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里德瘫在床榻上,手指头无意识地搓着胸前那道烫金疤。他瞅着床边正忙活的分身,嗓子眼儿早没了昨儿那破锣似的沙哑,倒清亮得像山涧溪水。)
(真身轻咳一声,声音软乎乎的:“醒了啊。”)
(分身正拿块破布擦穹顶裂缝,听见动静猛回头,脸上还沾着冥河冻成的冰碴子。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喉结滚了滚,声音里带着股子惊诧:“哎妈呀,你嗓子咋跟换了个人似的?昨儿你还咳得跟破风箱拉锯似的,嗓子眼儿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安斯里德撑着坐起来,月长石地板的裂纹在他眼底晃悠。他咧嘴一笑,笑得跟庙会纸扎的笑脸似的,悲喜掺半:“硬抢回来的呗,费了点劲儿。”他顿了顿,手指头在空中划拉出一道残影,活像在比划祭坛的轮廓,“我把你的魂火塞回去后,你不是玩命献祭了吗?我就拿自个儿血当引子,把熔魂泉那点子余温给你焊魂核里,顺带搭进去三成神力……”)
(真身说得轻飘飘的,跟唠家常似的,仿佛昨儿撕心裂肺的疼不过是晒干的玉米秆子被风刮过的一道褶子。可分身直接僵成了木头桩子,额头的金纹烫得跟烙铁似的。他向来办事儿稳得像老城墙砖,可这次……他自个儿都觉着跟火山喷发似的,**不是有点疯,是彻头彻尾的大疯特疯,疯得连自个儿都哆嗦**!)
(“你他娘的是疯了吧!”分身突然炸毛,嗓门跟打雷似的震得废墟直颤,“我的魂核本来就稀碎,你还往里头塞神力……这命绳早该在冥河里泡烂了!你当我不晓得?咱这共生契约要是歪了秤,俩都得变成泥娃娃——啪叽摔地上成渣渣!**你这哪是救命,分明是拿命当爆竹,噼里啪啦玩命崩啊**!”)
(安斯里德眼眶子泛潮,那光晕跟熄了火的余烬似的。他一把按住分身抖个不停的肩膀,掌心烫得跟冒泡儿的温泉:“我当然知道……可昨儿你挡我前头那会儿,我就琢磨明白了。咱这契约哪是主仆链子?分明是老巫婆说的‘命蛊’——你疼我跟着疼,你烧命我跟着淌血。**咱俩这共生,就是俩疯子绑一块儿,不疯到死不算完!”)
(分身喉咙里卡了块儿石头似的,憋出一声破响,跟破钟似的。他想起熔魂泉底,真身那滴金血砸进冥河时,自个儿魂核里头竟涌起一股从没尝过的暖流——不是冷冰冰的力气,倒像是血脉连着的亲兄弟。那会儿他就知道,这共生契约早把他们烧成了同一根疯筋,谁也别想独活,谁也别想独疯。)
(突然,穹顶“嗡”地一声响。裂缝里渗出的冥河脏水倒着往上窜,在空中拧成个扭曲的鬼脸——骸骨战马又追来了,马蹄声跟擂鼓似的,震得废墟直颤。)
(“骨头架子又杀回来了。”安斯里德“唰”地坐直,神力跟山洪似的往外涌,可还透着股子不稳当的颤儿,“这次……得玩点新花样了,**大不了就是俩疯子一起炸成烟花,也得让冥河那帮杂碎尝尝啥叫疯到极致的滋味!”)
(分身咬破手指头,血珠子在空中画出个咒,符纹跟纸船似的飘向裂缝。他扯着嗓子嚎,声音里掺着烧酒的辣劲儿:“我把魂火全怼你魂核里了,现在……该试试这‘命蛊’到底有多疯!**今儿咱哥俩就死磕到底,疯到骨头渣子都开花,看谁先怂”)
(霎时间,安斯里德和分身的魂儿跟开了锅似的搅在一起。真身神力里冒出分身的金雾,分身的眼珠子倒映出雪原的幻影。俩影子在光里叠一块儿,活像庙会彩纸拼着鬼脸面具——命绑一块儿的俩疯子,今儿要拿命当盾,死磕到底,疯得连死神都得绕道走!)
(骸骨战马嗷一嗓子,咔嚓把穹顶撞个大窟窿,冥火跟泼粪似的往下倒。安斯里德和分身肩并着肩,一个嘴里蹦咒语快得像爆豆子,一个甩血符跟撒泼似的,在废墟里织出一张金蓝交错的网。网纹里头,嘿!竟晃出俩神话里狠角色撕巴的旧影子,可今儿倒成了这俩命蛊兄弟的背景板。他们疯笑着,咒骂着,把生死当泼妇骂街,非要让这共生契约燃到天荒地老,看谁先怂——疯劲儿一上头,连冥河都怕他们闹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