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坐着几对年轻情侣。在这座生活成本高昂的城市里,他们既要负担房租又要应付日常开销,只能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自从发现这家物美价廉的面馆后,这里就成了他们约会的固定地点。
在这个遍地涨价的时代,这家始终保持着亲民价格的老字号,确实称得上良心商家。
东莞仔最近没再去酒吧喝酒,江育临走前特意嘱咐他要谨慎行事,所以他很久都没碰过酒了。
尤其是前几天江育遇刺后,东莞仔一直在慈云山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带人行动。
今晚是江育和王宝会面的日子,但过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东莞仔以为双方谈妥了,就去了常去的那家面馆。
面刚端上来,他拿起筷子挑起几根吹了吹,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东莞仔立刻放下筷子接听,是阿布打来的。简单几句后,他点头说了声知道了,这就安排,便挂断电话。
他把钱拍在桌上走出面馆,站在花田街大喊:海龙公司的都给我集合!带上家伙赶紧过来!
话音刚落,整条街立刻 * 动起来。海龙公司的人从各处涌 ** ,很快就在面馆前聚集了几百号人。
面馆里的食客被这阵势吓到,没想到刚才安静吃面的竟是社团大佬。几个原本聊金价的老头也转移了话题:
那是海龙公司的人,我认识,还跟他说过话。看样子他们今天要有大动作,改天我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得了吧,就你这样还能跟人家搭上话?别到时候被人拿刀吓破胆。
你少在这儿唬人,当年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就凭一把 ** ,我杀进杀出七回,硬是从百来号人堆里把老大抢出来。打那以后,老大把我当亲兄弟看待。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以前是推车卖牛杂的?再吹牛皮,这朋友可没得做了。
......
兴平街的茶楼里,阿武正靠在藤椅上。青瓷茶盏冒着袅袅热气,他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出神。
这间老茶馆向来清静。雕花木窗滤进来的阳光斜斜切在青砖地上,三两个茶客低声交谈,偶尔漏出几声轻笑。满室都是龙井的清香。
阿武最爱这份清净。他说喝茶能养性子,所以得空就来坐半天。
突然,滴滴滴的电子音炸响整个茶室。阿武手忙脚乱抓起大哥大,盖子掀得太急,差点碰翻茶壶。
讲!......什么?
茶盏悬在半空。电话那头阿布的话让阿武脸色骤变,他猛地起身,藤椅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街边望风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阿武踹开雕花门冲出来,眼珠子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武哥?
叫齐弟兄!调三辆面包车过来!立刻!
阿武喘着粗气,拳头攥得咯咯响。小弟从没见过他这样,吓得扭头就跑,满街都是杂乱的脚步声。
“快把附近的弟兄都叫来,动作麻利点,全部到茶馆找阿武哥汇合。你们几个,马上去把大巴车开过来。”
小弟边召集人手,边催促那几个人去开车。
突然被叫来的弟兄们一脸茫然,望着传话的小弟问道:“这么急?出啥状况了?”
“别问那么多,赶紧照做!记得带上家伙,立刻去茶馆找阿武哥!”
十分钟后,兴平街所有弟兄聚集在茶馆门口。阿武看着满街的海龙公司兄弟,脸色凝重。这时,六七辆大巴车陆续开来。
“所有人立刻上车!动作快,马上去慈云山!”
......
海龙庄园的拳馆内,泰龙正对着沙袋练拳。
凌厉的拳风呼啸而过,泰龙硕大的拳头砸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快速挥拳,短短十秒内打出五六十拳,平均每秒五六拳。
觉得力道不够,泰龙叫来旁边两个小弟:“过来扶住沙袋,使劲点。要是我练尽兴,待会儿就找你俩陪练。”
两个壮汉肌肉虬结,手臂粗如铁柱,死死抵住沙袋,用尽全力稳住。
泰龙扎稳脚步,深吸一口气,全力挥出左拳。即便有两人在后面拼命顶着,沙袋仍被这一拳轰飞出去。要不是房顶铁链拴着,连人带袋都得被打飞。
泰龙不满地摇摇头:“还不够。”
“你们俩到底能不能行?我可提前警告过,要是敢偷懒耍滑,打得我不尽兴,就陪我练到爽为止。”
泰龙话音未落,两个马仔已经弹了起来。谁不知道龙哥的拳头比铁棍还硬?光是想象被那对铁拳招呼的滋味,就让人腿肚子打颤。
“龙哥放心,这次我们死都不松手!”
两人死死抵住沙袋,脚后跟都快陷进地板里。就在泰龙摆开架势的瞬间,一个小弟举着大哥大冲进训练场。
“龙哥,阿武哥找。”
“大半夜的喝什么酒?让他明天再说!”泰龙连电话都懒得接。
“可阿武哥说有急事。”
泰龙脸色骤变,伸手扯掉拳套:“拿过来。”当听筒贴到耳边时,他整张脸都绷紧了。
“喂?说!”
“马上带人来慈云山,老板要和王宝开战。”
“操!油麻地那个杂种找死!”泰龙一拳砸在沙袋上,震得两个马仔踉跄后退,“不把他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我泰龙两个字倒着写!”
甩开电话的泰龙像头暴怒的犀牛冲出门外:“训练场所有人抄家伙上车!目标慈云山!”
“是!”
