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之事如同一盆冰水,浇醒了所有心怀侥幸者。星盟这部战争机器,在李默然的意志与叶凡展现出的铁腕与潜力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
资源被统一调配,优先供给防御大阵与核心战力的恢复;所有修士,无论出身,皆被编入战时序列,轮值巡逻、加固阵基;从混沌祖地边缘散逸出的精纯混沌气,被大阵引导,成为最好的修炼资粮,让不少卡在瓶颈的修士得以突破,整体实力在高压下反而有所提升。
叶凡没有沉浸在立威的快意中。他知道,那只是解决了内部最微不足道的一环。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混沌祖地入口附近的一座偏殿内,一方面巩固暴涨的修为,消化混沌核心带来的海量信息,另一方面,则是尝试更深层次地沟通混沌祖地,希望能从中获取更多对抗虚无教团,乃至那未知古老存在的方法。
这一日,他正以神念触碰祖地外围那些温顺了许多的混沌气流,试图解析其中蕴含的、关于“存在”与“虚无”对抗的古老记忆碎片时,云梦璃的身影出现在殿外,神色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圣子,天机阁密讯,以及……‘深空之眼’传回了最新信息。”
叶凡睁开眼,眸中混沌生灭的景象缓缓平息:“讲。”
“天机阁确认,虚无教团主力,由三位‘湮灭主教’统领,其舰队规模是先锋的百倍以上,预计最多五日,便会抵达我星盟边境。他们提醒,湮灭主教本身,至少是化神巅峰,甚至触摸到炼虚门槛的存在,且掌握着完整的‘虚无法则’,极难对付。”
叶凡眉头微皱,三位化神巅峰以上的强敌,加上百倍规模的舰队……这压力,足以让任何星域势力绝望。
“深空之眼呢?”他更关心那个被混沌祖地吸引而来的未知存在。
云梦璃的声音下意识地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深空之眼……捕捉到了一段模糊的‘低语’。来自宇宙背景辐射的极深层,经过阵法反复解析,其内容……令人不安。”
她取出一枚留影玉简,灵力激发。
一阵扭曲、混乱,仿佛无数世界在崩塌、亿万生灵在哀嚎的噪音背景中,一段断断续续、充满了古老与恶意意志的精神信息,被提取出来:
【……摇篮……窃贼……归来……】
【……混沌……重燃……罪血……当净……】
【……坐标……锁定……收割……之时……近矣……】
这低语并非任何一种已知语言,但其蕴含的意志,却直接作用于神魂,传递出贪婪、愤怒、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视万物为刍狗的冰冷审判意味!
叶凡周身混沌气不由自主地翻腾起来,那低语中的“混沌”、“罪血”等字眼,让他体内的混沌核心产生了强烈的排斥与敌意反应!
“它称我们为‘窃贼’、‘罪血’?”叶凡眼神冰寒,“它认为混沌是它的所有物?我们使用混沌,便是罪?”
云梦璃面色苍白地点点头:“根据天机阁与圣族古老记载的零星印证,我们推测,这古老存在,可能与宇宙初开时,第一批诞生的‘原初生灵’有关。它们或许认为,后来的一切生灵,包括我等修炼混沌之道者,都是窃取了它们权柄的‘罪血后裔’。”
原初生灵!罪血后裔!
这信息,如同惊雷,在叶凡脑海中炸响。他瞬间联想到了圣族起源的秘辛,星龙被囚禁时感知到的“实验”,以及混沌祖地本身所蕴含的、远超当前宇宙纪元的古老气息……
难道,混沌星盟面对的,不仅仅是星域争霸,更是一场涉及宇宙本源归属的、延续了无数纪元的古老清算?
就在这时,叶凡与云梦璃同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殿外星空。
一股远比先锋舰队强大、精纯百倍的虚无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已然漫过星盟最外围的预警线,以一种恒定而恐怖的速度,向着源星圣地压迫而来!
来得太快了!
云梦璃失声:“他们提前到了!”
叶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翻腾的杀意。他站起身,周身混沌气内敛,却散发出如同出鞘神剑般的锋芒。
“传令下去,按第一预案执行,所有单位,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我去见师尊。”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偏殿之中。
留给他们的时间,比预想的更少。那来自深空的古老低语,与即将兵临城下的虚无主力,如同两重巨大的阴影,即将把混沌星盟彻底吞噬。
风雨,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