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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的面条早已凉透,裹着的辣椒油凝在碗底,像层暗红的琥珀,嵌着几粒白芝麻,挑起来时带着细碎的脆响,却依旧倔强地散发着淡淡的辣香——那香气混着面馆里挥之不去的烟火气,漫过桌角,缠上指尖,像在挽留这段浸在秋阳里的时光。一尘用筷子轻轻拨了拨面条,面条在碗里划出细碎的声响,目光却又落回桌角的餐巾纸上。那些字和数字在秋阳下泛着暖光,像撒在纸上的碎星,有的墨痕浅些,像蒙着薄纱的星子,有的墨痕深些,像缀在夜幕里的亮钻,而那个偶然凝在纸角的墨点,像最亮的一颗,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成了这片“星空”里最特别的存在。

他想起老周端面过来时的样子,画面在脑海里慢慢清晰。老周手里端着青花大碗,碗沿冒着淡淡的热气,肩上搭着块洗得发白的白毛巾,走路时因碗的重量,身子微微晃动,脚步却格外稳实,每一步都踩得扎实。把面放在桌上时,老周特意把碗边的卤蛋往他面前推了推,粗糙的指尖蹭过碗沿,留下一点温热的痕迹:“小伙子,看你从进门就对着纸发呆,肯定没顾上吃饭。这卤蛋是我早上刚卤的,特意多焖了半小时,溏心的,你尝尝。”当时他正攥着钢笔走神,听见这话,指尖顿了顿,抬头时撞进老周眼里的暖意,像秋阳晒在棉被上的温度,暖得人心里发酥。他只来得及说声“谢谢”,老周便笑着摆了摆手,毛巾在肩上晃了晃:“谢啥,常来的老顾客了,跟我客气啥。”

此刻他用筷子夹起卤蛋,蛋壳上还沾着点卤汁的褐色,轻轻咬了一口——蛋黄果然是溏心的,温热的蛋黄像融化的蜂蜜,顺着蛋白的纹理慢慢流出来,裹着淡淡的卤香和蛋白的咸香,在舌尖一点点散开。这味道太熟悉了,像小时候奶奶给他煮的卤蛋,瞬间将他拉回乡下的旧时光。奶奶煮卤蛋时,总会在煤炉上的砂锅里放些八角、桂皮,再挖一勺自家酿的红糖,咕嘟咕嘟煮上一下午,煮得蛋壳都浸透了香味,剥开时连蛋白都染着浅褐色。每次他放学回家,书包还没放下,奶奶就会从锅里捞出一个温热的卤蛋,用干净的布擦了擦,放在他手里:“快吃,补补身子,读书费脑子。”

想着奶奶,想着小时候掌心的温度,他眼眶忽然有些发热,指尖捏着筷子的力道也轻了些。奶奶走了两年了,可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吃到熟悉的食物,看到相似的场景,甚至只是摸到粗糙的纸,都会想起她。想起奶奶坐在煤油灯旁,用糙纸给他包书皮的样子,手指把纸折得方方正正,连边角都压出整齐的印子;想起奶奶摸着他的头说“糙纸经磨,藏得住字,也藏得住心里的念想”;想起他遇到难处哭鼻子时,奶奶拍着他的背说“别慌,慢慢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这些话像一颗颗种子,种在他心里,在他难的时候,在他慌的时候,总会悄悄发芽,长出温柔的藤蔓,缠绕着不安,给了他往前走的力量。

他慢慢嚼着卤蛋,把蛋黄和蛋白都细细咽下去,心里的暖意又多了些,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然后他拿起筷子,挑了几根凉透的面条,慢慢嚼着——面条虽然凉了,却依旧筋道,牙齿咬下去时能尝到面粉的韧劲,辣香在嘴里慢慢散开,带着点烟火气的实在,像这巷子里的生火,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却有着最踏实的安稳。他一边吃,一边盯着餐巾纸上“修漏水”三个字,墨痕因刚才的秋阳晒着,已经完全干透,指尖轻轻碰上去,能感觉到纸面细微的凸起,又想起那间租来的老平房,想起屋顶的松瓦,想起漏雨时接水的塑料盆。

