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什么巾帼英雄,我就是心疼你哥,还有路虎他们。
我虽然没去过军营,但听你小夜哥的描述也知道……
军营的孩子,年纪都不算大,像大碗和小早一样。
我就想帮他们做些什么,减轻些他们的负担,让他们不这样辛苦。”
听到夏浅的话,张觅荷放下筷子,由衷赞叹。
“嫂子,您可真是位无所不能的活菩萨!
咱镇北坡有你……不,咱镇边军有你,是我们大辛所有人的福气。”
“这话我可不敢当,好了,快吃面吧,都要坨了。啊,对了……”
夏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出了屋子。
片刻后,端了碟咸菜回来。
“你尝尝这个看吃得惯吗?”
“这是……”
“这是我嫂嫂自己做的腌菜,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别好。
我不在家的日子……最想的就是这个味道!”
谢蓉抢先作答,甜美笑着。
夏浅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额发,宠溺笑笑。
“喜欢吃,嫂子明天再腌一坛子!”
“好,多放些胡瓜子!”
“行,蓉儿喜欢吃什么,嫂子就做什么。”
姑嫂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叫张觅荷很是羡慕。
“蓉儿妹妹真是幸运,能遇见夏神医这么好的嫂子。
你不知道巷子里有多少人像欢子一样,被嫂子挤兑,整日受委屈的!
我也不知道,日后耀祖会娶个什么样的媳妇,我能不能与她和睦相处……”
“是啊,我也觉得,我嫂嫂是世上最好的嫂嫂!”
谢蓉欣喜应着,并未多想。
夏浅却听出了张觅荷的言外之意——
她是担心未来的弟媳会嫌弃她出嫁不离家。
生了孩子还住在爹娘家,和张耀祖这个舅父抢资源,甚至以后还要靠他养着……
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在谢蓉身边坐了下来,温声安慰。
“觅荷,不要想太多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多赚些银子,想办法保住你的孩子。
之后自己再想办法多存些积蓄,等你口袋里有了银子,谁也不敢再对你说三道四了!”
张觅荷闻之,看着夏浅的眼睛点了点头。
“嫂子说的是,就像秦欢姐一样。
听说,现在她嫂子不仅不敢骂她了,年节还要叫她过去吃饭。
遇上什么急事,还要向她低头借钱花……”
她叹息着沉下目光,筷子轻轻挑着碗里的面条。
“我倒也不必她们那样毕恭毕敬地对我,只要……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而且,就像嫂子刚刚说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保住我的娃娃。
其他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听到她这样说,谢蓉不解地看了眼夏浅,见她面色如常,并无异样,这才疑惑询问。
“觅荷姐,其实,我有件事一直不大理解。”
“嗯?什么事,你说。”
“那孩子,对你来讲不是拖累吗?你为何……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谢蓉的问题,让夏浅始料未及。
她以为……
看上去乖乖软软的谢蓉,会像其他女子一样。
一做了母亲,就把孩子和相公当成自己的一切,甚至凌驾于自己之上。
却不成想……
她一时也说不清楚,活得这样清醒的蓉儿,算好还是不好……
张觅荷也很讶异,但还是据实回话。
“我知道,蓉儿妹妹可能是在想,这娃娃得了这样重的病,我为何不放弃他,孤身一人还好嫁人一些。
不瞒嫂子和蓉儿妹妹,其实,这话……我爹开始时候也说过。
可是我问他,如果是我或者耀祖病了,他会不会也选择放弃。
他这才不再说了,只是一袋子接着一袋子地抽着闷烟……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等蓉儿妹妹做了娘亲后,你就会知道,亲情和血缘的纽带有多难以割舍了……”
听着张觅荷的话,谢蓉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子。
夏浅看着她拧着秀眉冥思苦想的小模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试图帮她理解。
“或许就像鹤轩?”
谢蓉这才抬眸,眼中的迷茫却不减反增。
“可是我……亲手将他留在了昆仑山。”
她想……
如果换做是她,这孩子若是影响了她的大计,她一定会决绝舍弃!
夏浅看着谢蓉眼中掠过的难以名状的不解和迷茫,她吞咽着唾液,轻声安抚。
“蓉儿还小,有些事情理解不了很正常,想不通的事就交给时间吧,也许忽然有一天你就茅塞顿开了。”
谢蓉迟疑地点点头,不再让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困扰自己。
夏浅趁机转移了话题。
“对了,觅荷,你觉得这腌菜味道怎么样?
吃着还行的话,我给你盛回去点。
顺便给你带盆汤回去,你可以再往里边加些你喜欢吃的菜蔬。”
“嗯,挺好吃的,可是……会不会太麻烦嫂子了?”
“不会,一盆腌菜而已,麻烦什么?左右我明天还要再腌呢,这汤剩下也是浪费了。”
夏浅说着便去帮她盛了腌菜。
顺便将生石灰和冻好的火锅底料都拿了进来。
待张觅荷吃完面条,她教张觅荷和谢蓉制作自热小火锅。
三个人一直从晚间忙到后半,直到谢凉忍不住敲门提醒,几人这才收工。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吧,觅荷你回去自己也练一练。
招人的事先不着急,等你完全熟练了再叫张婶去帮你招人。
毕竟,你还要教其他人呢,必须彻底学会了才行。”
“好,嫂子放心,我明白。”
夏浅说着,送张觅荷出门。
隔墙眺望,发现张家的烛火也没熄呢。
想来,那老两口还在等着张觅荷回去。
她和谢凉一起送张觅荷进了院子,二人方才回转。
谢凉忍不住轻声嗔怪。
“都这么晚了,浅浅明日还要早起熬汤,如此这般,身体可如何消受得了?”
“没事儿,这样的辛苦也不常有,等彻底教会了觅荷,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那也不行,以后不准浅浅再忙到这么晚了!”
谢凉故作严厉地假嗔,语气中却全是撒娇的意味。
直叫夏浅忍俊不禁,轻轻拧了拧他挺立的鼻子。
“好,都听相公的!”
见夏浅这么配合,他得寸进尺,微扬下颌,点了点刀削般的侧脸,假意喝令。
“那,盖章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