院子里瞬间沸腾起来。这些经泰龙 ** 的小弟,个个壮得像铁塔。即便最矮的那个,浑身肌肉也硬得像钢板。
海龙庄园外聚集了数百人,阵仗大得像是健美比赛的车队巡游。
与此同时,蓝玫瑰酒吧里的王宝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享受着马仔们递来的酒水。这家以蓝色灯光着称的酒吧不仅是他在油麻地的老巢,更是他最赚钱的产业。克莱因蓝的灯光打在酒瓶上,连酒液都泛着幽幽蓝光。
想起江育甩下一句话就离开的场景,王宝越想越窝火——这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猛灌一口酒骂道:九龙城算个屁!真以为扛过四大社团的围攻就了不起了?今天老子教他做人!
旁边的小弟连忙帮腔:海龙公司不就是靠走私抽成起家的暴发户?也就是占了地利。咱们老大手底下精兵强将,一个打他们十个都不在话下!
这番马屁让王宝脸色稍霁:就你嘴甜,再给我满上。正倒酒时,阿涛慌慌张张冲进来:老大!海龙公司正在慈云山集结人马,看样子要动真格了!
王宝闻言瞳孔骤缩:什么?
王宝听闻阿涛汇报海龙公司正在集结人手准备开战,面色阴沉地绷着脸,臃肿的身躯深陷在卡座里。
他那异常宽厚的腰围让成衣店束手无策,所有裤子都需定制。即便用上最结实的皮带也难以固定,最终只得依靠两根背带勉强束缚住裤腰。此刻这两根背带正随着他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本就因江育擅自离场而窝火的王宝,听到这个消息后怒火更盛,剧烈起伏的胸膛让阿涛都担心他会突然背过气去。
老板别动怒,要不要把弟兄们都调过来?阿涛提议召集麾下人马。既然海龙公司已亮出刀锋,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王宝整张脸笼罩在阴霾中,狰狞的表情吓得陪酒女郎们瑟瑟发抖。操!海龙公司算什么东西?四大社团都奈何不了我,他们也配?
哗啦!
突然响起的玻璃碎裂声打断了他的怒吼。一个陪酒妹被王宝的暴怒吓得失手摔了酒瓶,此刻正颤抖着不停鞠躬道歉:老大对不起!我手滑没拿稳...这瓶酒我一定赔!
王宝坐在卡座里,皮鞋在地板上磨得吱嘎作响。他本就因海龙公司的事憋了一肚子火,现在陪酒 ** 又打翻了他的酒,这股怒气显然不会轻易平息。
你是在可怜我?
王宝突然发问,陪酒 ** 错愕地抬头,连阿涛也摸不着头脑。
见对方愣住,王宝逼问道:我问你是不是在可怜我?不就是瓶酒吗?值几个钱?我王宝缺这点酒钱?
陪酒 ** 慌忙摆手:不是的老板,我就是想道歉...
我王宝才是油麻地夜里的王!这里的夜晚都归我管!王宝突然暴喝。
阿涛见状立即呵斥陪酒 ** :怎么培训的?连酒都端不稳!滚出去找你们经理!
等 ** 退下,阿涛凑近安抚:老大消消气,眼下要紧的是对付海龙公司。
提到海龙公司,王宝眼中怒火更盛:江育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叫板?我要让他知道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下场!
他抓起桌上几乎满瓶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酒瓶重重砸碎在地,王宝霍然起身,双眼赤红。
在油麻地,午夜十二点后就是我王宝的天下。我要谁三更死,他绝活不过五更。江育那点虾兵蟹将也配跟我叫板?我手下可都是精兵强将。
老大英明!江育那群乌合之众哪是咱们的对手,跟咱们比差远了。
阿涛从没见过王宝发这么大火,缩在角落不敢吱声,生怕引火烧身。
备车,去别墅。
阿涛赶紧把钥匙扔给小弟去停车场提车。他亦步亦趋跟着王宝走出酒吧,心里盘算着:真要跟海龙帮开战,不管输赢都得伤筋动骨。不过以王宝训练的那批亡命徒的实力,海龙帮根本不够看。这次他们主动挑衅,简直是自取 ** 。
老大,海龙帮突然宣战恐怕有诈。要不先观望?反正他们也打不过咱们。
等个屁!王宝在酒吧门 ** 喝,江育不就是想亮家底吓唬人?老子从小就是被吓大的?既然他想碰瓷,老子就成全他,让他死个明白!
车子刚停稳,阿涛就小跑着给王宝开门。等老大坐定,他才敢钻进车厢。
直接回训练基地。王宝冷声道。他说的别墅并非住所,而是藏在油麻地深处的秘密训练场。这栋隐蔽的宅院专门用来 ** 亡命徒,既避人耳目又便于操练。
王宝领着阿涛走进**训练别墅,从外观上看,这栋别墅与普通住宅毫无二致,处处透着寻常人家的生活气息。然而当王宝推开地下室的门,里面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这个地下室是王宝特意请人改造的,面积扩至百余平米,分为上下两层,专门用于**训练。
踏入地下室,映入眼帘的是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左侧十几名**正两两一组在地毯上进行格斗训练,拳脚相加间尽显狠厉。右侧摆满各类健身器材,跑步机、划船机、推背机一应俱全,光是杠铃就有十多副。
正对楼梯口的区域是射击训练场,每个人都戴着厚重的隔音耳机,手持炝械瞄准十米外的靶子。随着一阵密集的炝声响起,守候在旁的教练开始报出成绩。
这还只是第一层的训练状况,下层还有更多人在操练。幸亏四周墙壁都铺设了厚实的隔音材料,否则此起彼伏的炝声早该惊动周围居民了。