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到账的喜悦，持续了大概一个晚上外加一个清晨。
第二天中午，林凡正就着昨天的兴奋劲儿，奢侈地点了一份加了火腿肠的泡面时，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还是赵明。
林凡美滋滋地接起来，准备接受客户的五星好评和追加感谢。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赵明带着哭腔和浓重鼻音的咆哮，背景音里还隐约有女人的埋怨声：
“林大师！不！林凡！你那个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泡面叉子停在了半空：“赵先生？怎么了？效果……不好？”不应该啊，昨天不是立竿见影吗？
“效果好过头了！！”赵明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听筒，“那蒜味！那蒜味根本散不掉啊！我昨晚差点被熏晕过去！枕头、被子、头发！全是那股味儿！我女朋友昨晚过来，一进门就吐了！现在闹着要跟我分手！说我跟泡在蒜缸里一样！”
“啊这……”林凡一时语塞，努力找补，“这个……法药之力猛烈，残留些许气息也是正常，正所谓余威犹在，方能持续护佑……”
“护佑个屁！”赵明彻底崩溃了，“现在不是有没有声音的问题了！是我整个人都快被腌成腊肉了！办公室同事都躲着我走！老板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改行卖烧烤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必须给我解决！立刻！马上！不然我就报警告你诈骗！还要去网上曝光你们这个破事务所！”
林凡顿时头皮发麻。报警？曝光？那他这刚有点起色的“事业”岂不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别别别！赵先生您别激动！有话好说！”林凡赶紧安抚，“这只是……只是一点小小的、可控的副作用！我们事务所提供完善的售后服务！您放心，我们马上过来处理！保证给您解决得干干净净！”
好说歹说，总算暂时稳住了即将暴走的赵明。
挂了电话，林凡抹了把冷汗。
“胖子！苏晓！紧急情况！客户反馈副作用太大，要炸了！速来支援！”
半小时后，三人组再次站在了赵明家的门口。还没敲门，就闻到一股若有似无但极其顽固的蒜味从门缝里飘出来。
赵明打开门，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身上那味道……嗯，确实很下饭。他脸色铁青地看着林凡，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罪魁祸首的“蒜香·万籁俱寂符”。
“大师，您看着办吧。”赵明把符纸往林凡手里一塞，语气冰冷，“今天要是去不了这味儿，咱们就没完！”
林凡拿着那张依旧味道冲天的符纸，也是束手无策。这玩意儿它持久力也太强了吧？
胖子捏着鼻子，小声嘀咕：“凡哥，这下玩脱了吧？咱这是驱邪还是制造生化危机啊？”
苏晓则依旧是科研态度，拿出一个手持式空气检测仪扫描了一下：“室内空气硫化丙烯（大蒜主要气味成分）浓度严重超标，通风效果有限，需要强氧化或吸附处理。”
“强氧化？吸附？”林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具体呢？”
“比如，臭氧发生器，或者高浓度活性炭。”苏晓给出专业建议。
“臭氧发生器？那玩意儿一般家里哪有？”赵明没好气地说。
林凡眼珠一转，看向胖子：“胖子，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装备里，有没有能产生臭氧的？”
胖子挠了挠头：“臭氧……我记得我买过一个便携式紫外线灯，说是能杀菌除味，好像会产生少量臭氧……在我车后备箱里！”
“快！拿来试试！”
胖子赶紧跑下楼去拿。等待的间隙，林凡和赵明大眼瞪小眼，气氛十分尴尬。
很快，胖子拿着一个看起来像加大号手电筒的紫外线灯上来了。
接上电源，打开开关，幽幽的蓝光亮起，一股淡淡的、类似雨后空气的味道（臭氧）开始弥漫，试图与顽固的蒜味抗衡。
然而，效果甚微。蒜味仿佛已经渗透进了墙壁、家具、纺织物里，负隅顽抗。
“不行啊，功率太小了！”赵明捂着鼻子，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林凡急得团团转，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那块用绝缘材料包着的“惊蛰”碎片。这玩意儿能激发能量，能不能把这该死的蒜味能量也给“激发”掉？
但这个念头太危险，万一没控制好，把整栋楼电路都搞炸了怎么办？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苏晓忽然开口：“或许可以尝试声波清洗。”
“声波清洗？”林凡和赵明都看向她。
“理论上，特定频率的高功率超声波可以促使空气中的异味分子加速分解或团聚沉降。”苏晓解释道，“我车上有一台工业级的超声波清洗机，功率可调，或许可以试试对外部空气进行作用？”
死马当活马医！林凡立刻让苏晓去拿。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子，看起来相当专业，连接着一个小型换能器探头。
苏晓将探头对准房间中央，调整着功率和频率参数。
“我要开始了，请各位暂时捂住耳朵。”
一阵低沉但极其尖锐的嗡鸣声瞬间响起，即使捂着耳朵，也感觉耳膜和脑仁都在跟着震颤！桌上的水杯里的水泛起密集的涟漪。
赵明家的吊灯开始轻微晃动。
胖子龇牙咧嘴：“我靠！这动静！别说蒜味了，鬼都能给震出来吧！”
林凡紧张地看着四周。
超声波持续了大约三分钟。
当苏晓关闭设备后，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几人小心翼翼地松开耳朵。
空气中那股浓烈呛人的蒜味……似乎真的减弱了很多！虽然还能闻到，但已经从“生化攻击”级别降到了“刚吃完蒜蓉生蚝”级别。
“有……有效果！”赵明惊喜地吸了吸鼻子，虽然还是有点味，但已经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了！“太好了！”
林凡也松了口气，赶紧趁机道：“赵先生你看，这就是我们事务所的高科技后续处理手段！一般情况我们是不轻易动用的……”
赵明此刻心情大好，也顾不上计较之前的事了，连连点头：“厉害厉害！大师你们果然专业！手段层出不穷！”
危机总算暂时解除。
离开赵明家时，林凡感觉后背都湿了。这钱赚得可真刺激。
回去的车上，胖子心有余悸：“凡哥，咱这驱邪业务太危险了，差点变成公共安全事件。下次能不能搞点温和的？”
林凡也是后怕不已，但嘴上不服输：“风险与机遇并存懂不懂？这说明我们的‘定制服务’还有优化空间！”
苏晓则默默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超声波频率xxx对硫化丙烯分子有一定分散作用，但效率偏低，需寻找更优参数。另，‘惊蛰’碎片对有机气味分子的潜在影响待研究。”
林凡听着苏晓的记录，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
“你们说……”他摸着下巴，眼神闪烁，“既然超声波能震散蒜味，那是不是也能震散……别的什么东西？比如，真的‘噪灵’？”
胖子和苏晓都看向他。
“下次再遇到赵明这种案子，咱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上超声波？美其名曰‘科学驱邪’，‘声波净化’？听着就高大上！还没副作用！”
胖子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反正听着比蒜味符靠谱点。”
苏晓表示同意：“从物理层面干预心理或未知能量层面，是一条值得探索的路径。”
林凡越想越觉得可行。虽然过程曲折，但这次危机好像又给他们开辟了一个新的业务方向？
“搞笑捉鬼事务所”的科技树，似乎在林凡的野路子和苏晓的黑科技加持下，点得越来越歪，但也越来越有……特色了。
林凡拿出手机，默默地把服务项目里加了一条：“高端声波净化和场域维护服务（暂无副作用）”。
至于价格嘛，经历了这次惊魂，他觉得得再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