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抓住‘bUG’，完善‘系统’的机会。”周巡缓缓道，“这个模仿者，他的存在本身，就证明了‘罪状编织’这个概念的吸引力。但他不完美的执行，也暴露了更多线索。抓住他，不仅能阻止拙劣的犯罪，或许……还能让你更接近你一直想找到的，‘镜子’的另一面。”
镜子！周巡主动提到了“mirror”！这绝非偶然！他是在确认陈默发现了那个符号，并且在进行引导！
陈默不动声色：“你想借我们的手，清理门户？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传递什么信息？”
周巡笑了，这次的笑容带着一丝欣赏：“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轻松。我只是一个观察者。至于如何利用信息，是你们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一个秘密：
“赝品之所以是赝品，不仅在于技法的拙劣，更在于……它无法复制‘灵魂’。而灵魂，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签名’里。”
签名？陈默立刻想到了旋转木马底座上的「∞」和「m」。
“那个‘m’……”
周巡却已经靠回椅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拒绝再透露更多。
审讯结束，陈默心情沉重。周巡像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甚至连模仿者的出现，都可能在他的计算之内。他似乎在利用警方，去清除不合格的“使用者”，或者……去逼迫那个真正的“m”现身。
回到指挥部，技术部门带来了对模仿案现场的新发现。
在第一个死者郭磊的书房，一个被移动过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枚极其微小的、类似磁吸式的电子元件，不属于郭磊家中的任何设备。
在第二个死者楚月的美容院VIp室，同样在一个装饰花瓶的底部，发现了同类型的元件。
“这是……微型信标？或者环境传感器？”技术人员分析，“可能是用来确认目标位置，或者监控现场环境的！”
模仿犯在使用科技手段！这与周巡偏向于化学和传统手段的风格有所不同！
“能追踪信号源吗？”陈默问。
“信号是单向触发、短暂发射的，无法实时追踪。但我们可以分析其发射频率和编码模式……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网安部门再次截获了第三封预告邮件！
「其罪三：盲从。名字：李哲。时间：24小时。」
李哲？一个知名的网络意见领袖，以煽动性言论和大量追随者着称。
“盲从”！这个罪名的选择，似乎比前两个“投机”、“虚荣”更具“周巡风格”，更触及某种社会性的批判。
时间更加紧迫！只有24小时！
“立刻找到李哲！提供最高级别保护！技术队，重点排查李哲常去地点可能存在的信标或监控设备！”陈默下令，整个警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陈默看着邮件上“盲从”两个字，又想起周巡的话——“灵魂，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签名’里。”
这个模仿犯，是在进化？还是周巡在通过某种方式，远程“指导”着罪名的选择？
他感到自己正走在一条越来越窄的钢丝上，一端是穷凶极恶的模仿犯，另一端是深不可测的周巡。而下方，是汹涌的、充满未知的黑暗。
“盲从”……这个罪名，是否会应验在警方，或者他自己身上？
李哲被迅速定位，他正在城东一家颇具格调的咖啡馆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手指翻飞，显然在经营他的网络王国。便衣警察悄无声息地控制了咖啡馆内外，技术队员携带设备，开始对咖啡馆进行地毯式搜查，寻找那种微型信标。
陈默坐在指挥车里，盯着监控屏幕。李哲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偶尔还因屏幕上的一些言论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盲从……”陈默咀嚼着这个词。李哲煽动他的粉丝，制造舆论，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在利用和制造“盲从”。这个模仿犯，或者说他背后的影响者（周巡？），在选择目标上，似乎越来越贴近某种“理念”。
“头儿，找到了！”耳麦里传来技术队员压低的声音，“在咖啡馆靠近角落的绿植花盆里，发现一枚同型号信标！已经秘密拆除！”
“好！继续保持警戒！李哲身边不能离人！”陈默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信标被发现了，但凶手呢？他如何执行？他会改变计划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咖啡馆内外平静如常。李哲喝完了一杯咖啡，又续了一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对劲……”陈默喃喃自语。凶手设定24小时，信标又被拆除，他难道会放弃？
就在这时，张辰那边有了新的发现。
“陈队！我们对前两起模仿案现场发现的信标进行了深度分析，发现它们的编码序列中，隐藏着一段非常微弱的、重复的数字信号！经过破译，像是……坐标！”
“坐标？显示出来！”
地图被投射到屏幕上，两个坐标被标记出来，分别位于城市的不同区域，看似毫无关联。
“第三个信标的信号呢？分析出来了吗？”陈默急问。
“正在破解……需要几分钟！”
陈默盯着地图上的两个点，大脑飞速运转。郭磊案的信标坐标在一个老旧的图书馆附近，楚月案的坐标在一个废弃的货运火车站旁边。这两个地方……
“查一下这两个坐标点附近，近期有没有异常报告！尤其是与化学、药物相关的！”
命令刚下，技术队员喊道：“第三个信标的隐藏坐标破解出来了！”
第三个坐标被标记在地图上——位于城南的一个大型化工商贸市场外围。
化工商贸市场！化学物品！
陈默瞳孔一缩：“凶手不是在信标处动手！信标是标记受害者最后出现或被确认的位置！他真正动手的地点，可能与这些坐标暗示的环境有关！图书馆（知识？配方？）、货运站（运输？转移？）、化工商贸市场（原料？）！”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化工商贸市场那个点：“李哲现在在城东咖啡馆，如果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靠近这个化工商贸市场……”
“查李哲今天的日程！他接下来要去哪里？”陈默对着对讲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