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细心的赵峰看在眼里。赵峰是王临的得力助手,也是与秦玉罗并肩作战的兄弟,他早已看出秦玉罗对王临的情意,也明白此刻她心中的滋味。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悄悄挤出人群,走到柳轻眉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轻眉正被乡亲们围着敬酒,脸上带着礼貌而温柔的笑容。听到赵峰的话,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顺着赵峰示意的方向望去。当她看到角落里那个独自饮酒、身形落寞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理解与心疼。她对周围的乡亲们说了句“失陪一下”,便端起桌上的两个白瓷酒杯,倒满了米酒,穿过喧闹的人群,一步步朝着秦玉罗走去。
人群的欢笑声、喝彩声渐渐远去,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兰草香气弥漫在鼻尖。秦玉罗下意识地抬起头,便看到柳轻眉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芥蒂与敌意,只有纯粹的关切。
“玉罗妹妹,怎么一个人在此独饮?”柳轻眉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秦玉罗心头一紧,慌忙放下酒杯,起身想要行礼,却因为起身太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柳轻眉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指尖传来温暖而有力的触感。秦玉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忙避开柳轻眉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柳姐姐,我……我只是觉得这里太吵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
她的谎言太过拙劣,眼底未干的泪痕、泛红的眼眶,都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柳轻眉没有点破,只是温柔地拉着她重新坐下,将手中的一杯酒递到她手中,自己则握着另一杯,在她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她目光诚挚地看着秦玉罗,轻声说道:“妹妹的心事,我如何不知?我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考验,你对王临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秦玉罗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柳轻眉。她没想到,柳轻眉竟然如此直白地点破了她的心思。一时间,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揭穿了最大的秘密,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讷讷地开口:“姐姐,我……我没有……”
“不必多说。”柳轻眉轻轻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她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玉罗妹妹,你我都是性情中人,何必自欺欺人?还记得上个月,我们在黑风寨的聚义厅与那寨主决战时,王临被寨主的毒掌击中,经脉受阻,动弹不得,是你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寨主的致命一击,硬生生受了他一掌,才为我争取了疗伤的时间。若不是你舍命相助,王临恐怕早已遭遇不测。”
柳轻眉的目光悠远,像是回到了那个凶险的时刻:“还有在密道中,断水断粮,是你将自己省下来的水递给王临;在他追查匪寇踪迹时,是你不眠不休地打探消息,为他扫清障碍。你对他的好,比我这个姐姐还要周全,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秦玉罗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失落与苦涩,而是因为被理解的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意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柳轻眉早已看在眼里,而且没有丝毫的怨恨与嫉妒,反而如此坦诚地提及。
“姐姐……”秦玉罗哽咽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柳轻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愈发温柔:“妹妹,我知道你对王临的情意有多深。我与王临相识多年,彼此心意相通,但我也明白,感情之事,并非一成不变。王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心里对你,也定然有着不一样的分量。若妹妹不嫌弃,今夜,便我们姐妹一同嫁与他,如何?”
“什……什么?”秦玉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瞳孔猛地放大,怔怔地看着柳轻眉,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如同擂鼓般狂跳不止,脸颊烫得厉害,几乎要燃烧起来。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伤心,出现了幻觉。
柳轻眉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眼神却依旧无比真诚:“我说,我想与你一同嫁给王临。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二人,一同陪伴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王临的身边,容得下我们两个人,也值得我们两个人去托付终身。”
秦玉罗看着柳轻眉眼中毫不掺假的真诚与坦荡,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暖,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是激动的泪水。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哽咽:“姐姐……姐姐此话当真?你……你真的不怪我?姐姐……你真好……”
“傻妹妹,我怎么会怪你?”柳轻眉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道,“能有你这样重情重义、勇敢善良的妹妹与我一同守护王临,一同守护我们想要的安宁,是我的福气才对。”
两人相拥而泣,所有的隔阂与尴尬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姐妹间的惺惺相惜与深厚情谊。
当柳轻眉拉着泪痕未干却面带笑容的秦玉罗,将这个决定告知王临时,王临先是愣在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看了看身边笑容温柔的柳轻眉,又看了看不远处俏脸绯红、紧张得手指紧紧绞着衣角的秦玉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动,更有沉甸甸的责任。
他知道,柳轻眉的提议需要多大的勇气,也知道秦玉罗的心意有多深沉。这两个女子,都曾为他出生入死,都曾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不离不弃,她们的深情厚谊,让他无以为报。
王临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柳轻眉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无比的郑重:“轻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这般深明大义,我王临此生,定不负你!”
说完,他又转向秦玉罗,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如同最璀璨的星辰:“玉罗,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与守护。我王临此生,定不负你二人深情。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王临最重要的人,我会用我的一生,护你们周全,爱你们到老。”
秦玉罗被他掌心的温度包裹着,听着他真挚的话语,脸颊愈发绯红,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消息再次传遍广场,乡亲们先是一阵惊讶,随即纷纷送上更热烈的祝福。在这个乱世之中,女子多是身不由己,能有这样两位优秀的女子一同嫁给一位英雄,不仅不显得荒唐,反而被传为一段佳话。大家都说,王临是盖世英雄,值得两位奇女子倾心相待;也说柳轻眉和秦玉罗姐妹情深,堪称典范。
是夜,王临在王家镇临时居住的宅院被布置得喜气洋洋。原本简单的院落,此刻挂满了红灯笼,红色的绸缎缠绕在院中的梧桐树上,门窗上都贴上了大红的“囍”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温馨而浪漫。
按照约定,王临先来到了柳轻眉的房中。
房间内,红烛高烧,两支粗壮的红烛立在床头的烛台上,火焰跳跃,映得一室温馨旖旎。柳轻眉身着一袭大红的凤冠霞帔,端坐于床沿之上。凤冠上缀满了晶莹的珍珠与璀璨的宝石,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摇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霞帔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金线勾勒的羽翼流光溢彩,衬得她肌肤胜雪,容颜绝世。
平日里英气勃勃、剑法超群的女侠,此刻在喜服的映衬下,褪去了一身锋芒,显露出惊心动魄的娇媚。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几分羞涩,美得不可方物。
王临缓步走到床前,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眼中满是惊艳与爱恋。他伸出手,手中拿着一根精致的玉簪,轻轻挑起了盖在她头上的红盖头。红盖头缓缓落下,露出了柳轻眉那张含羞带怯、眼波流转的动人模样。
“轻眉,你好美。”王临的声音因动情而有些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温柔。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如同亲吻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继而,他吻上她轻颤的睫毛,吻上她挺秀的鼻尖,最后,终于捕获了那两片微凉而柔软的唇瓣。
柳轻眉嘤咛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生涩却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她的吻带着少女的羞涩与纯粹,却又蕴含着深深的情意,让王临心神荡漾。红罗帐暖,衣衫渐褪,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