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远在院子里打水洗漱后,仔细刮了刮胡子,换上了沈芝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
推开房门,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沈芝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穿着一条棉质长裙,正拆开发辫重新梳理,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腰间,发梢还带着洗澡后的湿气。听到门响,她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芝芝,”林知远嗓音低哑,走到她的身后,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长发。
沈芝抬起脸,昏黄的灯光映着她水润的眼眸:“你在京城…好吗?”
林知远接过木梳,轻轻帮她梳理长发:“没有你,什么都不好。”他的指尖轻触她左边耳垂,那里有颗小小的红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在发出无声地邀请。
“骗人,”沈芝低头,声音闷闷的,“城里姑娘都可好看可时髦了…”
林知远从身后环住她,低头亲上她的耳垂,声音含糊道:“她们谁都比不上我媳妇。”
沈芝身子颤抖,头侧向一旁,想要摆脱对方。林知远一把将她调转过身,抱起沈芝放到了他的腿上。
“啊!”突如其来的失重,吓得沈芝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躲什么?嗯?”林知远轻吻她的脸颊,低声问道。
“没…没躲什么。”沈芝这次没再躲,小脸红通通的,乖乖趴在他怀里任他亲。
林知远原本还想再逗逗他,可看着怀里乖巧的姑娘,吻着吻着就忍不住了。他扣住她的脖颈,低头重重吻上想念多时的红唇。
沈芝被吻的缺氧,心跳的越来越快,双手无意识的揪紧林知远的衬衣,裙摆被蹭的上翻,露出一双雪白的大腿。
她有点受不住,侧过头想要从他身上下来。看到人想跑,林知远扣住她的腰,滚烫的掌心在她后腰摩挲,烫的她身体发软。
“又想跑?” 林知远低头咬住她的后颈。
“啊!林知远你属狗的!”沈芝被突然咬了一口,虽然不疼,但吓了一跳。
林知远低笑,拇指擦过对方的红唇:“你叫我什么?”
沈芝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瞬间怂了:“知远…哥哥。”嗓音娇软。
男人眼里闪过暗色,重新低头含住她粉嫩的红唇,舌尖轻轻舔弄。
沈芝被他吻得浑身软绵绵,小脑袋晕乎乎的,嘴下意识张开想要呼吸,结果被男人趁机重重将舌头抵了进去,勾住她的舌头又吸又舔,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瘫软在男人怀里。
林知远稍稍退开,望向怀中的女孩,只见她杏眼水润,眼尾泛红,唇瓣娇艳欲滴,一看就知道刚被人疼爱过。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抱起放到了床上,随后便俯身上去。
窗外,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地上勾勒出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屋外夜色浓重,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
夜还很长。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林知远便醒了过来,一旁的妻子还在熟睡,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雪白的肩膀上布满了红痕,他没忍住上去亲了一口。
沈芝睡梦中感觉有点呼吸不畅,迷迷糊糊伸手把他的脸拍开,扭头又睡到了另一边。
林知远看她贪睡的模样,强忍住内心的冲动,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好衣服。
“哥哥。”沈芝听到动静,迷糊的喊了一声。
林知远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戴手表,听到她在喊他,嘴角带笑,过去坐下,“还困不困?要不要起来吃早饭?”
“嗯”沈芝把头埋在他怀里,娇气道:“我好累,浑身都没力气。哥哥你喂我。”
林知远听到她的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俯身连着被子抱住她,狠狠亲了上去。
沈芝被他亲的缺氧,拼命挣扎开,裹着被子滚到了一边。
林知远笑着放开她,站起身,从一旁拿起她的衣服,递了过去:“先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了。”
“那你帮你的大宝贝穿!”沈芝闭着眼,把手伸了出去。
“噗嗤!”林知远被她逗笑了。
“好啊你,居然笑话我!昨天抱着我一会心肝,一会宝贝的,喊个不停,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沈芝愤愤地抱着双臂看向他,目光中带着谴责。
林知远看着她搞怪的表情,笑出了声。沈芝也憋不住了,跟着笑了出来。两人吵吵闹闹,好一会儿才穿戴好出了门。
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沈母蹲在灶前生火,柴禾“噼啪”作响,铁锅中飘出小米粥的香气。沈父则蹲在井边磨着菜刀,青石和铁器摩擦时的“霍霍”声在晨雾中格外清晰。
林知远洗漱完从行李中取出那台用布紧紧包裹住的半导体收音机,轻轻走到岳父身旁。
“爸,我给您和妈带了个新鲜玩意。”
沈父抬头,林知远掀开包裹,露出那台乌黑锃亮的收音机。
老人欢喜道:“这…这是?”
林知远按下开关,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
沈父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菜刀砸脚上。他忙把刀放地上,又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这才接过收音机,布满老茧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摸着调频按钮。大队里就一台收音机,平时除了支书和广播员,没人能碰。
沈父把收音机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翻看起来。他轻轻转动音量按钮,突然《东方红》的旋律响起,他赶紧把耳朵贴了上去,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声音真好听!”沈父咧开嘴笑了出来,手指在波段开关上来回拨弄,从中波到短波再到中波,乐此不疲。
沈母掀开锅盖,搅了搅咕嘟冒泡的小米粥,朝屋外喊了一嗓子:“吃饭啦!”
没人应声。
她擦着手走到院子里,只见沈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拿着个黑匣子翻来覆去摆弄。
“这后头小门是干啥的?”他抠开电池仓盖,眯着眼往里瞅,“噢,是装电池的呀”
沈母凑过去看了一会,见老伴还在摆弄,催到:“老头子、知远,赶紧进去吃早饭了,粥都要凉了。”
沈父头也不抬,手指轻轻擦过收音机侧面的小字:“上海无线电厂…”,还没说完,突然“哎呀”一声,原来是看到侧面有道细微的划痕,沈父赶忙用袖口擦了擦。
林知远在一旁看了憋笑:“爸,先吃饭吧,待会我们再看。”
“好好好。”沈父嘴上应着,手却仍搂着收音机不放。
沈母见状,也没了耐心,一把夺过收音机放回了堂屋条案上,又顺手抄起鸡毛掸子走到沈父面前:“再磨蹭,你今儿个就别想再碰这玩意儿。”
沈父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回了堂屋,眼睛却黏在收音机上不放,突然又从一旁扯过一件自己的大褂,小心的盖在上面。林知远和沈芝俩人视线相撞,都禁不住笑了出来,又赶忙憋住。
“这老头子,还和小孩子似的。”沈母笑骂道,自己却悄悄把收音机往里面推了推,离窗边远了些,可别叫日头晒褪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