上次修房师傅帮他暂时固定瓦的时候,他还在屋里收拾那些被打湿的诗集。师傅踩着梯子从屋顶下来时,手里还攥着几根用来固定的细铁丝,看见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湿书摊在窗台上,便放轻了脚步走过来,声音放得很柔:“小伙子,这些书要是湿了,可得赶紧放通风的地方晾晾,别等发霉了。老书金贵,纸页脆,得好好护着。”他当时点了点头,手指还在轻轻抚平书角的褶皱,师傅又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小时候也喜欢看书,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新书,就跟邻居家的孩子借,看完了还得小心擦干净,生怕弄坏了。你现在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能守着这些书,挺好的。”

师傅的话像股暖流,顺着耳朵流进心里,熨帖得很。他想起自己的书,大多是从旧书市淘来的宝贝——有的书页泛黄,像被岁月染了色,指尖摸上去能感觉到纸页的薄脆;有的封面掉了,他就用牛皮纸重新包一个,写上书名;有的甚至缺了几页,他就凭着自己的理解,在空白处轻轻补写几句,让故事尽量完整。每次淘到一本喜欢的书,他都会坐在旧书市的石阶上,先翻几页,闻着书页里散发出的旧墨香,心里就满是欢喜。回到家后,他会小心翼翼地包上书皮,有的用奶奶留下的糙纸,有的用过期的旧报纸,有的用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彩色纸,然后把这些书包好,一本本摆在屋里的旧木架上,像摆着一件件珍贵的藏品,每次看都觉得心里踏实。

有次他在旧书市的角落里,淘到一本民国版的《诗经》,书页已经很旧了,边缘有些磨损,封面是藏蓝色的布面,上面印着小小的烫金花纹,虽然金粉已经掉了不少,却依旧透着雅致。他当时蹲在地上,轻轻翻开第一页,就看见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小纸条,纸条边缘已经卷了边,上面用蓝色钢笔写着:“1985年秋,送给我的女儿,愿她永远热爱文字,永远在诗里找到温柔。”字迹很娟秀,带着女性特有的细腻,像是母亲写给女儿的心意。他拿着那本书,指尖摸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心里忽然暖暖的——原来这本书,曾经也被人这样好好珍藏过,曾经也承载着这样沉甸甸的心意,从一个人的手里,传到另一个人的手里,像一场跨越时光的约定。

此刻看着餐巾纸上的字,看着“公益诗社”那四个带着温度的字,他忽然觉得,自己想做的公益诗社,或许也是这样——不只是给喜欢诗的人一个落脚的地方,不只是摆几张桌子、放几本书那么简单,更是想把那些藏在书中的心意,那些藏在诗句里的温暖,一点点传递给更多人。让那些像他一样,喜欢诗却没地方交流的人,能在诗社里找到归属感,能对着陌生人念出自己喜欢的诗句;让那些生活里有难处、心里有慌张的人,能在“关关雎鸠”的温柔里、在“长风破浪”的豪迈里,找到一点安慰,找到一点前行的力量;让那些被生活磨得失去光泽的人,能在文字里重新看见星光,重新找回心里的热爱。

他把最后一口面条吃完,面条的辣香还在嘴里萦绕,放下筷子时,碗底还剩一点卤汁,映着秋阳的光,像块小小的铜镜。他拿起桌上的旧钢笔,笔杆依旧带着金属的冰凉,却因为刚才一直攥在手里,沾了他手心的温度,变得温温的。他捏着笔杆,在餐巾纸上轻轻画了条横线,线条很直,把“公益诗社”和下面的数字清清楚楚地分开,像在心里把梦想和现实做了个温柔的区隔,又像在努力把这两者慢慢连在一起——梦想在上,现实在下,横线是桥梁,是他要一步步走过去的路。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墨痕在纸面慢慢洇开,像时光在慢慢流淌,带着点岁月的温柔,又带着点不放弃的坚定。

手机在口袋里硌着腿,塑料壳子边缘因为长期使用,已经磨得有些毛糙,边角还沾着点洗不掉的墨渍——这是去年冬天他在巷口的垃圾桶旁边捡到的旧手机,当时屏幕裂了一道长长的缝,像条银色的闪电,却还能开机。他把手机带回家,找了块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把屏幕粘好,胶带的边缘剪得整整齐齐,一直用到现在。手机虽然旧,功能却很全,能打电话,能发短信,还能存通讯录——里面存着的人不多,大多是旧书市认识的朋友,有卖书的老爷爷,有同样喜欢旧书的大学生,还有出版社的编辑,最后一个名字是“王总”,备注后面跟着个小括号:“去年采访,谈公益”。

