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消化不良”比预想的更严重。
接下来的两天，他感觉自己像个漏勺，还是漏情绪的那种。庞杂混乱的情绪能量并未完全融入他的“知悲笑念”，反而像一群在他脑子里开派对的房客，时不时就有一股不受控制地“泄漏”出来，影响现实。
比如，他看到楼下大妈吵架，明明事不关己，却突然悲从中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把吵架的大妈都看懵了，反过来安慰他：“小伙子，失恋了也别太难过……”
比如，胖子兴高采烈地宣布他抽到了限量版手办，林凡本该吐槽，却莫名感到一股火山爆发般的狂喜，冲上去抱着胖子猛亲了一口，留下胖子石化当场，疯狂擦脸。
再比如，苏晓认真分析数据时，林凡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属于某个陌生贵妇的嫉妒之火，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哼，装什么认真……” 引得苏晓和柳小姐同时投来看傻子的目光。
这症状，被胖子精准地概括为——“**精神腹泻**”。
“凡哥，你这比我家那窜稀的哈士奇还离谱啊！”胖子一边躲着林凡不受控制拍向他后背（带着莫名的鼓励情绪）的手，一边吐槽。
林凡自己也苦不堪言。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太糟糕了，他感觉自己的人设正在崩塌，朝着精神病人方向一路狂奔。
“必须尽快找到‘健胃消食片’！”林凡捂着又开始莫名狂跳（因为吸收了某个摇滚青年对演出的激情）的心脏，咬牙切齿。
柳小姐翻阅了天师府的一些古老典籍，找到了一点可能相关的记载。有一种偏门说法，极度凝练、纯净的“愿力”或者“自然之息”，可以帮助稳定和净化驳杂不纯的精神能量。
“愿力”这东西太玄乎，指向性不明。而“自然之息”，典籍中提到某些灵秀之地的地脉节点，或者年代久远、蕴含灵性的古树、玉石，可能残存着较为纯净的自然能量。
“古树……玉石……”林凡揉着额头，努力在嘈杂的思绪中搜索。突然，一段来自某个被吞噬的、喜欢附庸风雅的古玩店老板的记忆碎片浮现出来。
【“……要说咱这市里，最有年头的老物件，还得是南城老街那家‘漱玉斋’压堂的那块‘听雨石’，据说是前朝某个王爷的心头好，能聚天地灵气，听雨声辨吉凶，玄乎着呢……”】
“漱玉斋！听雨石！”林凡猛地站起来，“就去那儿试试！”
众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为了避免林凡路上再“情绪泄漏”惹出麻烦，给他戴上了口罩和墨镜，看起来更像可疑分子了。
南城老街，青石板路，两旁是些有年头的铺子。“漱玉斋”门脸不大，古色古香，里面陈列着各种玉器、瓷器、文玩。
店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穿着唐装的老者，正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一个瓷瓶。感受到有人进来，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奇装异服的林凡几人，尤其在林凡身上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几位，想看点什么？”老者放下放大镜，和气地问。
“老板，我们想看看贵店那块‘听雨石’。”林凡直接说明来意，努力压制着脑海里因为进入陌生环境而躁动起来的各种好奇、警惕的情绪碎片。
老者闻言，微微挑眉：“哦？几位倒是识货。不过，‘听雨石’是镇店之宝，一般不轻易示人。”
胖子立刻发挥钞能力，掏出一沓现金：“老板，通融一下，我们就看看，不摸。”
老者看了看胖子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明显状态不对的林凡，以及他身后气质不凡的柳小姐和苏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罢，看几位不像寻常人，请随我来后院。”
后院比前厅更显清幽，一角有个小小的荷花池，池边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块约莫脸盆大小、色泽青灰、表面布满天然孔洞、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头。
“这就是‘听雨石’。”老者示意。
林凡一踏入后院，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同。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极其微弱的、清凉宁静的气息。他脑海中的“喧闹”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他走到石桌前，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运转“知悲笑念”，小心翼翼地接触那块石头。
起初并无反应。
就在林凡有些失望时，他体内那些躁动不安的、属于他人的情绪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开始微微震颤。而那块“听雨石”表面，也似乎泛起了一层肉眼难辨的、水波般的微光。
一丝丝清凉、纯净、带着岁月沉淀般安宁气息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从“听雨石”中渗出，通过林凡的“知悲笑念”，缓缓流入他混乱的意识海。
这感觉……就像在灼热烦躁的沙漠里，喝下了一口清冽甘甜的山泉！
那些躁动的情绪碎片，在这股纯净能量的冲刷下，并没有消失，而是仿佛被洗涤、安抚，变得温顺了许多，吵闹声也显着降低。更重要的是，林凡感觉自己的核心意识（或者说“知悲笑念”的本源）如同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对周围那些“外来户”的掌控力在一点点增强！
有效！这块石头真的能帮他“消化”！
林凡心中狂喜，但这次情绪却没有失控，反而在那清凉能量的影响下，保持着一种奇特的清明。
他闭着眼睛，全力引导着这股“自然之息”，梳理着脑海中混乱的“精神食粮”。
老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声自语：“以杂念为食，以净石为引……有趣的小家伙，走的竟是这般偏门又凶险的路子……”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林凡才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虽然离完全消化还差得远，但脑子里的“鸭子辩论会”总算变成了“温和的茶话会”，那种随时可能“精神腹泻”的感觉消退了大半。
“感觉怎么样，凡哥？”胖子赶紧问。
“好多了，”林凡摘下墨镜和口罩，脸色恢复了正常，眼神也重新变得清亮（虽然深处还藏着点复杂的色彩），“这块石头，真是帮大忙了！”
他真诚地向老者道谢，并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参观费”。
老者坦然收下，在送他们离开时，却意味深长地对林凡说了一句：“小伙子，借外力梳理终是下乘。你这法门，关键还在于‘知悲’与‘笑念’之间的平衡与领悟。心若不定，吞得越多，反噬越烈。好自为之。”
林凡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指点。”
离开“漱玉斋”，林凡感觉身心轻松了不少。虽然问题没有根本解决，但至少找到了一个缓解的方法，让他有了喘息和适应的时间。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太久，苏晓的手机响了，是官方特殊部门的那位队长打来的。
“柳小姐，林凡先生，我们刚刚对白先生进行了深度审讯，结合暗网频道截获的最新信息，有一个紧急情况。”队长的声音十分严肃。
“我们发现，‘欢愉圣殿’似乎在策划一次大规模的情绪收集仪式，目标可能涉及成千上万的普通人！而且，时间就在**三天后**！”
“他们选择的地点，是——**市体育中心**！届时，那里将举行一场顶流偶像的**万人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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