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平度战场的血迹染成暗红,晚风卷着硝烟掠过平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交织的刺鼻气味。
赵烈指挥特战队员清理战场时,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泥里,脚下不时传来枪械零件、破碎钢盔与尸体碰撞的脆响。
统计伤亡的参谋脸色惨白地跑来:“赵教官,我部阵亡三百一十二人,重伤一百七十九人;李师长那边更惨,原本一万五千余兵力,现在能战斗的只剩四千三百人,其中半数带伤。”
李嵩靠在一截断裂的树干上,军医正在给他缝合肩膀的刀伤,粗麻线穿过皮肉的刺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咬着牙没哼一声。
他望着远处联军撤退的方向,声音沙哑:“松井石根的第10师团至少还有一万八千兵力,再加上英美联军的两万精锐,这股力量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烈蹲下身,用军刀拨开地面的弹壳,沉声道:
“军长来电说,巴顿已经命令昌邑的联军休整一晚,明天拂晓就会兵分两路扑向泰安。
我们必须在今晚赶到泰安城南的摩天岭,那里是通往泰安的咽喉,守住摩天岭,才能为后续援军争取时间。”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是戌时,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六个时辰。通知下去,重伤员就地转移到后方游击队根据地,轻伤员随队行军,所有能开动的车辆优先运送弹药和伤员,其他人徒步急行军!”
夜色如墨,四万余联军在昌邑城内休整。英军营地的帐篷里,蒙哥马利正对着地图抽烟,烟斗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巴顿推门而入,身上的军装还沾着尘土:
“蒙哥马利,明天的进攻计划我已经调整好了。我率美军第一师、英军第七装甲旅共一万五千人,从正面强攻摩天岭;
松井石根带日军第10师团一万八千人,从侧翼的黑风口迂回,绕到摩天岭后方,切断赵烈的退路;勒克莱尔的法军负责守住昌邑,确保补给线畅通。”
蒙哥马利吐出一口烟圈,摇了摇头:
“巴顿,黑风口地形复杂,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万一赵烈在那里设伏,松井的部队会陷入被动。”
“被动?”巴顿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情报,
“这是我们的间谍刚刚传来的消息,赵烈的特战旅和李嵩的残部正在连夜赶往摩天岭,他们根本没时间分兵防守黑风口。而且,松井带了八门150毫米榴弹炮,就算有埋伏,也能强行轰开一条路。”
就在这时,松井石根带着参谋走进帐篷,军刀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巴顿将军的计划很好,我军已经做好准备。不过,我有一个补充——我已经命令驻扎在青岛的日军特务机关,连夜派遣二十名特工潜入泰安城,
他们携带了定时炸弹和毒药,目标是炸毁泰安城内的弹药库和水源地。只要泰安城内部混乱,赵烈的防线就会不攻自破。”
蒙哥马利眉头微皱:“用特工搞破坏,会不会太冒险?一旦被发现,会影响联军的声誉。”
松井石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战争就是不择手段,只要能打赢,声誉又算什么?这些特工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就算被发现,也绝不会泄露任何信息。”
巴顿拍了拍松井的肩膀:“很好,就这么办。明天拂晓,我们同时发起进攻,让赵烈首尾不能相顾!”
与此同时,赵烈和李嵩正率领部队在夜色中急行军。
战士们踏着崎岖的山路,脚下的碎石硌得脚掌生疼,不少人的草鞋已经磨破,露出渗血的脚趾。
李嵩的肩膀还在流血,绷带已经被染红,他却拒绝骑马,坚持和战士们一起徒步:“弟兄们都在走路,我怎么能搞特殊?”
