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峰的暮色裹着灵脉草的甜香,漫过凡心碑前的青石地。林烨小心翼翼地将三块 “信物” 摆放在碑前的石台上 —— 火纹碎片泛着暖红光晕,新得的墨渊残片刻着 “地脉” 二字,柳清歌带回的兽皮图纸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灵泉露水。当最后一缕夕阳落在石台上时,三块信物突然同时亮起,像三颗呼应的星辰,光芒交织成一道青金色的光网,稳稳罩住了凡心碑。
“嗡 ——”
凡心碑发出一声低沉的共鸣,碑身原本模糊的纹路瞬间褪去雾霭,四域的轮廓清晰得仿佛能触摸到 —— 凡域的灵脉线像细密的蛛网,缠绕着守道峰的位置,泛着生机的绿光;青冥域的地脉则呈暗红色,标注着长空宗、流云宗等宗门的位置,其中长空宗秘法堂的方向,隐隐有黑气缠绕;青冥域的地图被一层淡蓝的雾霭笼罩,只有与凡域连接的边缘处,一道加粗的红线格外醒目,线的尽头正是 “混沌源头?梦界之门”,旁边还刻着极小的守凡纹;雪域的地图最为简略,只标注着几处地脉节点,却也与青冥域的雾霭隐约相连。
“这…… 这是完整的四域地脉图!” 苏织提着药箱赶来,看到碑上的地图,惊得停下脚步。她伸手想去触碰碑面,指尖刚靠近,就被一道温和的光弹开 —— 地图竟带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像是在守护其中的秘密。“林祖师,您看青冥域的雾霭,好像能随着火纹碎片的光移动!”
林烨点点头,从石台上拿起火纹碎片,缓缓靠近凡心碑。碎片的暖红光触到碑面时,青冥域的雾霭果然开始消散,露出更多细节:一条蜿蜒的地脉线从梦界之门延伸至深处,标注着 “寒雾林”“守凡殿” 的位置,守凡殿旁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铁锤图案,显然是陈石头留下的标记。
“该让陈叔的记忆,重见天日了。” 林烨深吸一口气,将真我印记的力量缓缓注入火纹碎片。碎片的光芒骤然暴涨,不再是之前的柔和暖光,而是像一团燃烧的灵脉草,在碑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虚影 —— 那是陈石头五十岁时的模样,比林烨记忆中更显沧桑,鬓角已染霜白,手里握着那把刻着火纹的铁锤,正站在一片弥漫着寒雾的山林里。
“这里是青冥域的寒雾林。” 虚影中的陈石头开口,声音带着穿越时空的沙哑,却依旧坚定。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道巨大石门,石门高约十丈,表面刻满了与墨渊铜钟同源的守凡纹,只是纹路间缠绕着浓黑的混沌气,像毒蛇般啃噬着石面。石门下,几个穿着黑袍的修士正围着一个黑色阵盘,阵盘上嵌着一块墨渊残片,混沌气正顺着残片往石门里钻。
“守旧派的先祖……” 周师傅扛着铁锤凑过来,看清黑袍修士的衣纹时,瞳孔骤缩,“俺在凡域的老铁匠铺里见过这种纹,是‘灭凡宗’的标记!传说灭凡宗在百年前被四域修士联手镇压,没想到竟成了现在的守旧派!”
虚影中的陈石头显然也认出了黑袍人,他握紧铁锤,悄悄绕到阵盘后方。黑袍人的首领正高举一本黑色册子,声音癫狂:“只要用混沌气激活残片,打开梦界之门,我们就能吸收混沌本源,掌控四域地脉,让凡民永远当我们的灵脉容器!”
“休想!” 陈石头突然冲出,铁锤带着暖火纹路,狠狠砸向阵盘。“铛!” 锤身与阵盘碰撞,暖火与混沌气爆发出刺眼的光,阵盘瞬间碎裂,嵌在其中的残片飞了出去,却有一小块碎片顺着陈石头的袖口,滑进了他的储物袋 —— 正是现在林烨手中的火纹碎片。
可混沌气的反噬也随之而来,黑袍首领甩出一道黑气,击中了陈石头的左肩。陈石头闷哼一声,左肩瞬间被黑气侵蚀,灵脉泛起黑灰。他忍着剧痛,捡起地上的残片,转身就往寒雾林外跑,黑袍人在身后追杀,混沌气的嘶吼声在山林里回荡:“陈石头!你逃不掉的!灭凡宗的意志,迟早会统治四域!”
