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破煞印】的玉质表面上，一抹炽烈的火光沉寂下去。
下一瞬，一枚布满螺旋花纹，形似恶魔心脏的果实，被玉印从内部“吐”了出来，滚落在处刑台冰冷的木板上。
烧烧果实。
以实体形态，再度降临。
林澈的视网膜上，数据流一闪而过。
【检测到低阶残存恶魔火焰意志集合体。】
【能量结构存在概念性缺陷：畏惧‘大海’的源质诅咒。】
【能量纯度评估：低下。】
【结论：无回收价值。】
这东西的能量质量，甚至不如斯塔克工业仓库里的一块高纯度铀矿。
不过，其独特的法则构成，对托尼那种技术狂人而言，或许是不错的研究样本。
林澈心念一动，将那颗滚动的烧烧果实收入系统背包。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何况这块肉对别人来说，价值连城。
艾斯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生命本源被硬生生抽离后的巨大空虚感。
他身体里的某个部分，被彻底挖空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团曾在他体内奔涌了十数年的火焰。
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
他与那股力量之间的链接，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断了。
他成了一个普通人。
“我的……力量……”
艾斯的喃喃自语，被下方骤然爆发的骚乱彻底淹没。
“艾斯！”
“他的火焰消失了！”
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们发出惊骇的呼喊，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是什么妖术！”海军一方，无数将校面露惊恐。
剥夺一个能力者的力量，这种事，闻所未闻。
这甚至超越了他们想象力的极限。
林澈对这些蝼蚁的聒噪充耳不闻。
对他而言，这场所谓的顶上战争，从他降临的那一刻起，性质就已经改变。
这不是一场需要选择阵营的战斗。
这是一个完美的，开放式的，大型综合实验室。
而这些所谓的强者，不过是等待被读取数据的实验样本。
“单一高级样本的质地测试结束。”
林澈平静地做出结论，然后抬起了握着黑色长剑的手。
“现在，开始广谱性定量测试。”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的黑色长剑【十方俱灭】无声分解！
悬浮的黑色长剑瞬间解体，化作九片更小的刀刃和一柄核心匕首。
一个核心，九片附属刀刃环绕，每一片都是完美的几何切割体，彼此间的卡榫结构复杂到了反物理的程度。
“测验开始。”
林澈心念微动，启动了【十方俱灭】复刻自死亡女神海拉的权柄。
【法则复刻·夜空兵主】！
刹那间，那九片飞旋的乌鲁振晶刀刃，开启了九座无穷无尽的军火库。
数百把通体暗银，表面流淌着不可见能量纹路的狰狞匕首，从那九片刀刃的虚影中被批量生成。
一场倒灌向人间的金属暴雨，悍然降临！
【夜空之刃】。
“迎敌！！”
“保护本部！”
战国的咆哮响彻云霄，但已经太晚了。
那数百把【夜空之刃】，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轨迹，开始在战场上空进行无差别穿梭。
它们的目标，清晰明确。
不死鸟马尔科正化为蓝色炎鸟，冲向处刑台，一道暗银色的流光以他无法反应的速度，瞬间划过他的翅膀。
噗。
一声轻响。
马尔科的蓝色再生之炎剧烈摇曳，一股钻心刺骨的虚弱感从伤口处传来。
他果实能力的一部分，被那把匕首强行“喝”走了一口！
他身形一滞，差点从空中跌落。
钻石乔兹刚刚用他最强的钻石之躯撞飞了一名巨人中将，下一刻，三道暗银光芒交叉闪过。
他那号称绝对防御的钻石臂膀上，出现了三道清晰的划痕。
更让他骇然的是，他感觉到身体内部，那股让他化为钻石的力量，被抽走了一丝！
虽然微不足道，但那种本源流失的恐慌，让他遍体生寒。
“这是什么东西！”
“它……它在吞噬我的能力！”
恐慌，如同瘟疫，在战场上的能力者之间疯狂蔓延。
这些【夜空之刃】，完全无视那些挥舞着刀枪的普通士兵。
它们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猎犬，精准地锁定着每一位恶魔果实能力者，无论海军，还是海贼！
海军本部中将，“飞鼠”，他的剑术精湛，可面对一把瞬移到面前的匕首，他连挥刀格挡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手臂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随即，整个人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白胡子海贼团麾下的新世界船长们，那些在新世界凶名赫赫的强者，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
一个照面，就被匕首划伤，然后便感觉到那股伴随自己一生的异能，出现了一丝空洞。
林澈平静地悬浮于处刑台之上，接收着面板上【十方俱灭】反馈回来的数据流。
【能量转化已启动……】
【正在解析“动物系·幻兽种·不死鸟”能量结构……转化效率判定：0.0012%。】
【正在解析“自然系·闪闪果实”能量结构……匕首划过黄猿残影，解析失败。】
【正在解析“自然系·岩浆果实”能量结构……转化效率判定：0.0009%。】
【正在解析“超人系·钻石”能量结构……转化效率判定：0.001%。】
【正在解析“自然系·烟雾”能量结构……转化效率判定：0.0008%。】
一连串的数据刷过。
林澈得出了最终结论。
效率太低。
这些所谓的恶魔果实力量，本质驳杂，并且蕴含着强烈的个人意志烙印与世界规则诅咒。
作为【十方俱灭】的“食物”，品质甚至不如托尼方舟反应堆里最纯粹的电能。
“无法对【十方俱灭】的法则进行有效补强，进化效果评估为：无。”
测试结束。
下方，三大将终于出手。
“大喷火！”
赤犬化作的熔岩巨人，一拳轰向天空，巨大的熔岩拳头，企图吞噬那片金属风暴。
然而，那些匕首只是轻盈一闪，便集体瞬移到了熔岩拳头的后方，继续它们的“狩猎”，甚至有几把擦过了赤犬的熔岩之躯，带走了微不可查的一丝能量。
“八尺琼勾玉！”
黄猿化作无数光点，射出漫天光弹。
但这些以光速飞行的攻击，却连一把匕首的残影都碰不到。
它们根本不是在“飞行”，而是在进行不间断的，短距离“空间跳跃”！
“冰河时代！”
青雉将大范围的空气冻结，试图将匕首凝固在坚冰之中。
可那些暗银色的匕首，直接穿透了冰层，视那些冰块为虚无的幻影。
绝对坚固的材质，加上空间跳跃的机动性。
在场的最高战力，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七武海的阵营里，早已乱作一团。
多弗朗明哥的脸上，那标志性的狂傲笑容已经彻底僵硬。
他的线线果实甚至不敢伸出去，因为他亲眼看到，一名海贼船长的武器，在接触到匕首的瞬间，便化为了齑粉。
鹰眼米霍克的手，死死按住背后黑刀“夜”的刀柄，他那双锐利无匹的眼睛，第一次失去了焦点。
他追踪不到。
一把都追踪不到。
女帝汉库克花容失色，她引以为傲的甜甜果实，在这些没有生命的金属造物面前，毫无用处。
整个马林梵多，已经彻底沦为了林澈一个人的武器试验场。
当最后一名被锁定的能力者被匕首划伤后，林澈停止了这场“测试”。
漫天飞舞的数百把【夜空之刃】，在同一时间停滞。
然后，它们化作数百道流光，倒卷而回，没入了那九片悬浮的刀刃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争，停滞了。
海贼忘记了营救。
海军忘记了行刑。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原地，呆滞地看着下方那些瘫倒在地，脸上写满虚弱与恐惧的能力者们。
以及，那个立于万众瞩目之巅，自始至终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的男人。
林澈转过身，漠然地瞥了一眼脚下那个已经失去一切，只剩下茫然的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