他摸出手机,屏幕因为刚才没关,还亮着通讯录的页面,“王总”两个字排在最前面,黑色的字体在白色的屏幕上很显眼。他盯着这两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指甲轻轻碰了碰屏幕,却没敢按下去——去年采访王总的场景,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慢慢浮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很。

去年春天,他还在一家小报社做实习记者,每天跟着前辈跑新闻,负责采访本地的企业家,写一些人物报道。王总是他采访的最后一个对象,当时王总的公司正在做“助学公益计划”,资助偏远山区的贫困学生读书,还在学校建图书馆。采访地点在王总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很华丽,墙上挂着很多红色的奖状,有“爱心企业”的,有“优秀企业家”的,桌上摆着一盆很大的发财树,叶子绿油油的,透着生机。

王总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戴着金边眼镜,说话很温和,没有一点企业家的架子。他当时握着笔记本,有些紧张地问王总:“您为什么一直坚持做公益呢?”王总笑了笑,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说:“我小时候家里也穷,住在山里,是靠村里人的帮助,靠一位支教老师的资助,才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的。现在有能力了,就想帮帮那些像我小时候一样的孩子,让他们能有书读,能有机会走出大山。年轻人做公益,有冲劲是好的,只要坚持下去,不管事情大小,总会有收获,总会帮到别人。”

采访结束时,王总还给他递了张名片,名片是米白色的,上面印着黑色的字,很简洁。王总笑着说:“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有什么好的公益想法,随时可以联系我。年轻人有想法,就该多试试。”他当时接过名片,手指捏着薄薄的卡片,心里暖暖的,像喝了杯热奶茶,把名片小心地放进钱包里,一直没舍得丢。可后来他从报社辞职,想专心做公益诗社,却再也没敢联系王总——他怕自己的想法太幼稚,怕自己的计划太简单,怕开口求助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拒绝,连这点仅存的期待,都会像易碎的玻璃一样,碎得彻底。

此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王总”,他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声音说:“联系他吧,说不定他真的能帮你,你不是一直想让诗社开起来吗?”另一个声音却反驳:“别联系了,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到时候不仅没帮上忙,还会让自己更难过,更没信心。”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王总”的名字,屏幕因为触碰,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像在回应他的犹豫。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指尖摸着屏幕上的裂痕,胶带的触感有些粗糙,像在摸着自己心里的慌——既期待被帮助,又害怕被拒绝,既想抓住那点可能的希望,又怕希望破灭后,连重新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巷口桂花的香气,一下子就漫满了整个面馆——巷口的老桂花树上,开了满树的桂花,金黄的小花藏在深绿色的叶子间,像撒了满树的碎金,香气却飘得很远,漫了整条巷,连空气都变得甜甜的。一尘深吸一口气,桂花的香顺着鼻腔钻进心里,像股温柔的风,把心里的慌慢慢吹散了些。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的院子里也有棵桂花树,比巷口的这棵还粗,每年秋天都会开得满树都是。奶奶会搬个小凳子,坐在树下,戴着老花镜,把落下的桂花一朵朵捡起来,放进竹篮里,晒干了,装进玻璃罐子里,用来泡茶,或者做桂花糕。

有次他感冒了,鼻塞得厉害,还咳嗽,躺在床上没精神。奶奶就从罐子里抓了把干桂花,放进玻璃杯里,用开水冲泡,还加了一勺蜂蜜,搅拌均匀后,放在他手里:“喝了桂花茶,感冒就好了,心里也会暖暖的。”他当时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桂花的香在嘴里散开,混着蜂蜜的甜,暖得从舌尖一直流到胃里,心里果然舒服了很多,连感冒的难受都淡了些。此刻闻到桂花的香,他又想起奶奶的话,想起奶奶递给他桂花茶时的温柔,想起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暖,心里的犹豫,好像也少了些。