虚影到这里突然破碎,火纹碎片的光芒也黯淡下来,重新变回之前的暖红色。林烨握着碎片,指腹能清晰地感觉到碎片边缘的细小缺口 —— 正是当年陈石头从阵盘碎片上掰下来的痕迹。胸口的真我印记还在发烫,仿佛还残留着陈石头的灵脉波动,那是守护的意志,也是对守旧派的愤怒。
“原来守旧派的阴谋,从百年前就开始了。” 柳清歌的声音带着凝重,她走到凡心碑前,指着青冥域地图上的黑气位置,“灭凡宗被镇压后,残余的人混入各宗门,成了现在的守旧派。他们一直在找墨渊残片和梦界之门,就是想完成先祖没做到的事 —— 用混沌气掌控四域。”
林烨的后背泛起寒意,之前的种种线索在这一刻彻底串联:白隐被植入陈石头的记忆,是因为守旧派知道陈石头去过梦界之门,想通过白隐引导林烨找残片;伪守道派在各地设阵祭民,是为了用凡民的信念激活残片,获取地脉线索;刘长老派暗探追杀柳清歌,是怕她泄露四域地图的秘密……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守旧派精心策划了数十年的阴谋,而他,差点成了打开梦界之门的 “钥匙”。
“他们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林烨的拳头握紧,凡火在掌心微微跳动,带着压抑的愤怒,“白隐被利用,凡民被当作祭品,连陈叔留下的碎片,都差点成了他们的工具。”
“但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 苏织递过一杯灵泉茶,轻声安慰,“凡心碑的地图已经显形,守凡殿的位置也找到了,只要我们赶在守旧派之前拿到最后一块残片,就能守住梦界之门。”
林烨接过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让他冷静了几分。他走到凡心碑前,再次看向地图:“守凡殿在寒雾林的深处,离梦界之门只有十里路程。刘长老肯定已经带着人去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发。” 他转身对众人说,“周师傅,你留下加固守道峰的防御,凡心碑的地图很重要,不能让守旧派的暗探破坏;苏织,你带着传心组的弟子,继续教凡民和弟子们辨真伪、练凡心术,万一守旧派来偷袭,也能有自保之力;阿默,你跟我和柳仙子去青冥域,护道组的弟子选十个灵力较强的,带上守凡护符和净邪符。”
“林祖师,俺也想去!” 周师傅急了,锤柄在地上敲了敲,“俺的锤能破邪阵,还能帮您挡守旧派的人!”
林烨摇摇头:“守道峰需要您。凡心碑和灵泉的铜钟虚影是守护四域的最后一道防线,只有您在,我才能放心。” 他拍了拍周师傅的肩膀,“等我们找到最后一块残片,激活墨渊铜钟,就能彻底压制混沌气,到时候再一起庆祝。”
周师傅知道林烨说得对,只好点头:“俺知道了!俺会守好守道峰,等你们回来!”
苏织也从药箱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林烨:“这里面是新炼的‘固心丹’,能稳固灵脉,抵抗混沌气;还有这张灵脉草编的地图,是按凡心碑的纹路拓下来的,防水防混沌气,你们带着路上用。”
阿默也很快选好了十个护道组弟子,弟子们都穿着轻便的粗布衫,腰间别着灵脉匕首,背上背着装满护符和灵米的行囊,眼神坚定地站在林烨身后:“林祖师,我们准备好了!”
夜幕降临时,林烨、柳清歌、阿默和十个弟子站在守道峰的赤色光门前,准备出发。凡心碑的四域地图依旧亮着,青冥域的守凡殿位置泛着微光,像是在指引方向。灵泉的墨渊铜钟虚影也轻轻晃动,钟鸣的余韵在空气中回荡,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我们走。” 林烨握紧火纹碎片和墨渊残片,真我印记的暖光在胸口亮起,与凡心碑的光芒遥相呼应。他转身最后看了一眼守道峰 —— 灵田的青禾苗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木屋区的灯火像星星般点缀在山间,周师傅和苏织站在光门旁,挥手告别,弟子们的身影渐渐变小。
进入青冥域的边界后,空气瞬间变得寒冷,寒雾像细密的冰针,刺得人皮肤发疼。柳清歌取出流霜剑,冰蓝光在剑身上亮起,驱散了周围的寒雾:“寒雾林的混沌气很重,大家跟紧我,别走散了。”
林烨走在队伍中间,火纹碎片在掌心泛着暖光,能清晰地感知到守凡殿的方向。他偶尔会低头看向碎片,想起虚影中陈石头的背影,想起白隐被利用的痛苦,想起守旧派的阴谋,心里的决心愈发坚定:“陈叔,您放心,我们不会让守旧派的阴谋得逞,不会让混沌气污染四域,更不会让凡民再受压迫。”
队伍在寒雾中前行,远处隐约传来混沌气的嘶吼声,像是守旧派的人已经靠近守凡殿。林烨加快脚步,凡火在掌心凝聚,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他知道,一场关乎四域安危的决战,即将在守凡殿拉开帷幕,而他手中的火纹碎片,不仅藏着陈石头的记忆,更藏着守护四域的希望。
与此同时,守道峰外的山林里,一道黑影正潜伏在暗处,手里握着一枚泛着黑气的传讯符。黑影看着林烨等人消失在青冥域的方向,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将传讯符捏碎:“刘长老,林烨已经去守凡殿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黑气顺着黑影的指尖蔓延,朝着守道峰的方向,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