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8月7日, 农历闰六月十四, 宜:祭祀、祈福、求嗣、开光、出行, 忌:破土、置产、掘井、动土、安床。
你们看那边!潇潇突然指着山路旁的灌木丛,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十几只死鸟散落在灌木下的枯叶上,羽毛凌乱,眼睛圆睁,像是突然从空中坠落而亡。更诡异的是,它们周围竟然没有一只苍蝇或其他食腐昆虫。
可能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叶尘推了推眼镜,故作镇定地说。但我知道他也被这景象吓到了——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今天是2025年8月7日,农历闰六月十四,黄历上写着宜出行。我们一行六人从晋城市区出发,来到横河镇郊外的山区郊游。原本应该是个轻松愉快的周末,但这一路上的征兆却让我心里发毛。
先是车子在半路莫名其妙熄火,然后是导航突然失灵,现在又是这些死鸟。林月蹲下身,用树枝拨弄了一下其中一只鸟的尸体。
别碰!我下意识喊道,万一真有传染病怎么办?
林月白了我一眼:陈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但她还是扔掉了树枝,在牛仔裤上擦了擦手。
继续走吧,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露营地了。我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二十,阳光已经开始西斜。山里的天黑得早,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搭好帐篷。
队伍重新出发,我走在最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死鸟。它们灰褐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被涂了一层薄薄的油。
山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也越发茂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气味,像是腐烂的水果混合着某种花香,让人头晕。潇潇突然打了个喷嚏,紧接着是林月,然后是我自己。
这什么味道啊?叶尘皱着眉头,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捂住口鼻。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个巨大的蜂巢残骸——挂在路边一棵老槐树的低枝上,足有篮球大小,表面布满不规则的孔洞。但奇怪的是,这个蜂巢看起来像是被从内部撕裂的,碎片散落一地,周围的地面上还粘着一些琥珀色的物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马蜂窝?王磊——我们中最壮实的一个——凑近看了看,怎么破成这样?
可能是被熊或者獾掏了。我说,但心里却莫名不安。这蜂巢的破损方式不像动物所为,更像是...爆炸?
离远点,林月拉着王磊后退,万一还有活的马蜂呢。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阵更浓烈的甜腻气味。我忽然注意到树干上有些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但谁会在这里流血?又为什么会在树干上?
喂,你们几个!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我们全都一激灵。转身看去,是个驼背老人,穿着褪色的蓝布衫,手里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他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前面不能去了,老人说,山神发怒了。
叶尘笑了: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山神...
老人突然激动地用木棍敲打地面:昨天也有人像你们这样不听劝!六个年轻人,现在全在医院躺着!马蜂!比拳头还大的马蜂!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六个年轻人?和我们一样的人数?
大爷,您是说昨天有人在这里被马蜂袭击了?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老人点点头,眼神飘向我们身后的蜂巢残骸:它们回来了...今年特别多...特别凶...他喃喃自语着,突然转身就走,速度快得不像个老人。
我们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潇潇小声提议,她是我们中最胆小的一个。
别听那老头胡说,王磊不以为然,这季节有马蜂很正常,小心点就是了。再说我们都走到这儿了,难道要原路返回?
最终,我们还是决定继续前进。毕竟准备了这么久,谁也不想因为一个神神叨叨的老人就打退堂鼓。但我注意到,从那以后,大家都安静了许多,脚步也变得小心翼翼。
又走了约莫四十分钟,我们终于到达了预定的露营地——一片被松树环绕的小空地,旁边有条清澈的小溪。风景确实很美,远处层峦叠嶂,近处野花点点,暂时驱散了我们心中的阴霾。
看吧,哪有什么马蜂。王磊得意地说,开始卸下背包。
我们分工合作:我和叶尘负责搭帐篷,林月和潇潇准备晚餐,王磊和他女朋友小雨去捡柴火。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微风拂过,带来松树的清香。刚才路上的诡异遭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陈默,你相信那老头说的吗?叶尘一边固定帐篷钉,一边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不太信。但那些死鸟和破蜂巢确实有点奇怪。
可能是农药什么的,叶尘说,现在农民用药越来越狠了。
搭好帐篷,我拿着水壶去溪边打水。溪水冰凉清澈,能看到底下的鹅卵石和小鱼。我蹲下身,正要舀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嗡嗡声。
那声音很低沉,不像普通蜜蜂发出的高频嗡鸣,而更像某种引擎怠速时的震动。我僵在原地,缓缓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溪对岸的一棵大树的阴影处。
起初我以为自己眼花了。那团挂在树枝下的黑影太大了,大得不像一个蜂巢,倒像是一个倒扣的水桶。表面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黄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六边形孔洞。更可怕的是,我能看到有东西在里面蠕动——无数黑黄相间的影子在孔洞间穿梭。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那不是普通的马蜂窝,它太大了...而且形状怪异,像是几个蜂巢融合在了一起。
叶尘!我压低声音喊道,过来看这个!
