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 “咔嗒” 轻响合拢,将庭院的笑语与串灯的光晕都隔在门外。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混着空气中浮动的玫瑰香 —— 那是床头柜上刚拆的新鲜花束,花瓣上还沾着水珠,与大红喜被上绣的并蒂莲纹样相映,满是新婚的旖旎。
喜被是周聿特意让人定制的,除了传统并蒂莲,边角还绣着细小的茶芽,针脚细密,是他对着云岭茶园的照片,一笔一画描给绣娘的。露台的落地窗没拉严,留着一道缝隙,晚风钻进来,带着山间的清润,能看到远处远山的墨色轮廓,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在云岭露台看星空时的模样。
周聿的手臂撑在沈清姿身侧的门板上,指节因为克制而微微泛白。他没有靠得太近,却用身形圈出一片只属于两人的空间,气息里混着淡淡的雪松味与残留的酒意,灼热得让沈清姿脸颊发烫。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呼吸交织间,能清晰感受到她睫毛的轻颤。
“终于,”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憋了一整晚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温度,“只剩下我们了,周太太。”
目光顺着她泛红的眼尾慢慢往下,掠过她微肿的唇角(方才仪式上的吻还留着痕迹),最后停在她攥着裙摆的指尖 —— 那双手曾握过茶园的铁锹、写过无数合作社文件,此刻却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透着难得的娇憨。周聿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克制着想要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只敢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触感细腻温热,比他想象中更让人心颤。
沈清姿抬眸时,眼底还蒙着一层水汽,映着天花板垂下的水晶灯碎光。她没躲开他的目光,反而微微仰头,指尖轻轻搭上他礼服长衫的盘扣 —— 那是颗温润的玛瑙扣,被他体温焐得发烫。她的指尖带着细颤,从第一颗盘扣慢慢往下滑,划过衣料上暗纹的茶芽,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周先生,春宵苦短……”
这话像根羽毛,轻轻挠在周聿心上。他再也克制不住,伸手握住她抚着盘扣的手,指腹反复蹭过她的指节 —— 想起第一次碰她的手,是在巴黎的谈判桌前,她递文件时指尖短暂相触,只留了一丝冰凉的距离;而此刻,她的手在他掌心,温热柔软,再也不用隔着身份与误会。
“清姿……”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眷恋。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紧地圈在门板与自己之间,低头吻了下去。这次没有宾客的欢呼,没有山河的见证,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起初是轻柔的啄吻,像怕碰坏了她唇上的胭脂,可当沈清姿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主动贴近时,这个吻渐渐染上了汹涌的情意。
他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腰后,指尖隔着婚纱布料,能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让这个吻更深些,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压抑的思念,都揉进唇齿相依的温度里。她的呼吸撞在他颈间,带着玫瑰的甜香,让他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彻底揉进怀里,仿佛要让两人的心跳叠成同一频率。
礼服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扫过他的脚踝。周聿微微偏头,吻从她的唇移到耳侧,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还记得第一次在云岭,你说我不懂茶的滋味吗?” 沈清姿的指尖陷进他的衣料,听他继续低声呢喃,“现在才懂,最醇的味,要和你一起品才够甜。”
露台的风卷着山间的茶香漫进来,与玫瑰香缠在一起,裹住相拥的两人。大红喜被在灯下泛着暖光,绣的并蒂莲与茶芽仿佛也活了过来,静静见证着这一晚的温柔。周聿慢慢抱起她,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份圆满,走向铺着喜被的床 —— 那里没有外交文件,没有合作社报表,只有属于他们的、刚刚开始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