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查卡国王的呼吸乱了节拍。
他紧攥着那根象征王权的振金权杖，权杖冰冷的触感，第一次无法让他冷静下来。
那份悬浮在他面前的电子合同，每一个字符都像在无声地灼烧着瓦坎达坚守了几个世纪的骄傲。
尼克·弗瑞的独眼在林澈和特查卡之间不安地移动，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灌满了干涩的沙子，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本是来斡旋的中间人，此刻却感觉自己像个被绑在观众席第一排的看客，被迫见证一个古老王国，被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拖进一个血淋淋的新时代。
史蒂夫·罗杰斯看着这一切，胸口堵得发慌。
林澈的逻辑冰冷残酷，却又该死的无法反驳。
他想起了冰层下的漫长沉睡，想起了醒来后那个天翻地覆的世界。
或许，瓦坎达只是一个被放大了的自己，固执地活在昔日的荣光里，拒绝承认现实早已变天。
“我……凭什么相信你？”
特查卡终于挤出了这句话，声音干涩，充满了王者的不甘。
林澈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拂去眼前的灰尘，在身前轻轻一划。
嗡——
一道道幽蓝色的空间裂隙，毫无征兆地在众人面前撕开。
那不是幻象。
每一道裂隙背后，都是一个真实、运转、且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扇门的背后，钢铁战甲静默矗立，如同一支蓄势待发的沉默军团，那是斯塔克工业的顶层实验室。
另一扇门里，金碧辉煌的宫殿耸立云端，手持能量长矛的仙宫卫士庄严巡逻，那是阿斯加德。
还有一扇门，门后是死寂荒凉的月球表面，一面残破的克里帝国战旗斜插在月壤中，无声地诉说着一场不为地球人所知的惨烈战争。
“凭这个。”
林澈淡淡吐出三个字。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这种随意撕开现实、连接不同维度的伟力，本身就是最不容置疑的证明。
特查卡国王彻底沉默了。
他身后，那些瓦坎达最精锐的皇家卫队，握着长矛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松动。
他们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信念崩塌后的巨大茫然。
他们穷尽一生守护的一切，在这些随意开启的门扉面前，脆弱得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好吧……”
许久，国王闭上了双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深处吐出这个沉重的词。
“我同意。”
“是‘合作’，不是投降。”托尼立刻上前一步，打了个响指，那份电子合同变得更加清晰。
“我们会在这里设立一个联合实验室。简博士、艾瑞克博士他们会留下来，与你们的科学家进行技术交流。”
他指了指身后那些眼中闪烁着求知欲光芒的学者们。
“作为诚意，这些小玩具，就当是见面礼了。”
托尼话音刚落，从斯塔克工业那扇门里，便飞出了几十个造型各异的无人机，以及几套明显是淘汰下来的早期型号战甲。
“马克三代到五代，能源系统是阉割版，但拿去对付地球上的常规武装，应该够用了。”
托尼的口吻，就像一个慷慨的军火商在清仓甩卖自己的过时库存。
特查卡看着那些悬浮在半空的钢铁造物，每一件都曾是让全球军方垂涎的顶尖科技，而对方却弃之如敝履。
这种认知上的剧烈冲击，比之前的任何威胁都更加让他感到无力。
“那么，振金。”
林澈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们需要你们的全部库存，用以制造对抗外星威胁的新一代武器。”
“全部？！”特查卡身旁的一位长老终于失控，尖叫出声，“不可能！那是我们瓦坎达的根基！”
“根基如果不能保护你们活下去，那就只是昂贵的陪葬品。”
林澈直接打断了他。
“我需要一个确切的数字。”
特查卡深深地看了林澈一眼，又扫过那些通往不同世界的传送门，最后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里，仿佛带走了瓦坎达最后的固执。
他对身旁的卫队长下令：
“带他们去圣库。让他们自己看。”
……
一周后，瓦坎达联合实验室。
托尼和班纳正围着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屏幕上是暮光之剑和振金的原子结构对比图，观测者的电子音在旁边不断给出分析报告。
【结论：振金的特殊分子结构使其能够吸收动能，但其能量传导上限远低于暮光之剑的锻造材料。常规熔炼无法改变其特性。】
“也就是说，想用振金复刻那把大黑剑，根本行不通。”托尼揉着太阳穴，脸上带着科研狂人特有的兴奋与疲惫。
“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班纳博士指着屏幕上的另一组数据，“如果我们将振金作为‘导体’，而不是‘主体’，利用它的能量吸收特性，来约束和引导更不稳定的能量呢？”
另一边，尼克·弗瑞正坐立不安地喝着不知道第几杯咖啡。
这地方他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斯塔克工业的技术员和瓦坎达的科学家们，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速度，融合并迭代着双方的科技。
这时，林澈拿着一个数据板走了过来，随手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弗瑞疑惑地接过。
“你们神盾局内部的一些蛀虫名单，和他们的老鼠洞。”林澈的语调平淡无奇。
弗瑞打开数据板，只看了一眼，他的独眼瞬间缩成了一个针尖。
屏幕上，一个巨大的九头蛇标志之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员名单和遍布全球的秘密基地坐标。
其详尽程度，远超神盾局几十年来反渗透工作的全部总和！
“这……你们怎么会……”弗瑞的声音都在发颤。
“观测者的数据库里，有九头蛇从二战开始的所有活动记录。”托尼头也不回地插了一句。
“本来打算等忙完再处理的，既然你在这儿，就顺手给你了。当成这次合作的附赠品，一个免费的‘内部清理服务’。”
附赠品？
清理服务？
弗瑞攥着数据板的手指在发抖，这哪里是什么附赠品，这是能让整个神盾局、乃至世界安全格局彻底洗牌的惊天情报！
“为了方便你清理门户，这个也送你了。”托尼又打了个响指。
一架昆式战机从斯塔克工业的传送门飞出，但这架战机通体漆黑，线条更加凌厉，机翼下方挂载着明显不属于地球科技的能量武器。
“魔改版昆式，加装了克里科技的反重力引擎和能量护盾，还有些我们淘汰下来的武器系统。足够你把那些九头蛇的老巢，一个个从地图上抹掉了。”
托尼的口吻，轻松得像是在送一个玩具模型。
弗瑞抬头，看着那架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色战机，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九头蛇名单，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他感觉自己忙活了一辈子的事业，在这些人面前，就像一场可笑的儿戏。
“好了，正事谈完。”林澈的声音响起。
他走到实验室中央，憎恶和浩克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用掰手腕的方式打发时间，每一次角力都让坚硬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随着林澈的走近，一排排巨大的集装箱凭空出现，整齐地码放在空地上，几乎堆成了一座金属小山。
“瓦坎达国库，总计一万吨振金原矿。按照约定，我们取走九成。”
林澈宣布了结果。
九千吨！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瓦坎达人，包括特查卡国王在内，都感到一阵剧烈的心脏抽痛。
“其中七千吨，会留在这里，用于新武器的研发和生产。”
林澈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猛地松了口气。
他看向托尼：“暮光之剑也留下。你的任务，就是用这些振金和我们现有的技术，复制出足够多的‘规则级武器’雏形。匕首，飞盘，或者别的什么，形态不重要，关键是能承载特殊能量。”
“没问题，交给我！”托尼眼中放光，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林澈点点头，随后一挥手，剩下的两千吨振金，连带着集装箱，瞬间消失不见，被他悉数收入了系统背包。
“这里的合作事宜，波茨小姐会全权负责。”他看向特查卡和弗瑞，“你们有任何问题，和她对接。”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便走向那扇通往阿斯加德的空间门。
“你去哪？”史蒂夫下意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