叶尘走过来,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卧槽...那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吹过,树枝剧烈摇晃。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的蜂巢猛烈摆动了几下,然后——咔嚓一声——支撑它的树枝断了。
蜂巢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蜂巢爆裂开来。
成千上万只马蜂如同黑色的烟雾般喷涌而出,它们比普通马蜂大得多,腹部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嗡嗡声瞬间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一架小型直升机在耳边起飞。
我拽着叶尘转身就跑,但已经太迟了。
第一只马蜂撞在我的后颈上,剧痛立刻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我惨叫一声,本能地拍打脖子,感觉到那个小生物在我手掌下爆裂,黏稠的体液沾满了我的皮肤。
更多的马蜂追了上来。它们似乎特别愤怒,攻击毫无章法但异常凶猛。我感觉到至少有三只同时蛰在我的手臂上,还有一只钻进了我的t恤,在背上狠狠刺了一下。
叶尘的情况更糟。他摔倒在地上,马蜂立刻包围了他的头部。我听到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双手疯狂地在脸上挥舞。
趴下!滚进水里!我大喊着,自己先扑进了溪流。
冰凉的溪水瞬间淹没了我,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我睁开眼睛,透过晃动的水面,能看到无数黑影在水面上方盘旋。我的肺开始灼烧,但我强迫自己多待几秒,希望那些马蜂会离开。
终于,我猛地抬头换气,水花四溅。大部分马蜂确实散开了,但仍有几十只在附近徘徊。叶尘也从水里冒出头来,他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左眼完全睁不开了。
营地...他含糊不清地说,警告他们...
我们跌跌撞撞地爬上岸,顾不得身上滴落的水和仍在发作的剧痛,拼命向营地跑去。我的视野开始模糊,不知道是因为汗水还是蜂毒的作用,但我必须警告其他人。
当我们冲进营地时,林月正在生火。她抬头看到我们的样子,惊得手中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马蜂!巨大的马蜂!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快收拾东西!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潇潇从帐篷里探出头来,看到我们的惨状立刻尖叫起来。王磊和小雨也闻声赶回,手里还抱着捡来的柴火。
怎么了?王磊问,然后注意到我和叶尘肿胀的脸和手臂,卧槽!你们被多少马蜂蛰了?
不是普通的马蜂,我艰难地说,舌头已经开始发麻,它们...很凶...很大...那个蜂巢...太大了...
就在这时,那熟悉的、地狱般的嗡嗡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它们追来了!叶尘嘶哑地喊道,快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黑云般的马蜂群从树冠间俯冲而下,像一场活体风暴席卷了我们的营地。潇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只马蜂蛰在了她的眼皮上。王磊挥舞着外套试图驱赶它们,但这只会激怒更多的马蜂。
林月拉着我和叶尘往一个帐篷里钻:进来!快!
我们挤进狭小的帐篷,拉上拉链。但普通帐篷的布料根本挡不住这些凶猛的昆虫。很快,我们就听到了马蜂的口器撕扯尼龙布的声音。
它们...它们能咬穿帐篷!小雨惊恐地说。
我环顾四周,绝望地意识到我们无处可逃。帐篷外,潇潇的尖叫声突然变成了可怕的咯咯声,然后是沉重的倒地声。
潇潇!林月想冲出去,被我死死拉住。
她会死的!她对蜂毒严重过敏!林月哭喊着。
我透过帐篷的纱窗看到潇潇倒在地上抽搐,她的脸已经肿得发紫,喉咙发出可怕的喘息声。王磊试图去救她,但被蜂群逼得连连后退。
我们得做点什么!叶尘挣扎着站起来,尽管他自己也被蛰得不成人形。
就在这时,帐篷的一角被咬破了,第一只马蜂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