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专业”团队，事务所内弥漫着一种混合着胜利和荒诞的微妙气氛。
“凡哥，我觉得咱们这‘创意防御体系’效果拔群啊！”胖子兴奋地手舞足蹈，“你没看那老道士，脸都憋成茄子色了，想笑又不敢笑，哈哈哈！”
苏晓则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各项数据：“《江南Style》对修行者的打断效果显着，优于《忐忑》。表情包闪烁频率需优化，当前模式可能导致部分观察者产生眩晕感，而非单纯烦躁。”
林凡揉着太阳穴，感觉心累大于成就感：“别高兴太早。这帮人看着比前两波难缠，这次没得手，肯定还有下次。而且，他们居然能扯出‘售后服务’和‘法律手段’，说明开始动脑子了，更麻烦。”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紫霄短剑，叹了口气：“哥们，你说你，除了吃情绪，能不能干点正事？比如……帮我们吸引几个正常点的，肯付钱的客户？”
短剑似乎听懂了“客户”两个字，微微震颤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探寻意味的意念，仿佛在说：“客户？什么样的？”
林凡没太在意，只当是短剑日常抽风。他将短剑放回桌上，开始和胖子、苏晓商量下一步对策。
然而，他们都没注意到，在刚才与青云子等人对峙的过程中，短剑吸收了不少“尴尬”、“强装镇定”、“恼怒”等负面情绪，尤其是最后那波魔音灌脑和表情包轰炸，提供了丰富的“混乱”与“烦躁”能量。此刻，剑鞘上几颗原本暗淡的宝石，正闪烁着微弱但持续的光芒，一股无形无质、极其隐晦的波动，正以短剑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融入了都市繁杂的信息流中。
这股波动，不带有攻击性，更像是一种……特定频率的“广告信号”。
第二天上午，林凡正对着电脑发愁——这个月的房租水电又该交了——事务所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林凡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心想不会是那“专业团队”去而复返吧？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得体、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她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和……疲惫？她手里还拿着一份皱巴巴的传单。
“请问，这里是……能处理一些……特别事务的地方吗？”女士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林凡精神一振，来了个看起来正常的！他立刻换上职业化的微笑：“是的，女士，我们事务所专业处理各种疑难杂症，特别是……嗯，常规渠道不太方便解决的那种。”他瞄了一眼对方手里的传单，心里嘀咕：我们什么时候印过传单？
女士似乎松了口气，走进来坐下，将传单放在桌上。林凡瞥了一眼，传单设计得花里胡哨，上面用夸张的艺术字写着：“无忧事务所，专治各种‘不开心’！驱散烦恼，还您宁静！价格面议。”下面还附了一个地址，正是他这里，联系电话却是空号。
林凡：“……” 这传单谁发的？风格如此清奇？
“我姓王，”女士自我介绍道，语气带着困扰，“我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家里总是出现一些让人很不舒服的……‘情绪’。”
“情绪？”林凡来了兴趣。
“是的，”王女士组织着语言，“比如，我先生最近变得特别易怒，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摔东西，但发完火他自己又很懊悔，说控制不住。我女儿原本很开朗，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哭，说感觉大家都讨厌她。连我家养的狗，都变得焦躁不安，老是躲在角落里呜呜叫。”
她揉了揉眉心：“更奇怪的是，我自己也感觉……家里弥漫着一种低气压，让人感觉很压抑，很……‘丧’。我们去看过心理医生，也检查过身体，都没什么问题。后来有朋友悄悄跟我说，会不会是……房子风水或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凡和旁边的胖子、苏晓交换了一下眼神。听起来不像是传统的闹鬼，更像是某种影响情绪的能量场。
“王女士，您能具体描述一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家里最近有没有添置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林凡引导着问道。
王女士仔细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一个月前开始的。家里没添什么大件，就是……我先生从一次古董交流会回来，带回来一个据说是民国时期的黄铜摆件，样子挺别致的，像个小香炉。他说觉得有眼缘，就买回来了。怪事好像就是从那之后慢慢出现的。”
