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肖文和窦章并肩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熟悉的街道上。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一如他们相伴多年的寻常日子。
到了分别的十字路口，肖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潇洒地挥手拐弯。他单脚撑地，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窦章，脸上是罕见的、褪去了所有玩笑的认真。
“豆哥，”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今天在教室里说的，是认真的。”
窦章一愣，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着想打断他：“哎，说什么胡话……”
肖文却摇摇头，眼神坚定地继续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被你的敌人抓住了，你一定要杀了我。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别人知道你的秘密。”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带上点可怜兮兮的意味，“而且……到时候你下手一定要快，最好能一击致命，我真……真挺怕疼的。”
晚风吹起肖文额前的碎发，少年故作轻松的语气下，是交付性命的沉重信任与决绝。
窦章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伸手，用力拍了拍肖文的肩膀，丹凤眼里映着夕阳，闪烁着温暖而笃定的光：“不会有那一天的，放心吧。咱哥俩多贼啊，遇到危险，肯定是跑得最快的那个，还记得不？”
这句话瞬间打破了凝重的气氛。肖文眼睛一亮，立刻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对哦！当初咱俩一块逃课，老刘追了一条街都没抓住我们！这个世界上能抓住我们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走了，明天见！”肖文重新蹬起自行车，灵活地拐进了另一条街道，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窦章看着好友离去的方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他重新跨上车，迎着晚风，驶向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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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窦妈妈兴冲冲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包装精美的上等牛排，准备给“辛苦修炼”的儿子加餐。她看着正在客厅角落里，对着空气比划、努力练习灵气精细控制的窦章，脑中灵光一闪。
“儿子！快来！”窦妈妈挥舞着牛排夹，像发现了新大陆，“我看那个美食节目上说，用微电流给牛排按摩，能打破肌肉纤维，让肉质更鲜嫩多汁！你这庚金神雷，不就是最顶级、最纯净的电流吗？来来来，帮妈给它做个‘离子SpA’！”
窦章嘴角狠狠一抽，差点没控制好指尖的电火花：“妈！我这雷是监兵神君传下的杀伐之雷，专破邪魔、主持战争与刑律的！不是……不是厨房小家电啊……”
“哎呀，试试嘛！控制一下，轻微一点点就好！”窦妈妈眼里闪烁着对神秘料理法的无限期待，不由分说地把儿子往厨房拉，“我儿子可是S级神眷者，未来要拯救世界的大人物，这点微操还没有？”
窦章拗不过老妈，只得无奈地跟到厨房。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老刘教导的精准控制法门，将灵性极致凝聚于食指尖，试图逼出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微弱电火花。
他屏住呼吸，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地将指尖靠近那块纹理漂亮的鲜红牛排……
滋啦——！！！
一道炽白色的电蛇如同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瞬间将整块牛排吞没！厨房里被刺眼的白光照亮，伴随而来的是浓郁的青烟和刺鼻的焦糊味。
白光散去，窦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夹子上——那块厚切牛排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不规则的黑炭，勉强保持着牛排的形状，窗外的风一吹，边缘竟簌簌地往下掉着黑色的碳粉。
窦章看着那盘“牛排遗骸”，僵硬地转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我说这只是个小小的意外，您信吗？”
窦爸爸被焦糊味引来，看着那块仿佛刚从考古现场挖出来的“牛排化石”，沉默了足足三秒，然后果断掏出手机，动作流畅地拨号：“喂？xx外卖吗？对，是我。把你们店最贵的招牌红烧肘子、炭烤羊排和黑椒牛柳都来一份，对，加急！越快越好！”
当晚，窦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对着几个外卖盒子。窦妈妈一边愤愤地啃着肥美的肘子皮，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瞟着儿子：“儿啊，妈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异能……以后厨房重地，你还是列为禁入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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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间，窦章瘫倒在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他摸出特制手机，习惯性地点开了“未来大佬养生中心”。
