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幻象层凹陷入口的瞬间,周围的雾气突然变了 —— 不再是单纯的灰黑浓稠,而是泛起细碎的光影,像打碎的镜子般在雾中浮动。双器的青蓝护罩虽仍稳定,却也泛起阵阵涟漪,显然在与幻象层的混沌力量相互抗衡。能见度比入口处稍好,却也不足五尺,只能看到身前银月的雪白身影,以及脚下泛灰的枯树叶。
“小心点,幻象层的混沌会勾起心魔。” 悠悠刚提醒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雾中浮现出一抹熟悉的青影 —— 那是巴国灵脉树的轮廓!他猛地转头,心脏瞬间揪紧:雾中清晰地浮现出灵脉树的全貌,粗壮的树干、舒展的枝桠,甚至连树底萤苔的淡绿光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可下一秒,画面骤变。
灵脉树的树干突然开裂,深褐色的树皮像纸片般剥落,露出内部发黑的木质;树冠上的绿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泛着灰黄的碎叶簌簌落下;树底的灵脉节点处,一道黑气猛地窜出,像毒蛇般缠绕住树干,随着黑气收紧,灵脉树发出一阵刺耳的 “咔嚓” 声,枝干纷纷断裂,最终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雾。更让悠悠窒息的是,雾中还传来巴国族人的呼救声,夹杂着长老虚弱的呢喃:“悠悠,灵脉树…… 守住……”
“不 ——!” 悠悠的瞳孔骤然收缩,体内的木灵之力瞬间紊乱。灵脉树是他的根,是巴国的魂,这一幕正是他深埋心底的噩梦。他下意识地朝着幻象冲去,双手向前伸,想抓住倒塌的树干,指尖的淡青灵光不受控制地爆发,却穿过幻象,打在雾中的枯树上,震得枯枝簌簌作响。
“悠悠,别过去!是幻象!” 楚楚立刻察觉到不对,悠悠的眼神变得空洞,嘴角泛着无意识的呢喃,周身的木灵之力像脱缰的野马,在护罩内乱撞,甚至开始冲击护罩的稳定 —— 若灵能继续紊乱,护罩很可能被冲破,到时候两人都会被混沌吞噬。
银月也扑到悠悠腿边,用身体死死挡住他的去路,对着他发出尖锐的低吼,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焦急,银蓝光在他眼前快速闪烁,试图唤醒他的理智。可悠悠像没听到般,依旧挣扎着向前,手臂上的青筋因灵能紊乱而凸起,脸色也变得惨白。
“没办法了!” 楚楚咬咬牙,快速凝聚灵力,将泪晶举到眉心前 —— 莹白的蓝光在她掌心压缩成一道细弱却锐利的光针,她快步冲到悠悠身前,不顾紊乱的木灵之力刮过手臂的刺痛,将光针狠狠戳向悠悠的眉心!
“嗡 ——” 蓝光刚触到眉心,悠悠就浑身一震。光针像带着清泉的凉意,瞬间穿透混沌对心智的束缚,直抵他的识海。识海中,倒塌的灵脉树幻象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青枫谷重焕生机的古枫画面,以及长老临终前 “守住玄图,就是守住希望” 的遗言。
“咳……” 悠悠猛地回过神,眼神渐渐清明,紊乱的木灵之力也随之平复,只是胸口仍在剧烈起伏,额角渗出冷汗,“刚才…… 是幻象?”
“对!是混沌勾起了你的心魔!” 楚楚松了口气,收回泪晶,水晶的蓝光已变得黯淡,显然刚才的唤醒消耗了不少灵力,“还好赶上了,再晚一点,你的灵脉都会被紊乱的木灵之力伤到。”
就在这时,悠悠胸口的双器突然闪烁起微光 —— 蛇纹与海浪纹的青蓝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护罩形态,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在两人周围缓缓扩散。光点所过之处,雾中的光影幻象开始消散,原本浮现灵脉树的区域,雾气渐渐变得透明,露出真实的景象:一棵枯黑的枫树歪在那里,树干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哪里有什么灵脉树的影子。
“法器在驱散幻象!” 悠悠惊喜地说道,他能感受到,双器的光点不仅驱散了局部幻象,还在缓慢净化周围的混沌气息,让护罩内的空气变得清新了几分,“看来双器对幻象层的混沌有克制作用。”
银月也对着法器光点发出温和的低吼,尾巴轻轻摆动,显然也感受到了幻象的消散。雾中的光影彻底消失,只剩下单纯的灰黑浓雾,虽然依旧压抑,却没了之前的心魔诱导,让人安心了不少。
悠悠走到那棵枯枫树前,指尖凝聚木灵之力,轻轻拂过树干 —— 淡青灵光渗入,树干上的黑气瞬间消散,露出内部尚算完好的木质。“这棵树还有救,只是被混沌压制得太久了。” 他转头看向楚楚,眼神中带着愧疚与坚定,“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以后我会保持理智,不再被幻象影响。”
楚楚笑着摇摇头:“心魔本就难防,还好我们有彼此提醒。走吧,既然法器能驱散幻象,我们沿着光点的方向走,应该能更快穿过幻象层。”
双器的光点仍在前方指引,青蓝光芒在灰黑浓雾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路径。两人一兽重新上路,只是这一次,悠悠多了几分警惕,楚楚也将泪晶握在掌心,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新幻象。雾障的第一层挑战已现,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仅要对抗混沌,更要对抗自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