黄铜摆件？林凡心中一动。
“能让我们去看看吗？”林凡提出。
“当然可以！”王女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能让家里恢复正常，费用不是问题！”
听到“费用不是问题”，林凡和胖子的眼睛同时亮了一下。
就在这时，林凡眼角的余光瞥见桌上的紫霄短剑，其中一颗之前吸收过“烦躁”情绪的宝石，正对着王女士的方向，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芒。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这剑不光吸引麻烦，还开始“精准推送”客户了？还是它感应到了什么同源的能量？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主要是）对报酬的期待，林凡团队跟着王女士来到了她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一进门，林凡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是阴冷，也不是煞气，而是一种沉闷的、让人心烦意乱的负面情绪能量弥漫在空气中。胖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苏晓则立刻拿出了她的能量检测仪，屏幕上数值开始跳动。
王女士的丈夫李先生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看到陌生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他们的女儿小雅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王女士指了指客厅博古架上的一个黄铜小香炉：“就是那个。”
那香炉约莫巴掌大小，造型古朴，表面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但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微弱但持续的“烦躁”、“抑郁”、“焦虑”的情绪能量，正从那个小香炉里散发出来，如同一个低功率的负面情绪扩散器。
紫霄短剑在林凡怀里轻轻震动，传递出明确的“渴望”意念，目标直指那个黄铜香炉。它似乎把那个散发着负面情绪的东西当成了……零食？
林凡瞬间明白了。这黄铜香炉不知为何，成了一个聚集和放大负面情绪的法器（或者说邪器），影响了这家人。而紫霄短剑，恰好能“吃掉”这些情绪能量！
这算什么？职业病犯了？还是看到了同类产品想来个市场清理？
林凡心中有了计较。他走上前，没有动用任何传统法术，只是假装观察，暗中引导怀中的短剑。
短剑得到许可，立刻兴奋起来。剑鞘上对应的宝石微微发亮，一股无形的吸力产生。只见那黄铜香炉周围弥漫的灰暗能量，如同百川入海般，被迅速吸入短剑之中！
短短十几秒，客厅里那让人压抑的低气压骤然消失！空气仿佛都清新了不少。
一直阴沉着脸的李先生，忽然感觉心头那股无名火消散了大半，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房间里传来小雅试探性的开门声。
王女士惊喜地发现，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好像……好像好了？”
林凡淡定地收回手（和剑），深藏功与名：“问题不大，一个附着了些负面能量的小物件，已经处理掉了。建议您把这个香炉交给我们就行，我们会做专业净化处理。”他面不改色地把“收缴战利品”说成了“专业服务”。
王女士千恩万谢，毫不犹豫地把香炉交给了林凡，并支付了一笔相当丰厚的酬金。
回去的路上，胖子抱着那个现在已经变得平平无奇的黄铜香炉，乐得合不拢嘴：“凡哥！咱们这是要发财啊！你这剑不光能打架，还能帮我们找客户、处理业务！这是什么？这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啊！”
苏晓则分析道：“短剑似乎对特定类型的情绪能量体具备‘捕食’本能，并能反向定位能量源。这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业务拓展模式。”
林凡看着怀里因为“吃饱”而心满意足、微微发热的短剑，心情复杂。
这柄剑，惹麻烦的是它，帮忙赚钱的也是它。
而且，它这“精准推送客户”和“吞噬情绪”的能力，怎么看都像是……某种反向的“售后服务”和“垃圾处理”？
他隐隐觉得，紫霄短剑的真正用途，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奇葩。而他们这个“泥石流”团队，似乎无意间找到了一条独特的“创业”之路。
只是，不知道这条路上，还会引来多少像王女士这样的“正常”客户，以及……多少像青云子那样被“广告”吸引来的“同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