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指腹反复蹭过“王总”的名字,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他想,就算被拒绝了,至少也试过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不会在以后想起这件事时,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勇气。电话拨出去,“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着,像在敲打着他的心跳,每响一声,他的心跳就快一分,手心也慢慢冒出了汗。

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传来王总温和的声音,带着点熟悉的亲切:“喂,您好,请问是哪位?”一尘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紧张,却很认真,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王总您好,我是去年在报社实习时,采访过您的记者一尘,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空气里只有细微的电流声,一尘的心跳更快了,生怕王总已经不记得他。然后就传来王总的笑声,很爽朗:“一尘啊,我记得你,当时你问的问题很认真,还跟我聊了很久山区孩子读书的事,怎么会不记得。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听到王总记得自己,一尘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像卸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声音也轻快了些,连语气都带着点期待:“王总,我现在想在巷子里做一个公益诗社,就是让大家免费读诗、写诗的地方,已经租了间老房子,可是现在还差些钱,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能不能给我一些帮助……”

他的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像怕打扰到王总,又像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让王总误会。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一尘的心又提了起来,紧紧盯着桌上的餐巾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纸角。然后王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鼓励:“公益诗社?这可是好事啊!能让更多人喜欢上诗,能给大家一个交流的地方,太有意义了。你现在还差多少钱?房子在哪个位置?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看看?”

听到王总的话,一尘心里忽然暖暖的,像喝了杯热桂花茶,眼眶又有些发热,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赶紧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很清晰:“王总,谢谢您!我现在还差五百多块,房子在巷尾的旧仓库,我随时都有空,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带您去看。”

王总笑着说:“不用谢,做公益是好事,我应该支持。我明天下午有空,到时候我去巷口找你,你带我去看看房子。至于钱的事,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肯定让你的诗社开起来。”

挂了电话,一尘手里的手机还在发烫,屏幕上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通话时长1分48秒”的字样很显眼。他握着手机,心里像被秋阳照得暖暖的,满是期待和感激,刚才的紧张和犹豫,全都烟消云散了。他看着餐巾纸上的“五百”,看着那个像星星一样的墨点,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慌、让他难的数字,此刻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像被阳光融化的雪,慢慢消失在心里。原来只要勇敢一点,只要敢开口,只要不放弃,就总会有希望,总会有办法,总会有人愿意伸出手,帮你一把。

他把手机放进帆布包,拉好拉链,又拿起桌上的旧钢笔,笔尖在“五百”的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小的对勾,对勾的线条很轻,却很清晰,像给这个曾经让他头疼的数字,打上了一个圆满的记号。然后他又在总括线下面,把之前写的“再攒”两个字,轻轻划掉,改成了“有望”,两个字写得很轻,却透着满满的喜悦,像在心里悄悄庆祝着这个小小的胜利,庆祝着梦想又近了一步。

秋阳慢慢西斜,从正午的刺眼,变成了傍晚的温柔,把面馆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落在巷口的梧桐树上,树叶被照得金黄,像撒了满树的金箔。老周从后厨走出来,肩上还搭着那块白毛巾,手里拿着个搪瓷杯,里面装着茶水,看见一尘,笑着走过来,脚步声在木楼板上“咚咚”响:“小伙子,面吃完了吗?看你坐了半天,要不要再给你加一碗?热乎的,吃了暖和。”一尘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笑意:“谢谢您,老周,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今天谢谢您的卤蛋,特别好吃,像我奶奶煮的味道。”

老周笑着说:“好吃就好,以后想吃了就来,我给你留着。对了,你刚才对着纸琢磨半天,那事有眉目了吗?”一尘指了指桌角的餐巾纸,语气里带着点骄傲:“快了,已经有眉目了,刚才联系了人,应该能帮上忙。”老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餐巾纸,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却还是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年轻人,有想法就去做,只要肯坚持,总会成功的。”

一尘站起身,把餐巾纸小心翼翼地叠起来,叠得方方正正,像叠一件珍贵的宝贝,怕把纸折坏,怕把上面的字磨掉,怕把心里的盼头弄丢。他把叠好的餐巾纸放进帆布包的内侧口袋,那里装着他攒的钱,装着他的手机,现在又多了这张承载着梦想和希望的餐巾纸,轻轻一摸,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心里踏实得很。