凌晨时分,部队终于抵达摩天岭。
摩天岭海拔不足千米,却是泰安城南的天然屏障,山体陡峭,只有一条蜿蜒的盘山道可以通行,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赵烈立刻部署防务:“李师长,你带三千兵力防守正面盘山道,用沙袋和石块构筑三层防御工事,重点布置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我带一千特战队员,分守两侧峡谷,防止敌军迂回;另外,让游击队的弟兄们在盘山道上铺设地雷,越多越好!”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铁锹、十字镐敲击岩石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
天快亮时,防御工事终于构筑完成:正面盘山道上,三层沙袋工事层层递进,每一层都布置了重机枪和迫击炮;
两侧峡谷的灌木丛中,特战队员们架设了火箭筒和狙击步枪,枪口对准山下的道路;盘山道上,密密麻麻的地雷被埋在碎石之下,只露出一点点引线。
拂晓时分,天空泛起鱼肚白。巴顿率领的联军主力抵达摩天岭山下,一万五千名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十辆m4谢尔曼坦克开路,后面跟着数十门火炮。
巴顿站在坦克上,举起望远镜望着摩天岭的防线,冷笑一声:“就这点工事,也想拦住我们?命令炮兵,给我狠狠轰!”
数十门火炮同时开火,炮弹如同雨点般砸向摩天岭的正面阵地。
山体剧烈震动,碎石滚落,沙袋工事被炸毁大半,不少战士被埋在废墟下。
李嵩趴在战壕里,被气浪掀得耳膜嗡嗡作响,他大喊道:“迫击炮反击!瞄准敌军的炮兵阵地!”
十几门迫击炮同时发射,炮弹落在联军的炮兵阵地中,炸起一片片尘土。
但联军的炮火实在太猛,迫击炮阵地很快就被摧毁,几名炮手牺牲在炮位上。
“冲锋!”巴顿下令,十辆坦克率先冲上盘山道,后面跟着联军士兵。
坦克碾过地雷,爆炸声此起彼伏,两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毁,停在道路中间,但其余的坦克依旧继续前进。
“重机枪,打!”李嵩大喊,战壕里的重机枪同时开火,形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
联军士兵纷纷倒下,尸体堆满了盘山道,但后面的士兵依旧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前冲锋。
激战持续了两个小时,正面阵地的战士们已经伤亡过半,弹药也所剩无几。
一名机枪手的手臂被炮弹炸断,他却用另一只手继续扣动扳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李嵩提着指挥刀,亲手砍倒了两名冲上来的美军士兵,身上的军装已经被鲜血浸透。
就在这时,侧翼的黑风口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赵烈的心一沉,他知道,松井石根的部队到了。
他立刻下令:“留下五百特战队员防守峡谷,其他人跟我去支援黑风口!”
赵烈率领五百特战队员赶到黑风口时,日军的榴弹炮已经炸毁了峡谷口的简易工事,上千名日军士兵正沿着山道冲锋。
黑风口的山道狭窄,日军士兵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如同蚂蚁。
赵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火箭筒,瞄准日军的先头部队!狙击手上前,射杀他们的军官!”
火箭筒一发接一发地命中日军的队列,炸出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大坑。
狙击手们隐藏在岩石后面,精准地射杀日军军官,日军的冲锋顿时陷入混乱。赵烈手持军刀,带头冲入敌阵:“弟兄们,跟我杀!”
特战队员们如同猛虎下山,与日军展开白刃战。赵烈的军刀舞动如风,每一刀都能带走一条生命,他的左臂旧伤复发,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却浑然不觉。
一名日军军官挥舞着军刀冲向赵烈,赵烈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的尸体踢下山崖。
日军的兵力越来越多,特战队员们渐渐体力不支。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赵烈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骑兵部队疾驰而来,旗帜上写着“八路军山东纵队”。
为首的指挥员是八路军将领许世友,他手持大刀,大喊道:“赵教官,我们来支援你了!”
原来,陈峰得知联军兵分两路进攻泰安,立刻电令八路军山东纵队驰援黑风口。
许世友率领三千骑兵,日夜兼程,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骑兵部队冲入日军阵中,大刀挥舞,日军士兵纷纷倒地,峡谷中的局势瞬间逆转。
松井石根看着冲来的骑兵,脸色铁青,他下令:“榴弹炮,炸死这些骑兵!”
