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城主府，死寂如坟。
一夜之间，这座屹立数千年的权力中枢，已然易主。
内殿之中，凤九跪坐在地，身前悬浮着上百枚玉简，她以真仙神念梳理着这座巨城的权力脉络、资源分布，效率快得令人发指。
就在这时。
“嗡——！”
一道燃烧着血焰的传讯玉简，如同一支泣血的箭矢，洞穿了主殿外围的层层禁制，发出尖锐的呼啸，直直悬停在凤九面前！
凤九眉梢一挑，探手将玉简摄入手中。
神识扫过，她原本因大权在握而略显威严的姿态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
她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快步走向内殿深处。
林凡正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那是尚未完全炼化的天道本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与此方世界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屏障。
“帝君。”凤九在三步之外停下，恭敬跪倒，双手将那枚仍在滴血的玉简高高奉上。
林凡眼都未睁。
凤九便用最简洁、最冰冷的语调开始汇报：
“东荒沿海，黑石城、听潮城等七座修士城池，一夜之间，尽数化为死域。”
“城中无一活口。所有生灵，无论凡人修士，皆被一种诡异力量‘转化’，变为半人半鱼的怪物。它们在城中徘徊，散播着一种能腐蚀灵气的黑色瘟疫。”
她的神念，将玉简中的一幅幅惨烈画面直接投射给林凡。
画面中，扭曲的怪物啃食着建筑，滑腻的黑色粘液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张张哀嚎的人脸。
“我新建的情报网判断，源头指向无尽之海深处。这不像是妖兽攻城，更像是一场……针对此方天地的，恶毒而庞大的祭祀。”
林凡的意识深处，超脑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数据分析中……】
【影像资料：污染生物形态不可名状，具备高度传染性与模因污染特性。】
【瘟疫样本能量构成解析……检测到高浓度污染性水灵能……】
【比对资料库……与‘水行本源’能量特征，同源度92.7%。】
林凡缓缓睁开了眼。
那不是危机。
那是一个移动的、散发着恶臭的坐标。
见林凡不语，凤九主动请缨，声音里带着嗜血的渴望：“帝君，九儿愿即刻前往，将这些胆敢污染您世界的污秽之物，连同它们的源头，一并抹除！”
她如今是真仙中期，自信足以将那片海域都彻底蒸发。
林凡却只是轻轻摇头。
“你留下。”
话音未落，他站起身，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主殿。
下一瞬，鸿蒙空间。
那块在拍卖会上引起腥风血雨的星核神铁，正静静地悬浮在世界的中央。
随着林凡的意志降临，这片自成一体的世界开始剧烈演变。
火焰长河咆哮，厚土山脉绵延，枯木之上绽放出新绿。
金、木、土、火。
四行已立，世界却仍欠缺一股无物不破的杀伐与锐气。
林凡伸出手，对着那块星核神铁，虚空一握。
“敕令：归位！”
他吐出的不是声音，而是这方世界的至高法则！
那块坚不可摧的星核神铁，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在一股无法抗拒的创世伟力下，被瞬间分解、重组，化作一道奔腾咆哮的金色法则洪流！
“轰——！”
金色的神龙冲入大地，原本厚重的土黄色山脉瞬间被渲染！一座座闪烁着刺目金属光泽的巍峨神峰拔地而起，山体锋锐如剑，直刺苍穹！每一块岩石都化作了蕴含着庚金之气的神矿！
金生水，水润木，木生火，火炼金，土载万物！
整个鸿蒙空间，因为金行的补全，法则运转瞬间圆满，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一股无坚不摧的杀伐之气弥漫开来，让这片世界，终于有了“攻击性”！
【鸿蒙道体：金行补全。】
【五行道基完成度：4\/5。】
林凡感受着体内再次暴涨的力量，以及对金行法则近乎本能的掌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他心念一动，回归主殿。
外界，不过一瞬。
凤九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态，虔诚地等待着她的神明。
林凡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今夜，我再指导你一次。”
轰！
凤九的娇躯猛然一颤，仙魂都仿佛被这道声音烫了一下。那张绝美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她当然明白“指导”的含义。
那是足以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为之沉沦的无上恩赐。
“是……”
她的回应，细若蚊吟，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渴望。
……
一夜疯狂。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殿内，凤九瘫软在林凡怀中，浑身每一寸都被极致的餍足感填满，连动一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修为，在这一夜的“重塑”中，彻底稳固在了真仙中期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后期的壁垒。
