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给老头直接干懵了。
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喘着粗气说:“混账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吗?”
陈非白笑得邪性:“如果您不是我爷爷,今天就不仅仅是碎一个杯子这么简单了。”
“……”老爷子杵着手杖立在原地,平复一下情绪后,语气不明地讲:“非白,你锋芒太利了。”
“不然呢?”陈非白绕过桌子,扶着他坐下。
又从佣人再次端上来的托盘中,拿了一杯茶放在老爷子手边。
平静且掷地有声地说:“难不成,爷爷想让孙儿当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被人耻笑?”
“……”当面骂人,贴脸开大,简直无法无天。
老爷子只想把手边的这杯茶,泼这个小混蛋身上。
当年梁家那位,就是因此,一直记恨老爷子。
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青梅竹马没去相救,忙着相亲。
从此,这件事,成为彼此最严重的隔阂。
一直到现在,感情还剩多少也不清楚,反正都蹉跎了半生,不重要了。
但老爷子始终觉得自己欠了她,耿耿于怀到如今。
那杯茶还是被端起来,咽了下去。
但讲出的话,已经是直白的威胁:“女人,能比母亲更重要?”
“不好这么对比的,爷爷。”陈非白说,“这关乎男人的面子。”
“咳咳咳…”老爷子被茶水呛到。
这个混账玩意儿,讲话句句戳人肺管子。
无法沟通,再谈下去,会被气死。
最后只是跟他说:“只要你答应这门婚事,岐山这个事我去谈,让梁总做为诗媛的嫁妆给你。”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你母亲的手术,拖不了太久。”
这一次,陈非白没反驳。
逞口舌之快固然爽快,但没什么实际作用。
七天…也足够了。
“可以。”陈非白说,“不过梁启山要在陈争的订婚宴现场,公开说明,并签署转赠协议。”
“没问题。”
达成一致,陈非白转身告辞。
老爷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胸口的那股子郁结之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孙管家到底是底层女人,哪里能懂上位者的冷酷无情?
说什么,陈非白对那个女人走了心……这简直荒唐。
在男人的心里,面子大过天。
梁家那个丫头确实愚蠢,动他的女人,跟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也不能怪老四生气。
陈非白的有意引导很管用。
老爷子十分想当然的用自己身为男人的角度,去共情他。
宠爱宠爱,只信了宠,没信有什么所谓的爱。
可能是这个孙儿一直以来的表现,太过合心意。
而且三年都没放眼里,没道理几天就放了心上。
大男子主义,根深蒂固。
利益至上,对感情蔑视。
所以才对陈潇这种宠物,掉以轻心。
……
陈非白回来的很晚,凌晨五点,带着一身凉意,打开了陈潇的房门。
房间里开着一盏小夜灯,昏黄的光线下,床上的女孩睡梦中仍然蹙眉,抱着狐狸玩偶,睡得不是很安稳。
陈潇怕黑,这件事陈非白以前不知道。
因为他在家的时候,那个窗口,从来不会亮灯整夜。
直到离家出走,安装了监控后,他才了解到。
原来她的安全感,全部来源自己。
大门反锁,房门反锁,开着灯,还是要翻来覆去好久才能睡着。
是的,陈非白骗了人。
房间里也有针孔摄像头,但他不会告诉陈潇。
这是出了顾家宴会的事情之后,才装的。
出国的这几天,每天都有看视频。
听她跟闺蜜打电话,抱怨自己狠心。
听她坦白,其实一直都好怕黑。
见她自言自语着问,不知道这个离家出走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看她流眼泪,委委屈屈地讲,是真的好爱陈非白。
这种东西,于陈非白来说,本应廉价。
他这辈子,见过很多人痛哭流涕,内心始终麻木。
母亲发疯的时候,叛变的下属被枪口抵上额头的瞬间,又或者,爱慕者表白,被吓哭的一帧帧。
那些画面,除了脏、乱、烦……之外,再不能让他产生半点感觉。
可是陈潇的眼泪很灼热,一颗一颗,像小珍珠般,惹人怜爱。
或许,韩栩说的对。
既然当初决定要留人在身边,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别人。
那为什么,不能给她想要的一辈子呢?
他承认,陈潇的小手段统统有效。
而那个荡秋千的视频,更是令人急躁到,下飞机的那一刻,连思考都不曾,就直接驱车去了剧组。
这是陈非白第一次,体验冲动的感觉。
深深地质疑自己,可能在过去的三年里,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拿掉她的玩偶,又一次扔掉,连同外套一起丢在地上。
陈非白上床的时候,明明身上很凉,但暖烘烘的女孩,还是主动粘上去,很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腰。
“哥哥…”
软软糯糯的声音很乖,小傻瓜连梦里都是陈非白。
男人侧脸看她,手上回温一点,才去抚摸她的脸。
盯着人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或者…
是什么都想了。
迷迷糊糊中,陈潇感觉自己在一瞬间窒息。
想张口呼吸,刚好方便对方长驱直入,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没有要弄醒她的意思,陈非白只是刚巧,特别想吻她。
很多事情讲不出一个道理。
做了,就认。
陈潇要的交代,他给定了。
谁都别想干涉!
这一生,从来没有走过一条好走的路。
命运使然,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潇潇,你选择了,就不可能后退。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陈潇意识清醒的那一秒,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登堂入室的采花贼。
有没有人能明白,一睁眼,就看见自己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而睡裤不见了踪影,是一种怎样惊恐的感觉?
“你你你…你想干嘛?”她猛地坐起来,指着陈非白,结结巴巴地问。
对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合上手上的药膏,放在床头柜,很奇怪地说,“给你擦药,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
陈潇低头望去,之前用铁片伤过的地方已经结痂又脱落,此刻上面覆着薄薄的一层湿润,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之前那么严重的时候,也不见他心疼,还给自己泡冰水。
现在装什么好人?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而且,就是,我还没醒,你脱我的衣服,这合理吗?”陈潇气不过,用脚尖踢了他一下。
陈非白抓住她脚踝:“你哪里我没看过,怎么不合理?”
陈潇:“……”
这话没什么歧义,更不是调情。
他真的这么认为。
窗外天光微亮,清晨的风吹进来,让朦胧的灯光更添暧昧。
陈潇觉得,此刻根本不是起床的好时候。
上一次的夜晚,感受的不够分明。
想清醒中体验一下,不为过吧?
“陈非白,”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往下压,诱使对方倾身而下,“以后,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双手撑在两侧,这一次不用明示,遵循本能地吻上去。
陈潇在接吻的间隙回他:“就是,你不能只脱我的衣服却对我没感觉,这很伤人自尊的。”
“不是。”陈非白否定她,呼吸明显重了一点。
陈潇不太明白:“不是什么?”
这一句没得到回应。
手指挑开上衣下摆,吻顺着脖颈而下……
行动,比言语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