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体被一团团火焰包裹，叶思柏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叶思柏甚至觉得火龙头的温度都降低了些。
叶思柏对魔法不是很了解，所以并不知道她所以为的其实是事实。
火龙头的温度确实是在一点点降低。
蒋锦橙本就控制不稳，那一颗颗人类新生婴儿大小的人脸果一睁开眼睛，给蒋锦橙的压力直接翻了倍。
那一颗颗圆溜溜的眼睛一睁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不断刺激着蒋锦橙本就绷紧的神经。
就在蒋锦橙努力适应现状，并且开始反击时，人脸果突然张开了嘴巴。
呜哇哇哇——似哭似笑的尖锐嗓音不知道是从它们哪个部分发出，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不断回荡。
蒋锦橙的脑袋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住，头晕目眩和恶心感席卷。
蒋锦橙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攻击了，想赶紧用魔杖对自己施一个清醒咒。
但是眼前的魔杖开始一点点分裂，从一个，变成了七八个。
蒋锦橙皱眉想抓紧手中的魔杖，但是魔杖就像是在和她玩捉迷藏，怎么都抓不到。
蒋锦橙气笑了，嘟嘟囔囔：“别闹了，快，配合点……”
叶思柏被蒋锦橙护在身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听到耳边出现了婴儿尖锐的哭声，蒋锦橙就开始出现异常。
蒋锦橙手里的魔杖突然就掉了，随后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往地上摸索着什么，还开始又哭又笑地自言自语。
周围原本就不太稳定的火龙头，砰的一声，化成一股股火焰消失了。
叶思柏和蒋锦橙没有了火龙头在中间挡着，一下就暴露在外，与一串串婴儿面面相觑。
不知道什么时候，婴儿的肚子上出现了脐带。
脐带光滑，像是一节绳子，在空中飘荡。
叶思柏直面这诡异的画面，背后发毛，但是又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把蒋锦橙拉起来？
叶思柏不知道，无措地推了推蒋锦橙，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手忙脚乱。
一个又哭又笑，精神紊乱。
一个身体严重透支，根本没有办法战斗。
白色小幽灵摇了摇头，这可真是惨，小小年纪就出来上班，被折腾的够呛。
也是可惜了，这个小姑娘的决定其实挺不错的，如果不是外面有人打开了这一层的限制，按她们俩的实力，不至于那么狼狈。
白色小幽灵看时机差不多了，飘下去。
它在蒋锦橙已经变得浑浊的眼睛上点了两下，将她的理智唤醒。
蒋锦橙浑身上下一震，猛的吐出一口浑浊的黑气。
两只耳朵也开始有规律地刺痛，蒋锦橙抬手摸了摸耳朵，摸到了一点黏糊糊的东西。
她将手放到眼前，看清了手指上的黑血。
蒋锦橙抓着自己的魔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白色小幽灵飘在蒋锦橙身边。
“眼睛。”蒋锦橙轻声回应。
眼睛是生物身上最接近灵魂的地方。
根据一双眼睛的状态，能直观感受到对面那个生物现在的状态。
因此在观察一个生物时，蒋锦橙都会优先注视对方的眼睛。
白色小幽灵点头，算认可了这个答案。
它开口道：“魔法不是工具。魔法本质上是你用能量唤醒它们，让它们借你力量，而魔杖的作用是让你有一个媒介，可以与身边的元素沟通。”
蒋锦橙听到这个想法，开始认真回忆自己过往使用魔法的经历，渐渐明白了一些自己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她一直在思考魔法的本质是什么。
她先前以为，魔法就是一个调动元素的工具，让元素服从自己的命令，用出相对应的效果。
所以当她没有办法熟练运用某个魔法后，她就会和以前练习钢琴那样，一遍遍重复试，为了让自己变得熟练。
简单一点的魔法那么试，确实会取得效果。
但是复杂的，就像是火龙头，无论蒋锦橙怎么练，都只是空有外形，始终少了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
蒋锦橙思考的时间不短，叶思柏看着一直低头思考的蒋锦橙，有点慌。
那些人脸果暂缓了哭叫声，但是有了新的动作——它们肚子上的脐带像是树木扎根一样，直接落到树影中。
它们还开始不断摇晃，似乎是在试图摆脱自己头上的枝条。
它们的身体比例已经与人类的婴儿完全相同，
恐怕随时都会落到地上对她们发起攻击。
蒋锦橙深缓缓举起手中的魔杖，不准备给它们这个机会。
蒋锦橙再次念起那句拗口的咒语。
狂暴的飓风再次刮起，丝丝凉意从衣领钻入蒋锦橙的衣服里。
往常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蒋锦橙会觉得是自己对魔法，元素的控制还不够精准，才让它们脱离她原定的轨迹，用更强的力量束缚元素。
但是现在，蒋锦橙没有再使用额外的力量，只是缓缓抬起手，任凭风从自己的手上掠过。
直到这一刻，蒋锦橙才有一种直观认知——它们是活的。
用出火龙头的下一步就是与火元素沟通。
蒋锦橙没有和之前那样，为了防止风元素稳定后，不再容纳火元素，而着急地让火元素覆盖在风元素之上。
她耐心地沟通火元素。
火元素很热情，欢快地回应了她的请求。
火焰顺着风元素，迅速升至高空，构筑出一个巨大的火龙头。
被火龙头包裹其中，蒋锦橙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能清晰感受到，她不再像往常那样拥有完全的支配权，但是却获得了更多的东西。
叶思柏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她眼里，蒋锦橙的施法动作少了几分执拗，变得自然流畅。
这一次火焰升腾而起时，叶思柏没有再感受到之前那种灼热的感觉。
体感温度只是从冷变到适宜，很舒服。
白色小幽灵在旁边静静观望。
那个小女孩的天赋不错，也很努力，那个火龙头如此完整，凝结，绝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
她差的就只是被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