但日军的榴弹炮阵地已经被特战队员的狙击手摧毁,失去了炮火支援,日军的抵抗越来越弱。
正面战场的巴顿得知松井的部队在黑风口受阻,心中焦急万分。
他下令:“加大进攻力度,务必在中午前突破摩天岭防线!”
联军的进攻更加猛烈,正面阵地的战士们已经到了极限,不少战士拿起刺刀,与联军展开白刃战。
一名年轻的战士被美军士兵的刺刀刺中腹部,他却死死抱住美军士兵的腿,不让他前进,直到战友赶来,用步枪打死了那名美军士兵。
另一名战士身上中了三枪,依旧靠在沙袋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扣动扳机,射杀了一名冲上来的英军士兵。
李嵩的肩膀再次被弹片击中,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通讯兵连忙扶住他:“师长,你快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李嵩摇摇头,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我不能走,我走了,弟兄们的士气就垮了!”他拿起一把步枪,继续射击。
中午时分,泰安城内突然传来两声巨响。赵烈心中一沉,他知道,松井石根派来的特工动手了。
果然,通讯兵急匆匆地跑来:“赵教官,泰安城内的西城门弹药库被炸毁,城南的水井也被投毒,已经有几百名百姓和士兵中毒晕倒!”
赵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弹药库被炸毁,前线的弹药供应将彻底中断;水井被投毒,军民的饮水将成为大问题。这两件事,无疑是雪上加霜。
松井石根得知特工得手,得意地大笑起来:“赵烈,你的死期到了!没有弹药,没有水,我看你怎么守!”
他下令:“全军发起总攻,务必在天黑前拿下黑风口!”
日军的进攻更加疯狂,黑风口的山道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山道流淌,汇成一条血河。
赵烈和许世友并肩作战,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却依旧坚守在阵地前沿。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远处的天际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
赵烈举着望远镜望去,只见一队远程火箭炮车和装甲车正朝着摩天岭疾驰而来,车身上插着红旗,正是陈峰派来的援军和补给部队!
“是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战士们兴奋地大喊,士气大振。
援军的远程火箭炮车立刻展开部署,数十枚火箭弹呼啸而出,落在联军的阵地中,炸起一片片火海。
装甲车冲入敌阵,机枪喷出火舌,联军士兵纷纷倒下。陈峰的援军源源不断地赶到,联军的阵脚大乱。
巴顿看着冲来的援军,脸色铁青,他知道,今天这场战斗已经输了。
他下令:“撤退!立刻撤退!”
松井石根还想继续进攻,却被联军的撤退裹挟着,不得不下令日军撤退。
赵烈和李嵩见状,立刻下令:“全体冲锋!”
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从摩天岭上冲下,追击撤退的联军。
西方联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山道上到处都是他们丢弃的武器装备和尸体。
这场战斗打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时分才结束。摩天岭和黑风口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敌军的尸体,血流成河,染红了山石和土地。
赵烈、李嵩和许世友并肩站在战场上,脸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眼神中满是疲惫,却也带着胜利的喜悦。
“多亏了陈军长的援军,不然我们真的撑不住了。”许世友感慨道。
赵烈点点头,望着泰安城的方向,眼中满是凝重:
“松井石根的特工虽然被消灭了,但弹药库被炸毁,水井被投毒,泰安城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而且,联军虽然撤退了,但他们的主力还在,后续的战斗会更加艰难。”
李嵩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沉声道:
“不管有多艰难,我们都会守住泰安,守住山东。只要军民同心,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夜色渐深,战士们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泰安城内,卫生队的战士们正在紧张地消毒水井,研制解毒药剂。
陈峰的电报也随之而来:“坚守泰安,我已命令华北、东北的主力部队驰援山东,不出十日,必能与你们汇合,彻底击溃联军!”
赵烈将电报递给李嵩和许世友,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念。
烽火连城的齐鲁大地,一场更大的决战,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