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琪心头一紧,赶紧抛出自己的筹码。
“是我那个不受待见的亲姐姐,张瑶。”
他说话时带上一丝轻蔑,好像在介绍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
“魏少,我这个姐姐,可不光是脸蛋能打那么简单。”
“魔都大学毕业的,正儿八经的学霸,卷王之王。”
张正琪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魏景明的反应,试图从那张英俊却漠然的脸上找到一丝裂缝。
他早就把魏景明的喜好扒了个底朝天。这位爷虽然浪荡,但口味是出了名的刁钻,就喜欢那种有脑子、有学历、浑身写着“姐很高贵,男人不配”的硬骨头。
他就是要用张瑶身上的这些标签,当成鱼钩,勾起魏景明的征服欲。
“魏少,您不就是好这口吗?带点书卷气的,骨子里傲得不行,看谁都像在看垃圾。”
“这种女人,跟朵带刺的玫瑰似的,扎手。”
“可把她那身刺一根根拔下来,让她在你面前低头,那成就感,不比搞定几个项目带劲?”
魏景明晃动酒杯的动作停了。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张脸。
那张脸,清冷,绝美,总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却又像个黑洞,疯狂吸引人靠近。
就是那个被彭志刚毕恭毕敬叫老板的女人,那个疑似‘天盾安保物业’集团的幕后掌权者。
那个女人,不就是张正琪口中这种类型的顶配版?究极进化体?
亮得晃眼,也冷得冻人。
一想到秦清月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魏景明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从小腹升起,喉咙也有些干。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价值不菲的红色液体一口喝干。
征服那种级别的女人,难度系数直接拉满,堪比地狱模式。
但……找个低配版的替代品,当个开胃菜,似乎也不错。
一种属于猎人发现猎物前的兴奋感,让魏景明原本慵懒的姿态消失了。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住张正琪。
“哦?”
“那你让她过来,我验验货。”
得到魏景明的首肯,张正琪那张谄媚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烂菊花,腰弯得更低,恨不得给魏景明表演一个原地磕头。
“好嘞!魏少您瞧好吧!我这就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包厢。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视线。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狰狞和狠厉。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却极少拨打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和一丝不耐烦。
淦!装什么装!
要不是老头子总在耳边念叨你那点破成绩,你以为我乐意给你打电话?
张正琪压下心头的嫉妒和怒火,硬生生挤出一个急切又讨好的声音。
“姐,你在哪儿呢?搞快点!来‘晚香集’!我给你介绍个超级大腿!”
电话那头的张瑶正在公寓里核对一份项目策划案,闻言眉头立刻蹙起。
“张正琪,我没空陪你发疯。”
“我没发疯!”张正琪的声音陡然拔高,生怕她一秒挂断,“姐,这真是泼天的富贵!魔都四少之一的魏景明,魏少!活的!他就在这儿!你要是能搭上他这条线,你那个破文旅项目还愁找不到钱?”
魏景明。
这三个字像一颗深水炸弹,让张瑶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
她为了这个项目跑断了腿,见了无数投资人,吃了无数闭门羹,深刻地明白人脉和资本在这个圈子里意味着什么。
如果真能得到魏景明的投资……
但她更清楚,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什么玩意儿。天上掉馅饼的事,砸不到她头上,只会是陷阱。
“他为什么会见我?”张瑶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张正琪被问得一噎,眼珠子乱转,开始胡扯。
“哎呀,姐,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我还能害你吗?咱们可是亲姐弟啊!我这是有好事第一个想着你!你再想想爸,他要是知道你把这么大的项目做成了,该有多高兴?”
“爸”这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戳中了张瑶的软肋。
她从小就拼命学习,拼命做到最好,就是想让那个偏心到太平洋的父亲能多看自己一眼。可无论她拿回多少奖状,获得多少荣誉,在她父亲眼里,都比不上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
她要证明,她比他所有的私生子加起来都强一百倍,一千倍。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渴望在心底翻涌。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机会。
“地址发我。”
张瑶最终还是松了口。
“好嘞姐!你速度点啊,魏少这种级别的大佬,耐心可是按秒计算的!”
挂断电话,张正琪长舒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狞笑。
张瑶,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总是一副天老大你老二的清高样,好像我们这些“庶出”都是地上的泥。
今天,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你的那点骄傲,在真正的权势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而另一边,张瑶挂了电话,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浓。
她抿了抿唇,点开了那个置顶的四人闺蜜群。
她手指翻飞,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
【瑶瑶不想努力了】:@仙女晚晚,我去一趟“晚香集”,见个人。如果我半小时没在群里冒泡报平安,直接让你家江队启动一级警报,来捞我狗命。GpS定位我一直开着。
发完,她将手机揣进兜里,眼神里的犹豫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所取代。
与此同时,秦清月看到张瑶发出的地址时,正在滑动的指尖停住了。
‘晚香集’?
她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魏景明重新陷进沙发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水晶杯壁,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清脆而单调。
每一次敲击,都像一把小锤子,不偏不倚地砸在张正琪的心脏上。
包厢里的气压越来越低,低到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魏景明眼中的兴味正在被不耐烦所取代,那股子慵懒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阴沉。
张正琪额头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他像个望夫石一样死死盯着门口,心里把张瑶从头到脚骂了一万遍。
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是想害死他吗!存心的是吧!
就在魏景明即将彻底失去耐心,眼神里的危险信号快要溢出来的瞬间——
包厢的门,终于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