他跟老周说了声“再见”,背着帆布包走出面馆,帆布包因为装了东西,沉甸甸的,却让他觉得很安心。巷口的桂花香气更浓了,漫在空气里,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甜甜的香,让人心里暖暖的。他抬头望向天空——秋阳已经变成了橘红色,像一个大大的橙子,挂在远处的屋顶上,把云朵也染成了金黄,像一样,轻轻飘在天空中,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沿着巷子慢慢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路过旧货摊时,摊主大叔正弯腰收拾桌椅,把椅子倒扣在桌子上,动作麻利。看见他,大叔直起腰,笑着挥了挥手:“小伙子,今天又来了?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跟你说,那几张桌我给你留着呢,别人来问我都没卖,就等你了。”一尘笑着走过去,语气里满是喜悦:“大叔,谢谢您,我明天就来买,到时候麻烦您帮我送到巷尾的旧仓库,我给您添麻烦了。”大叔笑着摆手,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好嘞,没问题,你放心!送过去包你满意,保证摆得整整齐齐的。”

路过打印店时,他看见老板娘正在门口浇茉莉,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喷壶,水珠落在雪白的花瓣上,像撒了层碎钻,在夕阳下泛着光。茉莉花开得正盛,满盆都是白色的小花,香气和巷口的桂花香混在一起,格外好闻。老板娘看见他,笑着停下手里的活:“小伙子,你上次说的宣传页,什么时候印啊?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最好的纸,黑白的,印出来清楚。”一尘笑着说:“老板娘,谢谢您,等我把房子修好,就来印,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帮忙设计一下,简单点就好。”老板娘笑着说:“不麻烦,应该的!我还盼着你的诗社早点开起来呢,到时候我也去凑凑热闹,听听诗。”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巷尾的旧仓库前,停下脚步。看着这间老房子,墙面虽然斑驳,却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屋顶上被师傅暂时固定的瓦,在光里能看见细细的铁丝;院子里的杂草虽然还没清理,却已经有了些秋天的黄色,透着点萧瑟的美。他心里满是期待——明天王总要来,会帮他解决钱的问题;明天他要去买二手桌椅,让空房子里有坐的地方;明天他要请师傅修漏水,让屋顶不再漏雨;过几天他要去印宣传页,让巷子里的人都知道诗社;再过不久,公益诗社就能开起来了,就能让喜欢诗的人,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

他从帆布包内侧口袋拿出那张餐巾纸,轻轻展开,动作轻得像在展开一件稀世珍宝——纸上的字和数字还在,墨痕依旧清晰,那个像星星一样的墨点还在,“五百”旁边的对勾还在,总括线下面的“有望”两个字还在。秋阳的光落在纸上,把这些字和数字都染成了橘红色,像撒在纸上的晚霞,美得不真实,却又真实地握在他手里。

他捏着这张餐巾纸,站在老房子前,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香,吹得纸页轻轻晃了晃,心里忽然想起奶奶说的话:“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就算暂时被云挡住,就算暂时不亮,也会慢慢找到自己的光,慢慢亮起来。”他觉得,自己心里的那颗星星,那个关于公益诗社的梦想,此刻正在慢慢亮起来,照亮了他脚下的路,照亮了他眼前的老房子,也照亮了他的未来。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吹得餐巾纸轻轻晃了晃,像在跟他打招呼。他把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口袋,拉好帆布包的拉链,然后转身往家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一样,心里满是期待和喜悦,连影子都跟着轻快起来。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难要面对,比如清理院子里的杂草,比如给墙面刷上新的油漆,比如把桌椅摆得整整齐齐,比如准备第一批要放在诗社的书。可他不再慌,不再怕,因为他知道,只要心里有盼头,只要不放弃,只要勇敢一点,就一定能把梦想变成现实,就一定能让那张餐巾纸上的星图,在现实里闪闪发光,变成真正的、有人的、有温度的诗社。

巷口的老桂花树上,又有一朵小小的桂花落下来,像一颗金色的星星,轻轻落在地上,带着淡淡的香,像在祝福着这个有梦想、有勇气的年轻人,祝福着他的公益诗社,祝福着他往后的日子,都能像这秋阳一样温暖,像这桂花一样香甜,像这诗句一样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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