,以为是简司珩被他的话打动,要给他机会,可当他看清文件封面上的五个大字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离婚协议书。
“简总,这…… 这是什么意思?”
段旭天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文件仿佛有千斤重,几乎要握不住。
恰在此时,半掩的卧室门突然传出一道微弱却清晰的轻吟声。
“简司珩……”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 ,是姜黎的声音。
段旭天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道门缝。
尽管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可眼前的离婚协议书,被打的不省人事的陈建章,无一不在告诉他,里面的人,就是姜黎。
而卧室内,姜黎正被简司珩牢牢禁锢在怀里,意识依旧昏沉的她,只能靠在男人胸膛上,用身体轻轻蹭着他的肌肤,试图缓解体内的燥热。
她的唇瓣无意识地吻过他裸露的锁骨,酡红的脸颊贴着他被蹭开衣领的胸膛,嘴里还在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带着全然的依赖与渴求。
“简司珩…… 简司珩……”
简司珩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眼底的冷意瞬间被温柔取代,他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极柔。
“我在。”
没有遮掩,没有避讳,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宣告。
他就是要让段旭天听见,看见,让他清楚地知道,姜黎现在是谁的人。
“段副部,” 简司珩的声音再次传来,褪去了对姜黎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压迫感。
“你只有五分钟的思考时间。签了字,你之前项目上的纰漏,我可以不再追究,若是不签,贺起手里,还有你和陈建章交易的录音,以及你之前和王放挪用项目资金的证据。”
段旭天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看着地上依旧昏迷的陈建章,又听着卧室内姜黎对简司珩的依赖,一股屈辱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上司,正在抱着他的妻子,用他的过错威胁他签下离婚协议书!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欺人太甚!
愤怒像火焰般烧遍四肢百骸,段旭天的双眼瞬间变红,手里的离婚协议书被他攥得变皱,边角都被指甲掐出了裂痕。
他想冲过去踹开卧室门,想质问简司珩,想叫醒姜黎,可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太清楚简司珩的手段了。
既然对方能拿出离婚协议书,能掌握他和陈建章的交易证据,就一定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后手。
若是真的闹僵,简司珩要毁了他,甚至整个段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三分钟。”
简司珩的声音再次响起。
卧室内,姜黎似乎是觉得不够舒服,又往简司珩怀里钻了钻,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倒计时段旭天的尊严。
屈辱、愤怒、不甘…… 种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涌、碰撞,最终还是被冰冷的现实一点点压了下去。
他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骄傲,在简司珩的绝对实力面前,碎得一败涂地。
终于,段旭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颓然垮了下来。
他颤抖着松开手,看着那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对贺起说。
“笔。”
贺起面无表情地递过一支钢笔。
段旭天接过,指尖的颤抖几乎握不住笔杆。笔尖悬在乙方签名的位置许久,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片空白,仿佛要将纸页看穿。
最终,他闭上眼,猛地握紧笔,在纸上狠狠落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带着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墨迹干涸的瞬间,卧室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