林凡替她拢了拢散乱的衣衫，动作专注而认真，仿佛在打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这种难得的温存，让凤九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我要走了，你去妖族调一些青鸾族人来协助你。”林凡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凤九心中一紧，所有的依恋与不舍瞬间被她强行掐灭，化作了绝对的服从。
“帝君放心，九儿会为您守好天渊城。”
林凡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他即将消失的瞬间，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下人打扫庭院。
“另外，拍卖会上那几家，处理干净。”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然而这句话，却如同一道创世惊雷，在凤九的仙魂深处轰然炸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嗜血与亢奋的极致战栗，从她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都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股快感，甚至比之前一夜的“指导”还要强烈百倍！
为主分忧！
为主杀戮！
这，才是她身为通房丫环，至高无上的快乐！
“遵命……”
凤九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妖异而满足的红晕，她痴痴地看着林凡消失的地方，许久，才缓缓站起身。
当她再次转身时，脸上所有的柔媚与依恋都已褪去，只剩下冰封万古的威严与漠然。
她对着殿外，下达了成为天渊城主后的第一道命令。
“传令，查封张家、王家、孙家……所有挂靠族人，无论老幼，一刻钟内，于城门外集结。”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违令者，诛九族。”
……
与此同时。
东荒，黑石海岸。
这里曾是一座繁荣的港口城市，如今却成了一片蠕动的、散发着腥臭的黑色地狱。
天空是令人作呕的灰绿色，空气中弥漫着海水与腐肉混合的恶臭。
曾经的亭台楼阁，被扭曲的、不断增生的黑色珊瑚与海葵覆盖，那些东西还在微微搏动，像一颗颗巨大的、流淌着脓液的心脏。
街道上，没有一具尸体。
只有一个个被“转化”的怪物在无意识地游荡。一个曾经的修士，上半身还穿着宗门道袍，下半身却融化成一滩滑腻的触手，正努力地将一座石狮子拖进自己的身体里“消化”，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林凡从青璃背上下来，这段时间，青璃在鸿蒙空间资源不缺，又有森蚺指导。在菩提树参悟，青璃已经是10级妖兽了，展翅已经有十丈，过不了多久就能化形了。
林凡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这片废墟的中心。
他脚尖落地的刹那，周围三尺之内，所有蠕动的黑色物质，连同那股恶臭，都瞬间被净化，归于虚无。
【环境扫描……能量污染指数：9.7（对化神以下生物具备绝对致死性）。】
【正在筛选污染源中的最高能量反应个体……】
林凡的视线，穿过无数扭曲的怪物，最终锁定在城市中央的广场上。
那里，一头体型高达十丈的巨型怪物，正趴在一座被腐蚀得只剩骨架的城主雕像上。它的下半身是臃肿的章鱼触手，上半身却保留着一个壮汉的轮廓，浑身覆盖着厚重的、牡蛎壳一样的黑色甲胄。
它的气息，赫然达到了化神 中期！
这，就是这片污染区域的“王”，是邪神投放在此地的眷族。
林凡没有动手。
他的超脑，正在飞速解析这头化神级眷族与无尽之海深处那个“邪神”本体之间，那条看不见的因果联系。
【因果链已锁定。】
【正在生成‘逆流追踪’因果道标……】
林凡抬起手。
他的指尖，一粒比微尘更加微不足道的、由纯粹因果法则构成的光点，一闪即逝。
那头化神级的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迟钝地转过它那没有五官的头颅，茫然地“看”向林凡所在的方向。
但那里，空无一物。
光点，已经无视了空间与防御，悄无声息地，烙印在了它神魂的最深处。
【因果道标，植入成功。】
林凡的意志，顺着那道刚刚建立的因果线，瞬间逆流而上，跨越万里海域，刺向那片最深邃、最黑暗的未知！
然而，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触及源头的瞬间。
【警报！侦测到高维信息屏蔽！】
【因果链末端，存在‘紫霄仙则’的污染痕迹！】
与此同时。
无尽之海，不知多少万丈之下的漆黑海沟。
这里是连光都无法抵达的绝对深渊。
一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由无数触手与眼球构成的庞大阴影，正静静地蛰伏着。
忽然，它那亿万颗眼球中的一颗，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丝不属于它的、幽蓝色的数据流光。
庞大的阴影猛然一颤。
一个混乱、疯狂，却又带着一丝丝上界威严的意志，在深海中咆哮。
“……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