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还是少说话,多休息。”凤举急忙劝道,眼中满是担忧。
金夫人点点头,又躺了回去。
待金夫人再次睡去,凤举对金丞相说:“父亲劳累了一天,也先休息吧,我来陪着母亲,有什么事,我再去请父亲。”
金丞相点点头,“举儿辛苦你了。”
“我和凤举弟弟一同陪陪大伯母。”
“那就辛苦汐语了,刘妈妈,给汐语安排一间房。”金丞相吩咐完就离开了。
待人都走后,金汐语悄悄对凤举道:“凤举,让我给大伯母把把脉吧。”
凤举惊讶地看着她:“语姐姐懂得医术?”
“嗯,略知一二。我在庄子里,曾学过医术。”金汐语轻声说,“我总觉得大伯母这病有些蹊跷。”
“蹊跷......”凤举闻言,惊异地看着她,“姐姐是说,母亲的病有问题?”凤举犹豫片刻问道。金汐语点了点头。
金汐语轻轻执起金夫人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三指搭上脉门。初时,脉象浮数,确似气滞。但细品之下,她却察觉到一丝异样——脉来急促,时有间歇,如豆转动,这是中毒的脉象!
她心中骇然,面上却强作镇定,轻轻放下金夫人的手,为她掖好被角。
“如何?”凤举急切地问。
金汐语摇摇头,示意他出去说。
二人来到外间,金汐语才压低声音道:“凤举,大伯母不是普通病症,我怀疑...她是中了毒。”
凤举大惊失色,脸色骤变:“什么?这怎么可能!”
“嘘——”金汐语忙制止他,“小声些。我虽不敢十分确定,但脉象显示如此。且大伯母咳血,这绝非气滞之症。”
凤举面色苍白,踉跄后退两步:“是谁?谁会对母亲下毒?”
“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金汐语冷静分析,“下毒之人必是府中之人,我们需暗中调查。”
凤举握紧拳头,眼中闪过愤怒与恐惧:“母亲一向待人宽厚,谁会如此狠心?”
金汐语沉吟片刻:“眼下最要紧的是确认毒物来源,阻止大伯母继续中毒。你且装作不知,我们查探清楚再说。”
凤举将刘妈妈叫来,金汐语细细地询问她,大伯母犯病时的症状,以及都吃了些什么。
刘妈妈以为她关心夫人的病,也就仔细的一一说了。听到刘妈说到金夫人是突然晕眩呕吐,而不是吃完饭后的腹痛。
说明和饮食无关,那就是在其他地方下了毒。看样子,此人是个下毒高手。
刘妈妈是跟着金夫人陪嫁过来的,跟了金夫人几十年,金夫人待她极好,她没有理由害金夫人,应该是个可靠的人。
金汐语思考了下,这事得告诉刘妈妈。再者,她想查案情,没有刘妈妈的帮助,她查起来也不方便。
“刘妈妈,大伯母不是生病了,她是中了一种毒。”
“什么,中毒,汐语姑娘,你没搞错吧。”刘妈妈闻言大惊失色。
金汐语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错,您相信我。”
刘妈妈半信半疑,但还是选择相信金汐语。“汐语姑娘可看出是什么毒了吗。”
“我觉得毒应该在这房中,刘妈妈,我可以在房中查找一下吗。”
“当然可以,姑娘说要找哪里,我随你一起找。”
“既然是中毒,那必是房中有让人毒发的东西。刘妈妈,你查找一下大伯母床上以及四周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凤举,你重点看下窗台四周有没有什么异样,我来查找房中的物品。”
凤举和刘妈妈答应着,金汐语仔细打量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房中只要能藏东西的物品,她一一看过来,看到房中的香炉中,青烟袅袅。
她走过去,轻轻掀开炉盖,取了些香灰先闻了一下,神色微凝,脑中闪过一味药,她用手帕包了一些。又走到窗前,查看那盆开得正盛的兰花。
“汐语姑娘,你看看这个玉枕有没有问题?”
金汐语的目光落在刘妈妈拿过来的玉枕。她接过来,金夫人枕边的这只小巧的玉枕,通体碧绿。
金汐语仔细查看,发现玉枕边缘似有细微的孔隙。她轻轻拿起玉枕,感觉比寻常玉枕略重,轻轻摇晃,内里似有细微响动。
“语姐姐,这个玉枕有问题吗?”凤举也走过来,见金汐语拿着玉枕,不解地问。
“这玉枕是哪儿来的?”金汐语问。
刘妈妈想了想说:“这是前些时日,二房的金老爷从南疆托朋友寻回来,送给夫人的寿礼,夫人很喜欢,便提前用了。怎么,汐语姑娘,这个玉枕有问题吗?”
金汐语不答,只是仔细检查玉枕。在玉枕一侧,她发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细小机关。她取下发簪,轻轻一按,玉枕竟应声打开了一个小口,内里填满了一种深紫色的干花。
金汐语取出一小撮干花,放在鼻尖轻嗅,一股奇异的香气钻入鼻腔,她立即感到一阵轻微眩晕。
“怎么了?”凤举忙问。
金汐语迅速将干花包起来。合上玉枕,缓缓解释:
“这是一种名叫‘紫魇’的稀有毒花,晒干后香气会使人慢性中毒,初时症状如外感风寒气滞,用了之后,人会昏睡。
但此花毒性缓慢,只会慢慢消耗人的精气神,一时不会致人于死地,一两年的功夫才能让人彻底死亡。”
“什么,这是夫人最爱的枕具,据说能安神助眠。”刘妈妈惊叫。
金汐语神色凝重,“这种花已经绝迹了,我也只是在古书上看见过,且因症状类似风寒气滞,所以寻常大夫难以诊断出来。
而至大伯母突然病重的药,是香炉中的这味‘香魂散’,它是加速大伯母病发的主要原因。
‘香魂散’本身没有毒性,具有安眠作用,但是和‘紫魇’相遇,就会催发和加速,更大的毒性。
继而咳血、昏厥,最终不治身亡。”
金汐语说完,心中寒意凛然。有人竟如此处心积虑要置金夫人于死地,且选择在寿辰前夕下手,心思之歹毒,令人胆寒。
三人站在原地,凤举的脸色苍白:“是什么人要害母亲?母亲待人和善,在外从未与人有争执,在说,以她丞相夫人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对她下手。
对内,母亲做的也很公平,没有人对她说三道四,就是二房的庞夫人,对母亲多有不满,但应该不会要害她性命的地步。”
“恐怕是大伯母听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有人才要害她。刘妈妈,您在夫人身边,可是捉到夫人说什么了吗?”
刘妈妈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没有,老身最近没有听夫人说过什么,不过,”刘妈妈忽然眼前一亮,“不过,老身忽然想起一事。
十日前,我见夫人总是摇头叹气,便问夫人可是有什么事,可夫人欲言又止,终是没同我说。
夫人是个爽朗的女子,我从未见过夫人这般为难过,夫人不说,我也不好问,但此后,我总觉得夫人有心事的样子。”
“看样子,母亲确实碰到了棘手的事。”
“等明天,大伯母醒了,问问她再说,当前,先给大伯母解毒,否则性命有碍。
明天,我开个方子,秘密让人去抓药,杨大夫的药就不吃了。”
“都听姐姐的。”凤举现在对金汐语更是刮目相看,佩服之至。
金汐语送他的诗集,在洞天学院掀起了巨浪,他知道姐姐对他说的都是托词,姐姐恐怕是知道这些诗的来历,只是不想说而已,而这些诗,说不定是姐姐的手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