【西方白虎】：“……刚训练完，感觉身体被掏空。另外，差点把家给点了。(灵魂出窍.jpg)”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就引来了回复。
【南方朱雀】：“@西方白虎 听说你要来013号山脉？姐姐到时候带你飞啊（如果能先解决掉我家这只造反的傻鸟）”
紧接着，一段视频被甩进群里。画面里，那只神骏非凡、羽翼流转着火焰光泽的朱雀，正得意地叼着一条可爱的草莓发绳满屋子乱飞，身后是气得跳脚、试图抓捕它的朱雀妹子本人。
看到这条消息，窦章心中的疑惑冒了出来。老刘不是说这次主要是云城本地的觉醒者活动吗？怎么听这意思，南方朱雀也要去？
他打开手机导航，查了一下013号山脉的具体信息。这条山脉绵延千里，横跨数省，是多个行政区域的天然分界线。“看来，她应该是邻近几个省份的参与者之一了。”窦章暗忖，“这么看来，这次云城觉醒者去013号山脉狩猎灵核的行动，规模可能比老刘说的要大，很可能是几省联合行动。”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碰上群里这几位“神仙”里的哪几位。
他的思绪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群消息带偏了。
【东方青龙】：“哼！@南方朱雀 区区一只扁毛畜生都驾驭不了，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西方白虎 爱卿，莫要听她一介女流胡言！朕已亲笔拟定《东西二帝同盟条约》，爱卿速速签字画押！届时013号山脉，便是你我东西合璧，横扫六合之猎场！天下英雄，谁敢不从？”
窦章眼皮一跳，好嘛，又一位！这次013号山脉狩猎活动，不会真要变成大型群友面基现场吧？一想到那个画面——中二病晚期的青龙，暴躁的朱雀妹子和她那只不省心的鸟，还有自己这个被迫营业的白虎……窦章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无比“精彩”。
他点开下面那张图片，果然是一张用毛笔字工整写在一卷仿古绢帛上的“条约”，条款包括但不限于“战利品青龙占六成”、“白虎需尊青龙为兄”、“遇敌时白虎须冲锋在前”、“青龙享有最终解释权”等等。
窦章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表情活像地铁里看手机的老大爷，心里疯狂吐槽：“不是吧哥们儿？你来真的啊？这已经不是抽象了，这是从哪个古墓里爬出来的吧？”
【北方玄武】：“经严密数据分析，《东西二帝同盟条约》明显权利义务不对等，涉嫌多重霸王条款，对签约方西方白虎构成单方面剥削。@西方白虎 基于风险评估模型，不建议签署。（龟壳左右摇晃.jpg）”
看到这条冷静理性的分析，窦章嘴角微勾，果然，群里还是有个明白“龟”。
【南方朱雀】：“@东方青龙 你个中二病晚期还好意思说我的鸟？你那不受控制的‘真龙之气’昨天是不是又把你家路由器给烧了？你妈让你跪搓衣板了没？（冷笑+嘲讽.jpg）”
【东方青龙】：“（撤回了一条消息）”
【东方青龙】：“@南方朱雀 污蔑！纯属污蔑！朕那是在修炼无上雷法，淬炼体内龙气！偶尔气机外泄，波及区区凡物，实属正常修炼损耗！”
“雷法？”窦章看到这里，内心微微一动，“这么巧，他也是修炼雷法的？”一股比较之心悄然升起，“就是不知道，是他的‘龙雷’厉害，还是我的‘庚金神雷’更胜一筹？或许……有机会可以‘切磋’一下？”
想了想，窦章觉得还是应该回复一下，毕竟潜水太久不利于情报收集和人脉建立。
【西方白虎】：“……谢谢青龙……兄台的好意，暂时不想加入任何可能涉及不平等条约的组织。另外，@南方朱雀 ，你家神鸟……确实挺活泼的。(擦汗.jpg)”
【南方朱雀】：“活泼？！它这是造反！等等……它好像对你的视频有反应？”
又是一段视频发了过来。只见原本上蹿下跳、精力过剩的朱雀，在飞到手机附近，无意中瞥见群里窦章那个凝聚气旋、星辉加身的视频时，突然猛地停了下来，歪着布满火焰纹路的脑袋，那双灵动的鸟眼里居然流露出几分人性化的……审视和好奇？它甚至抬起一只翅膀，指了指屏幕上窦章的身影，然后对着自己的眷者“啾啾啾”地叫了几声，听起来似乎有点急切。
【南方朱雀】：“？？？它说……你身上的反应……很熟悉？(一脸懵逼.jpg) 窦章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的异能附带‘招禽引鸟’的隐藏属性？”
【东方青龙】：“竟有此事？！@西方白虎 爱卿，莫非你除了是白虎眷者，还身负上古‘百鸟朝凤’之体质？此乃天意，天意啊！合该与朕这真龙天子共掌江山！”
【北方玄武】：“根据《神兽谱系概论》及《属性相生相克原理》记载，四灵之间存在天然感应与吸引力。西方白虎属金，主杀伐；南方朱雀属火，主焚灭。二者看似相克，然火炼真金，亦存在相生之可能。出现朱雀对你产生特殊感应的现象，在理论上是成立的。（用爪子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西方白虎】：“……诸位大佬，我真的只是个想安静修炼、顺利毕业的普通高中生。(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jpg)”
【南方朱雀】：“行了行了，@东方青龙 你别再吓唬他了。@西方白虎 说真的，013号山脉见个面？我请你吃饭（前提是我的傻鸟不把人家餐馆的厨房点了）。顺便让我家这傻鸟近距离闻闻你到底啥味儿，让它死心。”
【东方青龙】：“既然如此，朕亦将摆驾亲临！届时与爱卿会猎于013！让那些凡夫俗子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天之骄子！哇哈哈哈！（金光闪闪的龙王特效.jpg）”
【北方玄武】：“已通过特殊渠道调取013号山脉最新公开地形图、气候数据与已知妖兽分布概率模型。如需定制化数据分析、最优路径规划或风险评估报告，可私聊。收费合理，技术支持到位，童叟无欺。（专业龟士，信誉保证.jpg）”
窦章看到这条，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有一个不像是会在013号山脉现场出现的群友了。”要是这几位神仙全都到场，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试炼分分钟变成团建（或者拆台）大会。
他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试炼开始时那鸡飞狗跳、无比“热闹”的场景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关掉台灯，缩进被子里。
“看来这次的试炼，注定要比老刘描述的，还要‘精彩’一万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